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菱突然被樛木牵住,脸上一丝红晕闪过。一愣之间,就听见同学们齐刷刷的“望(汪)!望(汪)!望(汪)!”
彦梓渊好笑的看着班上的同学们,同学们却疑惑的看着老师,怎么不继续讲了?
“老师,原来你教了一班的小狗啊,你看她们叫的响亮吗?”樛木一笑点破,没想到彦老师还这么调皮。
这时候同学们才发现自己被整了,一时全班哗然。这老师真是太调皮了,这还是那个我们熟悉的班主任彦老师吗?
项菱和樛木相视一笑,自己在樛木心里毕竟是不同的,项菱想。因为樛木的这个举动,项菱犹豫的一件事终于下了决定。
“樛木,你的同学录我给你写好了。”项菱把同学录递给樛木。
樛木一笑接过,“谢谢!我看看你写了什么给我。”
“你能回家再看吗?”项菱急道。
樛木愣愣的看着项菱,有些奇怪,她耸耸肩笑着说道,“行啊,你说回家看,我就带回家再看。”
“项菱,你能帮我写个同学录吗?”王亮走过来,把他那本酷酷的同学录递给项菱。
项菱微笑着接过,“好啊,哪一页是留给我的。”
“第一页。”
“哟!王亮,你小子第一页居然不让我写?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樛木笑着调侃道。
王亮脸色一红,项菱也有些尴尬。
王亮冲樛木佯怒道,“你瞎说什么呢?前面是我们几个班委的位置。”
许洁闻言回头道,“那我怎么写的第10页呢?咱班总共就8个班委。”
“那是你自己挑的,又不是我指定的。”王亮涨红着脸回到。
“那你怎么非指定项菱在第一页写啊?”许洁不依不饶的笑着追问。
项菱异常尴尬的说,“你们能别闹了么?快上课了,都准备一下吧。”
王亮红着脸回了座位。
樛木笑着凑过去,看项菱给王亮写了什么。
“你能别看么?”项菱用手挡着,语气有些生气。
樛木撇撇嘴,带着碰了钉子的不爽说道,“不看就不看,不就是个同学录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项菱转头不理樛木,在同学录上写着。
樛木和老师回到家,她想起项菱嘱咐她回家看的那个同学录,便拿到客厅,倚在沙发里翻开。前面是一些兴趣、爱好、身高之类,樛木一扫而过,当她看到项菱给她的留言的时候,樛木愣住了。只见那留言板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什么意思?项菱说那是一首暗恋的诗,为什么给我的留言是这首诗?樛木想起当初她问项菱她暗恋对象的场景。
“诶,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你告诉我,你放心,我绝对不和别人说。”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谁都不会告诉你。”
不会她喜欢的人是我吧?两个女生?怎么可能?好吧,自古倒是有断袖、磨镜之人。我也听同学说过‘玻璃’这个词。但是王亮喜欢项菱啊,我这样算不算横刀夺爱?再说王亮和项菱很好啊,他和项菱总比我和项菱强。樛木想起家里那乱糟糟的一堆儿事儿,想起自己被父母当做累赘,当做阻碍他们离婚的罪魁祸首。她是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窝囊废,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喜欢,谁跟她在一起就白瞎了,她配不上。再说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上我呢?项菱肯定不是喜欢自己,肯定是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
“皱着眉头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彦梓渊看着樛木在客厅,表情丰富的捧着一本同学录再看,不禁好奇的想过去看看。
樛木闻言转头,见了老师,沉吟了一下,把同学录合了起来,“老师,如果有个人,告诉你木瓜有暗恋之意,然后几个月后,这个人送给你一个木瓜”
“那这个人应该是对你有意思。”彦梓渊没等樛木说完,便笑吟吟的看着她说道。
“不是我,是对收到木瓜的那个人有意思才对。”
“跟老师就别装傻了,看你刚才那时而惊讶时而纠结的样子,已经全方位立体化的展示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接到别人情书时候的心理活动。”彦梓渊八卦的看着樛木,“跟你表白的人到底是谁啊?还写在同学录里这么有创意。”
彦梓渊好奇的一把抓过樛木的同学录,看了起来。
樛木本来被彦梓渊的一番话,说得脸色绯红。但是看见彦梓渊抢了自己的同学录看,赶紧扑过去抢。无奈自己身高比老师低了10厘米,怎么也够不到被老师举起来的同学录。
