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乐心里有数,但她面上却没有反驳或质问赵琅。她坐在赵琅身边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好,也不去问赵琅想带他进宫做什么。直到夕阳一点点落下,院子里越来越冷,戚乐拿着手炉靠着炭盆都吃不消了,赵琅方才惊觉。
他抹了把脸,替戚乐将桌上散着的东西一把捞了,催道:天冷着呢,早点回屋去,别在院子里待了。
戚乐自然是应,她抱着手炉跟在赵琅身后,乖巧的都有些不像她。
赵琅将戚乐送回了屋里,瞧着她被屋内偏高的温度迅速熏得脸颊发红,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吩咐青竹去替她重新泡壶热茶来。戚乐瞅了他一眼,问:喝太多茶对身体也不好,我戒茶了,青竹为我倒杯白水来就好。
戚乐古古怪怪的养生方式赵琅其实已有所耳闻,他坐了下来,对青竹道:那行,我今天也就喝杯白水。
青竹应了,掀开门帘去吩咐侍女。戚乐解下大氅在屋中坐下,对赵琅说:你缓过来了吗
赵琅道:嗨,瞧你这话说的,缓不缓过来,不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缓不过来也没什么用啊。
戚乐:真的
赵琅:假的。
赵琅道:那又能怎么办,我原本以为要害明珠也就是赵煦心生了恨,哪里想到是这样的缘由。赵琅看向戚乐,侄女,你怎么这么惨啊。
戚乐微微垂下了眼,她敲桌自证:我纠正一下,不是我,是安明珠。
赵琅耸肩,他说:差不离,你莫名其妙附在她身上,要替她报仇,难道没有共情在里面吗
戚乐闻言冷静地答:没有。
赵琅:
戚乐道:因为如果是我,根本不会落到这种地步。谁让我悲惨,我只会让那个人更加悲惨。
赵琅:
戚乐笑道:所以悲惨的只是安明珠,她的个性庸懦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这与王氏的教养也有关系,若是安明珠有半点赵熙的刚烈、又或者安林竹的通变,都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说着,戚乐还对赵琅开了个玩笑:怎么,是不是觉得你该好好教教安明珠,让她同我学学
赵琅看了戚乐好一会儿,方才说:等一切结束,是要好好教导明珠。但我不希望她成你这样。
戚乐:呵,你这是觉得我不够大度温从,不是个好的学习对象吗
赵琅摇了摇头,他说: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保护明珠。但我和你相处这些时日,也大概能了解点你的习惯。你的习惯总是让我会忘记你是个失败过、经历过死亡的孤魂野鬼,你太不信任身边的一切了,就好像昨日你用马车车夫的脚步声吓我其实是在试探猜测将军府是否被监视。
赵琅认真道:我只是带你去朋友家住一晚啊,哪里需要想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