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啊?”
“我还没老到说的话转头就忘吧。”钟斐夹起一只馄饨,放进星隐的嘴巴。
星隐一口咬下,嘴角弯起,隐隐含笑——真是,稍微哄一哄就好了——钟斐早发现,星隐很少吃东西,但从不拒绝投喂,一投喂就特别乖顺。三月,晚风暖暖,两人顺着青石板路往回走,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这两天,星隐以护卫的名义跟着蝎子梅。
他将搜集到的信息整理成一份清单,全是近年来蝎子梅大笔进出账的来源,有正当的,有不义之财,涉及事件及人员相当详细——钟斐看完,顿时觉得,星隐当个警察也是妥妥的。
钟斐注意到一行:秋七弦,三千两。
钟斐问:“这一笔怎么回事?”
星隐郁闷地说:“你怎么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是慕竹的朋友。”
秋七弦,慕竹的朋友,秦小出的恩人,地方小,来来去去就这么些人。
与秋七弦对赌的人,正是蝎子梅,当时打的赌很随意:「下一个人进门是抬右脚还是左脚」,乐师输了——蝎子梅运气旺,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当时席上的人都见证了他们的赌。秋七弦自认倒霉,一千两就这么稀里糊涂输了。他付不起,典当了古琴,才付清了蝎子梅的账。而典当期限一过,他还是没钱赎,典当行以两千的价格,把古琴倒手卖给乐器行,乐器行现在标价三千两。
一千两的赌,最后抬成了三千两。
钟斐疑惑:“蝎子梅明明只得了一千两,怎么写成三千?”
星隐说:“不知道,这是从梅家账房抄来的。”
钟斐琢磨了一下,一拍桌子,恍然大悟:什么典当行,什么乐器行,全是蝎子梅授意的。最初赌一千两,是引鱼上钩,诱秋七弦典当古琴,后来一层层设套,最终加到了秋七弦怎么都还不起的三千两。
星隐:“就为一把古琴?”
钟斐摇头:“不,蝎子梅的意图是秦家宅子。”
以秦小出跟秋七弦的关系,肯定出手相助。秦家清白,值钱的就一个宅子,紧紧巴巴,能挨得上三千两。蝎子梅这个人,可不只是善赌这么简单。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梅父榨干了秦老爹,蝎子梅继续榨小的,秦家可算倒血霉了。
星隐怒了:“这种人,被害死也活该,咱们走吧,别帮他查了。”
钟斐笑:“所以,你以为我们是要帮他吗?”
这孩子,太天真是会被吃得渣也不剩的。钟斐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这张认真的脸。星隐吓一大跳,手里的灯笼差点掉地上,盯着钟斐说不出话来,亮眸灼灼。
钟斐被这反应笑到了:“我答应的只是查清楚而已。”
星隐好半天说:“心思真多。”
智脑可以精准地分析出异常数据,钟斐不如智脑,要多看几遍。回到厢房,星隐端来一木盆热水给他泡脚,水温一直暖得恰恰好。钟斐泡了大半天,不对劲,再一看,星隐一边闭目「修炼」,一只脚搭在木盆边,不动声色输送「热量」呢。人工调节,可比空调舒适多了。
第15章运气好,跌倒拣元宝
【第十五章】
临睡前,星隐说:“明天,我去查梅家跟秦家的旧事。”
钟斐摇摇头:“没必要,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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