彦梓渊仰着头,翻的津津有味,忽然看到了一篇《题都城南庄》,抬眼一看,居然是项菱写的。这个就是那个所谓的木瓜吧?现在的学生还真是让人意外。
“老师!你私自看人家的隐私,你这样还配为人师表吗?”樛木左抢右抢,怎么都抢不到,不禁急道。
“喏,那还给你吧。老师左翻右翻,也没有翻到什么木瓜。”彦梓渊说着,把同学录还给了樛木。
樛木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生气的说道,“我本来就说了,说的不是我啊。我问的是我朋友的事情。”
彦梓渊若有所思的望着樛木,项菱表白了,那樛木呢?樛木对项菱也是这种感情?这种感情该不该管?嗯我的偶像张国荣倒也是这样,这是个人的取向问题。但是总归是属于早恋,但是其实早恋这个词也欠妥,只要不是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这种懵懵懂懂的爱情其实是很美好的。哎!作为一个人民教师我该怎么办呢?这种事情又不好向前辈请教。两个都是她的学生,而且如今自己也算樛木的半个家长,如果是自己的女儿的话嗯,应该不同意的吧。
樛木看着老师沉思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她捧着同学录,跟老师道了声别,便回房去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明天该怎么面对项菱呢?
这一夜的彦梓渊,也同样辗转反侧。初当人民教师,就给她这么高难度的考验,早知道就不一时好奇,去抢樛木的同学录了。哎!
☆、毕业
樛木思量了一夜,第二天樛木和彦梓渊顶着黑眼圈共进早餐。
“你那朋友怎么决定的啊?打算跟她说清楚,还是打算装傻混过这几天?”彦梓渊故作随意的问道。
“应该是会跟她说清楚。”樛木坚定而平静的回答。
“哦?”彦梓渊抬头看了眼樛木,没想到她这么果断啊。
“老师,你听过白居易和她初恋女友湘玲的故事吧?”
“嗯,倒是读过很多白居易写给湘玲的诗。似乎他的一生都在感怀湘玲。好像很痴情。”
樛木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却不觉得,他之前是因为母亲反对,还可以说得过去。毕竟那时候孝字当头,不是一般人能避得过去的。但是当他44岁被贬江州途中之时,偶遇漂泊在外的湘玲,写了一首《逢旧》,却没有娶她。那时候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而湘玲等他等到40岁,也没有嫁人。他对湘玲无情,又何必给人希望,让人空等。”
彦梓渊叹了口气,班长项菱的初恋就要这么结束了,“也许他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不过也是,当你不是那么爱她的时候,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只是希望你那朋友能说的委婉一点。”
彦梓渊这一天都比较揪心,为她的班长项菱。哎,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上樛木呢?课间的时候,她有看到项菱在哭,她的身边围了4,5个女孩子安慰她。梓渊将她喊道办公室,她不希望项菱被情绪影响到中考。
她泡了杯柠檬水,递给项菱。“怎么了?哭的跟小花猫似得。愿意跟老师讲讲吗?”
“没事,老师。我就是觉得快考试了,感觉有压力。”项菱接过水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有些哽咽的说道。
“嗯,不要想太多。就把它当做平时的考试一样。尽自己最大努力就好了。”彦梓渊说完,温柔的一笑,“老师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暗恋过一个人,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勇气表白。就那么错过了,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可惜。虽然学校总是要求老师去抓早恋什么的,但是老师觉得初恋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它也许很苦涩,但是青春就是要勇敢,才无悔。”
项菱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似乎知道些什么的老师。
彦梓渊摸摸她的头发,“无论是怎样的感情,也不管结局会如何。只要是真诚的,都值得好好珍藏。老师觉得你很勇敢,老师为你感到骄傲。希望你面对中考也要这样勇敢,好么?”
