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真按住腰间黄金剑,问:“那为何我们还要来这里,只为救你的女儿吗?”
庄申奇怪地看她一眼,“为抓叛徒白真如,为了解过去,也为给过去画上一个终止的记号。我不希望你沉湎于过去,不代表希望你回避过去,忘记过去。”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引得原先被王城晦冥所慑的众人竖起耳朵,见两边人马均投来关注目光,庄申与白道真没有继续交谈。
白道真眉心紧蹙,认真思考庄申的一番话语。
白慈骑马从她身边经过,朝她投去得意一瞥,好似方才那一通说辞出自她口。哪怕她此刻眼皮浮肿,仍有诉不尽的骄傲风流。
白道真失笑。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点点喜欢这个莫名其妙心无女国的新任女王。为她内忧外患之下,眼底那一抹不损半分的光彩。
“小申,为什么那些画像眼睛都没了?”见路旁墙体画像,十之七九不见眼睛,仅能从剩余部分判断,皆是菩萨与佛的佛像,白慈好奇问道。在外人面前,她鲜少称呼庄申小猴子,若是叫庄申全名又显不出两人的特殊关系。
问题一出,她吐吐舌头,立刻想到了答案——与安西现存无数石窟里的佛像一样,当是被玛尼教徒划去双目。
经营星月会时常见到类似壁画,彼时白慈一窍不通,好奇问别人,这是怎么回事。旁人答说,佛为觉者,双目蕴藏世间,洞悉一切,可见过去千年事,未来千年事。故而玛尼教徒对佛像眼睛最多忌讳。
“想到了?”庄申见她面露不以为意的恍然,便知她已知晓,顺着她的目光四下察看。
“想到了。小申,一进来我就觉得不舒服……”
此话一出,引来不满的眼神无数。
白慈不理会,自顾自同庄申说:“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哀怨,有点慌,还想哭。是不是中邪了?”
不满的眼神瞬间若有所悟,须臾间,那些原本对白慈不满的女国人纷纷露出:王室血脉,非同凡响的表情。进入王城,她们或多或少有所感应,在她们的认知中,作为王室血脉传人,白慈的感应应该不下于她们。如今白慈的话恰恰印证这一点。女国人均感满意。
“该不会是你这几日茶饭不思吃少了,没什么油水的缘故?”庄申问道。
海塞姆、阿拉丁与白道真等人听到这一本正经的问话,不觉笑出声来。而那些刚对白慈有点敬畏的女国人则显得僵硬,表情僵在那里,不知笑好斥好。
偏生白慈的回答也正经,“我吃的不算少,不是那种没油水的心慌。会不会是……”
她想说会不会是小芷有危险。
“不会。”庄申接过话头,“母女连心,要真是,我们都该有所感应。而且,这里的血腥味没有卫城浓,你还记得吗,卫城里白真如出现前,那股子腥得要死的味道?”
“记得,像是跌进了装满卫生棉条、卫生巾的垃圾桶里。”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