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雪瑛感到眼眶一热，不由自主仰了仰头，想逼回欲脱眶而出的泪水。

母亲抬起纤细的手，抚摸着她的头顶：“我们雪，回来了？”

朴雪瑛点点头，双手握住母亲的手，哪怕房间的暖气已经开的足够，在初春的暖阳里，她丝毫没有感受到温暖。

她用自己的掌心，温柔地揉搓着母亲的手：“妈妈最近感觉怎么样？”

母亲弯起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窗外已然绿意盎然的枝头，声音温柔：“老样子，妈妈现在，只要能多看你们一眼，就很满足了。”

“妈妈！”朴雪瑛鼻音有些重，不自觉的在妈妈面前撒娇，“妈妈要长命百岁的！一直陪在我和弟弟身边才行。”

母亲轻笑，消瘦的身躯散发着温柔的光：“当然，还要看我们雪结婚的样子。”

朴雪瑛的双颊染上粉色，她低垂着眼娇嗔:“说什么呢，妈妈，我才不要结婚，我要永远陪着你！”

说着，她轻轻抱住母亲的腰，眼泪滑入被子，母亲不会看见。

中午等母亲吃完饭，她等着母亲睡下，拉着行李箱，小心地关上门。

她和门外等待着的主治医生点点头，与他并肩行走。

三月底的首尔，还有些凉意，她拢了拢身上的开衫，将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深呼吸一口气，问：“医生，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面色短暂地沉了一下，金丝眼镜下的眼神闪了闪，语气颇为轻松：“你母亲她调养地还可以，各项指标都算平稳。”

“平稳？她现在的体重还算正常吗?”朴雪瑛非常怀疑地看了看医生，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专业的样子，油光发亮的大背头反射出刺眼的光。

“你母亲这个病，掉体重是正常的，只要好好调理，把控在正常的范围里就可以了。”

在朴雪瑛狐疑的视线中，医生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

与医生短短的交流了几句，朴雪瑛对他弯了弯腰，临走之前嘱咐了一句：“请医生务必帮我照顾好母亲，拜托了。”

医生的镜片泛着光，日头照耀下的表情看不太清楚，只看到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诺：“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目送着朴雪瑛离开，医生转过身，像是预期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那侧的窗口，一个消瘦的人形虚弱地倚靠在窗边，面色有些苍白。

他站在阳光下，对着那里，点了点头。

女人在窗边对着他尊敬地鞠了一躬，又缓缓转身回到了病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