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婷知道厂长在,进屋后先跟厂长打了个招呼,随后才跟李学武汇报道:“黄平交代了,其中有个事情很特别,需要护卫队的支持”。
“哦?”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说道:“说说看”。
韩雅婷见李学武没有避讳的意思,便开口说道:“黄平交代说苗雨交给了他六个铁盒子,让他在控制了刘海中以后,由刘海中带进改装车间,安装在列车的隐秘部位”。
“铁盒子?”
李学武皱了皱眉头,问道:“黄平知道是什么吗?刘海中知道吗?”
“黄平不知道铁盒里是什么”
韩雅婷摇了摇头,随后解释道:“只是交给钱六子带进来,放在了改装车间的后面,还没有跟刘海中说呢,易忠海就上吊了”。
李学武点了点头,把目光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杨凤山。
杨凤山听见小舅子确实参与了其中的谋划,眉头便紧了紧。
葛淑琴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有适应过来这个思维。
李学武看了看余大儒的背影,眯着眼睛从鼻孔里出了出气。
“我就说是吧!”
下午嘛,打着打着就饿了,跑去他妈那儿找吃的,正听见招待所那些干活儿的妇女们念叨,说是听见车间那边的刘海中被抓了。
可等了半宿,李家的灯早都关了,也没见着李学武回来。
“好,谢谢,我去医院看看”
见到所有人把目光看向这边,也是硬着头皮往场地中央走去。
老张缓了缓神情,检查了六个盒子的状态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自己去找人的时候要不要交代一下技师,把这六个东西说的危害性大一些?
就说很危险的炸药?
其实他早就听说自己亲爹被抓了,当时抓钱六子的时候还沾沾自喜呢。
余大儒很是无奈地咬咬牙,点了点头,在跟老张再次确定了没有危险后,去找了他们的人。
葛淑琴的眼神慌了,她真没想到公公竟然能看出这个来。
那就有人问了,葛淑琴怎么没人讲究呢?
嘿嘿!那是你没听见,她招人白眼的时候她自己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公公没有骂她,打她,却倒是引的她敬了,怕了。
闫富贵看着葛淑琴问了一个他已经猜到答案的问题。
韩雅婷也看出了李学武的表情,撇了撇嘴,跟老张和老郑道谢后送了他们离开。
余大儒见韩雅婷领着人过来,抿着嘴,眼睛看向一边,脸上都是笑容。
护卫队颇为有点儿高射炮打蚊子了,紧张兮兮地进去,却是无语地拿着六个铁盒子出来了。
他倒是休息了,这一夜有多少人家是整宿亮着灯,多少人是惊的闭不上眼呢。
——
四合院,前院儿。
闫富贵看着葛淑琴肯定地说道:“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你身上有大案子,你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他都不屑抓你处理你的,你的能耐也没有多大”。
“唉~我不信他的”
余大儒这会儿却是不相信的,眼睛看着两位技师严肃地问了一句。
“真的?”
“闫解成他……?”
好么,这可真是中了棒梗的下怀了,他就怕二大爷,他也最讨厌二大爷。
刘茵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说道:“这一定是中风了,赶紧送你妈去医院,就是你李叔来了也不成,赶紧的,别耽误”。
改装车间不远,车队直接开到了改装车间后面的仓库门前。
但她要忍不住了,就这么瞪着自己,睡都睡不下。
可韩雅婷已经知道了这玩意儿的危害了,问道:“那我们现在拿它会不会?”
李学武昂了昂脖子,并没有在乎这人的模样,就这德行,照姬卫东的坏差远了。
这一瞧看可是吓坏了,他妈的哈喇子都下来了。
老张点头道:“具体是什么什么样的放射源还需要到研究所做分析检测才知道,我能判断的就是,用铅皮防护的,和特定的发生装置一般用于放射物品上”。
被叫到的老张见到这老小子的模样,也是愣了愣。
“哎,老郑!”
见到这两人谨慎的模样,余大儒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便对着李学武露出了一个看透一切的坏笑。
李学武略显骄傲,却是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我跟您问一句啊”
现在二大爷刘海中犯了事儿了,说是故意给一大爷包里放了根焊条,好诬赖一大爷盗窃,这还了得!
这不仅仅是盗窃和诬赖的事儿了,这是丧尽天良啊。
老郑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话,干笑着不再继续说。
“因为他,他们家,还要在这个院子里住”
李学武倒是没在意,这种能力只是基本功,要说优秀,还得在业务上见真章。
等他蹲下身子要拿那盒子的时候却是顿住了,随后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吓,还真是!”
