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韶春正骂咧着在院子里整理一圈的鸡鸭粪便,家禽个头大了,一顿得吃上大盆子的粗糠面烩碎菜叶子,吃了就拉,拉的又多,若是一日不打理,那便脏的下不了脚了。
以前这些活儿都是许禾干的,现在人先她嫁了出去,也就只好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先时也是极其不想干的,奈何家里实在是腾不出人手来,她只好忍着脾性料理着家禽,想着熬等到出嫁就好了,倒是也慢慢干得习惯了些。今儿个瞧着好几日没出现在家里的许禾回来,她登时心中就生出一股火气来。
瞧这二姑娘说的话,且不说今朝是回门的日子,今儿我那岳母娘又趁着我不在家请我们禾哥儿回家来帮忙,我怎能不过来?
屋里正在做饭的刘香兰一听声音,便晓得不是善茬儿的找来了。
没想到还真告状!
她出门去,瞧见打着空手过来的两口子,更是晓得了张放远不单单是领着人回门的,她脸上挤出了笑招呼着:是张屠户跟哥儿回来啊,怎的也不早些,瞧这,都快晚饭功夫了。
张放远没客气的在院儿里坐下:这不是忙守着那点子不成器的闲散生意事儿嘛,料想着岳母通情达理的不会在意。
张屠户说的哪里话,男人嘛,生意最是要紧的。刘香兰道:我们禾哥儿这阵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张放远看着刘香兰那张欺软怕硬的脸皮,道:岳母这番一关切,倒还真有个事儿烦人的紧,还望岳母同我解决一二,不然我这日子也是不好过啊。
刘香兰干笑,上回张放远这么说话还是求亲的时候:不知是什么事?
禾哥儿啊那是极好,不过他那娘家却事儿多,这才嫁出去几天就要拎着他回去做事儿了,人说忙着不去还骂的厉害,有事客气相请一遭不行,非得是还把人当奴婢差遣啊?这到底是觉得自己是长辈了不得呢,还是说觉得他夫家不中用好拿捏啊?
张放远话说的直白又装聋作哑的,臊红了刘香兰一张脸,又见着人跟流氓要账似的神态,她还不敢骂人,转而朝着许禾使眼色,让他劝劝张放远。
许禾却闷着张不开嘴一般,状似怕极了张放远的模样,气的刘香兰没安置,只得厚着脸皮:韶春要出嫁了,家里拢共就那么几口子人,他爹又伤病着,这着实是忙不开啊。
咱们两家说什么现在也是有了亲,农忙家中有大小事儿上,腾得出手来定然也会帮衬一二。可是这二姑娘是嫁,又不是招上门女婿,还能比那费家忙不成?禾哥儿出嫁前几应是把家里的地都种下庄稼了才嫁的。怎的,家里是离不得禾哥儿了?碎谷子烂芝麻事儿都还要禾哥儿回来干?
张放远垮着一张脸:我今儿就再此处明说,禾哥儿干不了两户人家的事!如若不然,岳母去寻禾哥儿一次,我就到这头来一回。反正我是不要脸的,你是要在外头说我凶横也好,蛮不讲理也罢,左右也不过是那些个说辞。
张放远斜嘴不屑一笑:这些年我也早都听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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