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情愿与否,她们一百年守候与等待货真价实。她们担心过从外面来的女王会滥用女王的权力,肆意指使。岂料新女王和新王后没把她们当自己人,新王后的女儿有难,她们打算自己去救。
凭什么呢?一腔孤勇。
白道真想给庄申鼓鼓掌。
“白真如熟悉六百年前的王城和王宫,但是她乍然才醒,对目前王城内情况不甚了解,这是我们的优势。作为大将军,她定然先去查看战况,不会贸然解封。毕竟,她是个叛徒,女王封印前人在卫城,对前线战事所知甚少,也不知自己的密谋会否败露。”
庄申接口道:“她刚从地下冒出来的时候,说自己受到敌人蒙蔽,背叛女王,后被人关押起来,她的人死于帖木儿汗帐下大将之手。阿慈说她是带路党,她没有否认。后来她与解封的大将一战,力竭昏倒,醒来后,说是外事令引狼入室,对女王她只道有愧。”
“对,那贱人口口声声请罪,自己的问题全都语焉不详,把所有的错处全被她推在外事令身上。职场上推卸责任那一套玩得很熟。”白慈补充说,“但是从她对庄申动手,抢她的护身符开始,我就开始讨厌这个人。”
庄申向白道真解释:“护身符即是王令。”
白道真不解,“为何白真如会与帖木儿汗的大将动手,他们不该是同盟吗?可是为了掩饰?”
“不是掩饰,那大将对白真如的敌意不假。我猜,白真如和额什丁和卓密谋,引帖木儿汗和女国开战,但是帖木儿汗和白真如有些事情没有谈拢。她被关押可能属实,和大将的冲突也是。额什丁和卓对帖木儿汗也不是百分百忠心,他是个关键人物,把军队带进女国,在发现女王的血祭封印率先逃了出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海塞姆发声问道:“既然亲卫可以借帖木儿汗的身份,为何不能有别人借额什丁和卓的身份。庄申,你会不会高估了额什丁和卓的能耐,连女国内部人都想不到的封印之术他都能先发现?”
阿拉丁与白道真同时点头,显然他们不信额什丁和卓能有这样的本事。
“你的半片刀鞘。”庄申伸出手。
海塞姆看她一眼,从贴身的小包中取出刀鞘交到她手里。
白道真眼睛一亮,“这是……”
“这是按照女鬼……按照白春指点找到的文物。当年白春交给额什丁和卓一柄短刀,地图在刀鞘上。所谓亲卫,应该时刻在主帅身边。根据沙盘所示距离,亲卫能逃出来,没道理帖木儿汗逃不出来。帖木儿汗与亲卫总不见得兄弟情深,把唯一的逃命机会让给亲卫吧。如果额什丁和卓是始作俑者,那么就说得通了。不存在逃出去的亲卫,只有逃出去的额什丁和卓,他扶持假帖木儿汗,继续南征北讨。同时,编了个故事给可能是帖木儿汗的后人,让他们终有一天能用这个地图再次进入女国,找帖木儿汗,真正消灭女国。”
阿拉丁问了一个海塞姆和白道真都想问的问题:“额什丁和卓和女国有仇?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总不会是因为白真如吧。”
“有个朋友曾经提过,她研究灭佛运动的时候发现可能存在一股神秘的力量,其目的就是要消灭佛教。每个灭佛者背后都有一个推手,拓跋焘的崔浩,宇文邕的卫元嵩,李炎的李德裕,秃黑鲁帖木儿的额什丁和卓。可惜当时我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没有深究。现在想来,不失为一种可能。帖木儿汗也好,白真如也罢,都只是他的棋子。”
利用帖木儿汗和白真如的野心,用玛尼教剿灭佛教。事成一半突发异变,自己全身而退,不妨碍额什丁和卓留有后手。半片刀鞘激活了几百年前的残局,引出帖木儿汗后人的追查,也引出了女国后人的鲜血。倘若帖木儿汗后人是苏里唐或是别人,怕是又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