刘光福看着他妈吓人的模样都不敢着边儿,光站在那儿傻愣着了。
别看刘光齐带着老婆孩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刘光天和刘光福整天嚷嚷着要出去住。
余大儒自然也是想要见识一下李学武先前所说的那支应急部队的。
葛淑琴低声咒骂了一句,抬腿儿下炕,穿着一身儿沙绸布的睡衣,抓了一件棉袄披在了肩上,登登登趿拉着鞋推开门就走了出来。
“唉~”
说完了这些话,闫富贵撑着栏杆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对着葛淑琴摆摆手,回屋去了。
她倒是想过上门去求李顺或者刘茵的,可二儿子早就说了,李学武啥事儿都不跟家里说,也最烦家里人给他说工作的事儿。
葛淑琴是泥里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没受过爹妈的疼,也没受过长辈的管,她只知道拼。
葛淑琴抽了抽鼻子,感觉身上很冷,心里却是莫名的很热。
她也是豁出去了,径直走到了游廊边上,隔着公公只有一拳头的距离站住了。
因为先前那个技师的谨慎的态度,大家倒是纷纷低声猜测了起来,都在讨论地上那几个铁疙瘩是啥。
李学武的办公室是有个休息间的,里面有卫生间和一张单人床。
再说了,家里的钱都在他爹手里把着,今天警查上门都给搜走了。
“哎!……哎……”
见公公这么一问,葛淑琴一下子愣住了。
她想了,这公公真要是想的话,哪管你进来呢,你坐我炕头儿瞪着我也好啊。
李学武点点头,站起身,如了杨凤山的意。
这么凶狠的人她哪里敢直视,有时候李学武穿干部装她就更不敢了,只敢偷偷用眼睛的余光看的。
这会儿正在值夜班的保密部人员和车间里的技师都站在一边看着热闹。
李学武转头对着韩雅婷说道:“去车间那边问问,有没有懂危险品的技师,让他们去看一下”。
如果不是闫富贵那犀利的眼神,和葛淑琴那倔强的目光,还以为这两人多么不正经呢。
“没那么严重的”
可你要是真犯了事儿,那得了,瞧着吧,狗都不往你家跟前儿去,嫌脏。
什么叫家里的天啊,说白了就是顶梁柱,遇见事儿顶事儿的那个就是天。
等他们到了护卫队宿舍门口的时候便见着护卫队员已经在列队结合了。
跟自己更是不在一个级别上的,懒得回应。
老张嘴里说着,手里做着手势,好像爆炸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捡完这些东西在吉普车上放好,余大儒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看了站在那边浅笑的李学武一眼,上车带着人出发了。
老张技师走到场中央,也是感受到了周围人注视的压力。
可现在……现在小丑竟然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在那儿上蹿下跳地当猴子。
说着话眼睛看向了葛淑琴,道:“我不知道你受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但你从东北舍命飞过来,落在了我们家,这就是命”。
嘿,你都不知道他们家打孩子多狠啊,有的时候棒梗都觉得他妈跟二大爷一比,打他都跟闹着玩儿似的,就这么狠。
闫富贵点了点葛淑琴,道:“老大这么说,这么做,不代表他以后也能忍下这些事,你想怎么过,过多久,都依着你,可现在”。
“那你还容忍我?”
韩雅婷也是觉得好像丢了面子一般,看了一眼余大儒,想问问是不是故意引爆一个,找找面子。
葛淑琴看着公公问道:“您不怨我坏了闫解成的家庭?”
已经水落石出了,杨凤山就没有再回保卫楼等消息的必要了。
老张笑着说道:“不能扒开里面给你看,但从保护装置上一看就知道里面放着的是啥”。
他倒是鸡贼,自己不敢确定,喊同在车间的工友过来看。
得,刘光福又失魂落魄地往回跑。
杨凤山倒是看出了一点儿不对来,这两个技师可不是说谎话给别人装面子的人,这么谨慎对待的,真有可能是严重的东西。
闫富贵手撑着游廊的柱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辈子没害过别人,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心思,就想着小富即安,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把孩子们带大,成人”。
“没那么严重”
还是韩雅婷选了一个看着岁数大,比较有经验的技师带着那边去看了。
随后喊道:“把那些盒子放下,然后往后撤,离远点儿”。
嘿!
还没等他美梦做多一会儿呢,有人传言说刚才抓钱六子这些人把他爹抓了。
刘光天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一些了,把母亲交给刘茵照顾,推开惊慌失措的三弟,边跑边喊了一句:“去找大哥”。
前些日子明明撞破了自己,可就是忍着回去了,随后便是用那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折磨你,让你寝食难安。
可等他洗了脸回来都不见母亲动地方,便走到父母这屋来瞧。
不求别的啊,只要能进护卫队就成,这些人太帅了。
闫富贵皱着眉头靠在了柱子上,看着葛淑琴道:“你认识后院的李学武吧?”
