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儿子不多说,费娘子也知道他颓丧的缘由,想过儿子知道消息会不愉,却也没想到会这般。
儿啊,今下你考中了秀才,朝廷每个月要给两千钱,咱们农户人家,中等的农户一年才攒余下得这么多钱,我儿一个月便可拿到,那可是大出息,又赏下良田五亩,比寻常薄田多产粮一石,真真儿是咱们费家祖坟冒青烟了。我儿前程也是大好一片,以后想做什么体面差事儿没有,又何必惦记那样一个小哥儿,以后多的是。
费廉难得大声反驳他娘说道:今有这一切,却不得中意的人,我还能有什么快意。不恰似那书本中不可相守之人的悲哀吗,他今日也算是做了一回书中人。
费娘子顿了顿,见儿子此般也不好再说许禾的坏话来让儿子宽心,只好道:韶春娇美柔情,儿子成亲以后会把他忘了的。人生在世,哪里能事事顺心的,即便如此,咱们也都得好好过日子是不是?
费廉无力再多说,他只恨自己的懦弱和无奈,掩着面,进屋卧床痛哭了一场。
第28章
鸡韭村十几年没出过秀才,费廉尚不足弱冠便已经考中,就连村长都去夸赞了一番,一时间费家可谓是风光无限。
原费娘子是要大摆筵席的,村里人都暗搓搓的准备去吃席,结果人费家只请了村里头的几个大户和自家的近亲,压根儿就没让别的人去凑热闹,就是连许家也没有收到邀请。
这事儿可把许韶春和刘香兰给气坏了:费家是什么意思!如今考中了秀才了不得了,先前说的好听,时下中秀才就变了卦,实在是叫人心寒!
刘香兰在院子里破口大骂,许韶春听着她娘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如若费家的亲事成不了,那就得另选人家,可是村里哪里还有第二个秀才郎供她选的,倒是还有个老秀才,人家孙子都像自己这般大了。
她心里着急,还是帮着费家开脱:许是咱们也没过明路,这番直接叫咱们过去吃饭,那不就是告诉村里所有人两家定亲了吗。
刘香兰瞪大了眼:趁着办酒让村里人晓得了不正好,我看费家是想变心思了,真真儿是相与不得!
娘,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费郎中了秀才,比起往时自然抬高了一截。
许禾从外头回来就见着母女俩在发恼骚,他没过问都知道是为着费家的事情,实话来说,也不知道费廉还会不会来家里提亲,但不管提不提那也不关自己的事情,一到三月以后时间过的飞快,离他成亲的日子已经不足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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