项菱听到这里哭了起来,她的老师是懂她,也支持她的。自己是勇敢的,既然说出口,就算结局是苦涩的,也同样的值得珍藏,起码自己尝试过了。终于,她破涕为笑,抬手擦掉她脸颊的余泪。
彦梓渊拿起纸巾,给她擦擦眼泪,温柔的道,“需要老师给你调座位吗?”
项菱闻言一愣,彦老师知道那个人是樛木?项菱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
彦梓渊摸摸项菱的头,“你可是老师的班长,你要开心老师才会开心,知道吗?”
项菱笑了,她郑重的点点头。
夏季的风,夏季的蝉鸣。透过办公室的窗子飘进,定格成一个画面。
项菱看着樛木在她的同学录上的留言,
‘你是我樛木最好的朋友,最不想失去的人。我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开开心心,考上自己心仪的高中,大学。另外,白居易其实是个败类,不值得你崇拜,你去换一个偶像吧。
花非花,雾非雾,逢旧实绝情。蒲苇韧依旧,磐石早转圜。沽名钓誉,易早明言。此生诚负君,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两个人都在对方的同学录上,写上暗语。
项菱摩挲着她的同学录,向樛木讨了一张照片。樛木逃课去照了几张,项菱挑了一张贴在了她的同学录上。当年的那个人,当年的那段情,就藏在那照片之中,亦藏在那字里行间。
照毕业相的时候,两个人站在了一起。项菱看着她的侧脸,今天以后我们就毕业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遇见了吧?她拉住樛木的手,把此刻的笑容定格。
项菱如古人一般,折了条小小的柳枝送给樛木。
樛木一笑接过,歪着头道,“你不是真的打算让我留级吧?”
项菱也笑了,“你怎么可能留级呢?我是想让你将我留在你心里,别忘记我”
樛木忽然觉得手里的柳枝沉甸甸的,她低头看着柳枝,手指下意识的将它拨转了一圈。
她抬起头看着项菱的眼睛,认真的道:“我不会的,不会忘记。”
项菱释然的笑了,她知道这该是一个句点。她顿了一下,望着天边的浮云,“我们就这么毕业了呢。”
樛木跟着项菱望过去,亦颇为感慨“是啊,就这么毕业了。”
许久,两个人相视一笑。往教室走去,听完老师最后的演讲,大家就要各自回家里备考了。
彦梓渊站在讲台上,她带的第一个初三班,就这样毕业了呢。这一刻真的很舍不得,她看着讲台下,一个个洋溢着青春光芒的孩子。慢慢说着她的嘱咐,她的不舍,她的期望。她希望她的孩子们,永远永远拥有明亮的眼眸,如此刻一般。
一个个学生跟她告别,她微笑着一一回应。直到这个教室变得空空荡荡,她转过头,伸手擦着眼角的泪滴。
“老师,没想到你还这么感性啊?”樛木在一旁帮忙收拾座椅,做最后的整理。
彦梓渊有些低落的看着窗外,没去和樛木斗嘴。她看着她的学生们,一个个背着书包,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了。她有些沮丧的说道,“你们是老师第一个带的毕业班,看到你们一个个离开,老师真的很舍不得。”
樛木走到窗边,跟老师一起望着窗外离去的人群。也许因为她还年少,她并没有太多伤感情绪。她在窗边看着王亮推着车冲项菱跑去,涨红着脸不知道说着什么。
“看来我的班长果然挺受欢迎的。”彦梓渊微笑着,看着项菱和王亮,青春的懵懵懂懂,便像那春风吹皱一池春水,便像那莲间翩然而下的渔舟。她转头望向樛木,“你后悔吗?”
