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子沫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那天，幸好他们摔在了一棵参天古树的枝叶里，古树替他们卸去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这样方子宸和子沫才得以掉落湖中时，没有被压成碎末。

子沫现在只是昏迷而已，并无大碍。

病房里很安静，连点滴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因此，病房的门一打开，方子宸立刻就察觉到了。

“出去。”他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对不……”安晴的眼中浮现出愧疚之色。

“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方子宸背对着她，眼神始终停留在子沫的身上。

是他太迟钝，直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才明白，和子沫相比，复仇根本不值得一提。

安晴看着他小心翼翼呵护着子沫的模样，神色复杂。“我不是在跟你道歉，我只是想跟子沫说声对不起……我又食言了，没有在紧要关头陪着她。”

方子宸僵硬一笑：“呵，你还不懂吗？她就是为了你才设下这该死的圈套，从十五年前、遇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算计了。”

安晴沉默。

“呵。”他敛下眼睑，同时也掩去眼底复杂流动的情绪，“当年她还被血藤缠绕的时候遇到了我，生怕唯一幸存下来的我会去找你们报仇，就假意归顺于我……她可真是隐忍啊，这么多年，竟然都忍了下来，在我眼前掩饰得那么好——真是个大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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