葛淑琴都知道自己荒唐,那后院二大爷刘海中家里,就更觉得荒唐了,甚至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想起这些日子做的荒唐事,遇见的荒唐人,只觉得自己再没有脸面活在世上。
“唉!都是孽啊~~~”
哪怕公公问,问她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问今天警查来调查自己是为了什么呢,她都说,一个字儿都不带骗人地说。
这技师也就是看着老,实际也才四十多岁,跟着韩雅婷在全场众人的注视下,还有些荣幸地走到了场中央。
余大儒看了看李学武,没想到他一个看热闹的惹了这个一身騒。
再一听完韩雅婷的解释,便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道:“那咱们就出去透透气?看看这带进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对,就因为这”
老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张制止了,还瞪了他一眼。
“就因为这?”
“您别说了,都是我的命”
二大妈也是没敢想着能指上儿子,说不定那屋打呼噜的两个儿子心里多么乐呢,家里总算没有打人的老混蛋了。
葛淑琴见公公是这么个态度,悲愤地说道:“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忍受不了您的目光跳河自尽吗?”
余大儒嘴角微笑着,看向李学武说道:“李副处长,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就算是爆炸物,没有安装的状态也是安全的,要不我给你看看去?”
可要真遇见事儿了您看看他们这种状态。
也就是说,这院儿里但凡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指着他给做主呢,你把做主的人祸害了,那还得了啊?
今天厂里的事儿都没等着众人下班就传回院儿里来了。
这是他见到那盒子最原始的反应,可周边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哪好意思临阵退缩啊。
李学武看了看杨凤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替他小舅子还账呢。
这两人是他选上来的,按照档案……他现在被李学武教的也开始不相信档案了。
老郑则是站在一边补充道:“你看着是铁的,其实那是铁皮外壳,有一部分能看出是铅皮的”。
余大儒颇为羡慕地看了看那台执勤车,这会儿车顶正有一个探照灯亮起,直射向去了目标仓库。
因为离得远,又是半夜,这些人都顾着看这些护卫队员的热闹了,倒是没人注意地上那六个铁疙瘩。
杨凤山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他不了解这里面的危险程度,但他心里有没有往李学武要加大这种危害程度用来增加黄平罪责的方向想就不得而知了。
“这玩意儿会爆炸?”
韩雅婷看了看李学武,觉得刚才已经就够丢人的了,处长这是瘦驴拉……硬要找回面子吗?
要不怎么说二大妈欲哭无泪呢,家里的天塌了,她也是没辙了。
她想的是,保卫处的副处长就在对门儿住着,要是今晚李学武回来,她就截着李学武给跪下去。
浴池血战当时可是最热门的话题,她听的时候是十几个人,她不知道的是,后来都传成京城来了一个牛人,一人单挑马三儿几十个人……
“余科长”
尤其是保密部,见到这么兴师动众的两车人,可却是只找出来六个铁疙瘩,都在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两人都知道睡不了多长时间了,可能睡一会儿也解乏儿。
“呵呵,好东西多着呢”
葛淑琴怎么也没想过闫解成会这么勇,敢主动跟父亲承认这种事儿,她还一直拿着这件事当敲诈这位公公的理由呢。
“好”
“他的家庭早就坏了”
为了一口别人不要的剩菜剩饭拼,为了一件儿破衣拼,为了能住的暖拼,她能拿什么拼,除了这条烂命。
老张看了看有些皱眉头的几位领导,解释道:“我查看过了,上面的铅皮都完好无损,发生装置也没有打开,交到京城物力研究所处理就行了”。
这会跟着李学武他们一起下了楼。
其实他不怕屋里的老伴儿和孩子听见,他是怕自己的脑血管受不了。
韩雅婷听见这话也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那边,随后瞪大眼睛追问道:“您确定?”
“老张,你过来看看”
你想啊,一大爷是谁啊,这院里儿的话事人啊……咳咳,办事人啊!
所以啊,见着一天老横着个脸的二大爷都怕着呢,尤其是他们家打孩子的时候。
李学武和缓着语气,扬了扬眉,眼神看向车间方向问道:“如果这东西放在车厢里,到时候人家一打开……”
就这么瞪着眼儿,坐在床上直到了对面儿李学武家的公鸡打了鸣儿,直到这天色破了晓。
可他还是不敢判定这两个老师傅会因为李学武的面子在这儿胡咧咧。
李学武的理由很充分,这个时间,这个东西,又是在这个地点,自然是要由保卫项目的他来处理。
可她是从泥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哪里忍得了公公这种软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