樛木扭头看了彦梓渊一眼,又回过头望着c,ao场上的两个人。彦老师明显什么都知道了,此时再去隐瞒也毫无意义。樛木动了动唇,眉峰轻皱,酷酷的说道,“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彦梓渊望着樛木装酷的侧脸,这个孩子,要远比别的孩子早熟。她叹了口气道,“你不仅替你自己,也替别人选择了。”
樛木没回应,但是她的确考虑了,她考虑了她这么选,是对项菱最好的选择。
“我们也回去吧,小大人。”彦梓渊将窗子关好,转身离开。
樛木抚摸着她们的课桌,将她的留恋留下,转身追上彦老师的脚步。告别这间教室,告别这校园的杨柳,告别这里炙热的风,告别
☆、此心安处
樛木的父母,在中考之前,分别来看过樛木,嘱咐她好好考试。樛木冷冷的对待她父亲的问话,她有些,不是有些,而是十分,厌倦,厌烦,厌恶,他的父亲。
她见到她的母亲,她母亲的伤好了,目前住在外婆家。文霞嘱咐樛木,叫她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情,专心考试。樛木一一的答应,她告诉母亲不要回家,免得让她担心,她对母亲说,你们离婚吧,为了我。
中考对樛木来说,不算什么特别的经历。对她来说,就是大家一起,去了一个别的学校,在一堆不认识的老师的监考下,做了几套卷子。
中考过后也没有特别去庆祝什么,反而在彦老师的帮助下,开了补课班,就在彦老师补课班的隔壁。对象是即将升入初三的孩子们,虽然当时的大家更信任老师,但是樛木名声在外,来补课的倒是也有不少。每天她都和彦老师一起去上课,下课。樛木觉得这样的日子,让她无比心安。
“家里的事情怎么说?”彦梓渊一边锁着门,一边向樛木问道。
“说是要离婚了。”樛木回的平静。
“你怎么想?”
“我觉得挺好。”樛木亦将自己班的门锁上,她的回答带着一种释然,仿佛脱离牢笼一般。
“那他们如果再婚呢?在这小城,离婚的男人,比离婚的女人,更容易找再婚的对象。”梓渊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
“对我来说,如果他们不离婚,我们三个,可能会以一人死去而告终。对我妈来说,怎么活下去,都该比时刻活在恐惧、压抑、以及被毒打之下强。起码会有尊严,不会活得像一条狗。而樛玉,他去找谁,随便。我觉得谁跟了他谁倒霉,他以后爱打谁打谁,只要那个人不是我妈。我倒是挺希望看到,他再组家庭之后,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我觉得那是他应得的。”
“那你打算跟谁呢?你妈妈,未必供得起你。这小城的工作,并不好找。”梓渊闻言叹了口气,但又继续说道。
“当然跟我妈,樛玉现在我连见都不想见!至于我妈,她只要养得了她自己就好,一高和二高不是在争抢好学苗么?上一届的吴皓,不就一切费用全免了么。我念高中应该不用花钱,大学也可以助学贷款。”
梓渊叹了口气,两个人一起骑车回家。
“樛木,你骑车看着点儿路。”梓渊有些无奈的在她身后说道。樛木骑车的时候,总喜欢仰头看天空,这让彦梓渊不得不时刻的,帮她看着周围的车。
樛木不听话的回头,“没事儿,反正左右也没几辆车。”说着她抬手向前方的天空指去,“老师,你看那边的星星多美。”
梓渊在后面无奈的摇头笑着,她也望向樛木所指的那片星辰。的确,在这静谧的夜,那星星点点的光芒,美的摄人心魄。耳畔的风,身前的少年人,此刻,无忧无虑。
暑假的中间,樛木回到姥姥家一次。她头一次知道她们家有这么多亲戚,而且这么多好事的亲戚。先是樛玉那边的一堆亲戚,带着樛玉到外婆家又是道歉,又是叫樛玉下跪认错的。樛木看见跪在地上的樛玉,心里充满了鄙夷,如同看着一个被全世界踩在脚底的废物。不是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你早就跟我妈离婚了么?现在何必又来求?
这一堆吵闹的人离开之后,樛木的母亲有些犹豫,为了樛木,也为了她未卜的前途。“樛木,妈妈和你爸离婚,会不会影响你?”
樛木冷冷的回道,“你们不离婚才会影响我,我不想每天都要担心,你们今天会不会有一个死在家里。你也不是第一次逃到外婆家,他也不是第一次跑过来道歉,说保证再也不犯。”
文霞沉默不语,似乎陷入回忆的愁苦。她终于下了决定,她回绝了樛玉等人的苦求。
然而紧接着,文霞这边的亲戚又轮流的跑过来劝。无非就是通过对她前景的担忧,来向她施压。如今的年纪已经不好找对象,现在又不好找工作,她一个女人,要怎么活下去呢?是啊,这个言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不断的重复着。恐惧,也只有在你直面它的那一瞬间,才会消失不见。
樛木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听着,在听到那个xx舅说道,‘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将就过,比一个人强。’,樛木冷冷的cha言,“我觉得他们离婚会过得更好。”
“你小孩子懂什么?别cha嘴!”那个xx舅的不耐烦的打断樛木。
樛木冷冷的看着他,“你又知道什么?你是我们家的人么?你了解我们家的情况么?”
外婆外公开始打起圆场,这次谈话也无疾而终。樛木知道,这些人是外公外婆请来劝妈妈的。樛木不明白,难道这样的婚姻,外婆也希望自己的女儿,继续维持下去吗?是的,那个时候离婚的很少,离婚的女人是会被人家说三道四的。那个时候经济不好,工作难找,难以生活。但是因此,就要继续的勉强下去吗?
樛木回到梓渊那里,将这些讲给彦老师听。彦梓渊抚摸着樛木的头发,生活这件事,你现在又怎么能明白呢?
樛木抬起头,疲惫的看着彦梓渊,“老师,我要是你家的孩子就好了。”
彦梓渊一笑,“去你的,我哪有那么老。不过我倒是偶尔有想过,要是我有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妹妹也挺好的。小时候就可以打扮她,也可以带着她去逛街。”
樛木闻言一咕噜身子坐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笑道,“姐,咱们什么时候去逛街?”
彦梓渊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改口的倒是挺快,可是我不喜欢有一个脸皮厚的妹妹。”
樛木委屈的道,“你刚才明明已经说了,不能反悔。”说完便鬼机灵的一笑,牵起梓渊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再说人家哪里脸皮厚了?你看,薄得很,又秀气又贴心,还会做饭。满天下,哪儿找我这样的妹妹啊。”
梓渊无奈的笑着,反话正说的道,“看来你脸皮是真的挺薄的啊。”
樛木呵呵一笑,枕在梓渊的腿上,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夏夜的风,吹摆风铃,叮咚叮咚,像人们低喃的话语,随风潜入,同样的润物无声。
樛木忽然声音沉沉,如同呓语般的说道,“老师,我真的很喜欢待在你这里的感觉,心安。你当我姐姐吧。”
梓渊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她轻声的说。
☆、浮生偷闲
两个人结束了补课,去掉房租,收入很是可观。樛木很开心,她要计划一下这笔钱的准备怎么用。离中考放榜、梓渊上班还有一段日子。这几日的闲暇时光,梓渊便带樛木去逛街了。樛木蹦蹦跳跳的拉着梓渊各种逛,像一个小孩子似得。
“姐,你帮我买个冰淇淋吧。”樛木跑到一个冰淇淋机器旁边,转头对身后的梓渊讨乖的笑着。
梓渊无奈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凑过去温柔的道,“好吧,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n_ai油,巧克力一样一个。”樛木贼贼的笑着。
“你还真是不贪心。”梓渊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老板道,“老板,两个n_ai油的,一个巧克力的。”
两个人吃完冰激凌,一上午衣服已经买的差不多了。樛木因为高中也总是穿校服,也并没买什么。二人又逛了会儿书店,书店斜对面有家老字号的首饰店,红红的招牌上,镶嵌着几个金色的大字。两人走了进去,随意的逛着,彦梓渊在项链的柜子前停了下来,那是一款设计的很别致的项链,低调又典雅。她凝神望了望,又转开看起别的首饰。樛木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那串项链,再看了看它下方所标识的价签。撇撇嘴,移步跟上梓渊。
两人回到家,拿出租的光碟——《美丽人生》,讲的是一对儿犹太父子,被关在集中营里的故事。父亲为了不让孩子的内心蒙上y影,用尽全力去骗孩子,那只是在做一个游戏。
樛木对这个影片并无多大感觉,她只是觉得里面的父亲太聒噪。虽然影片悲惨,但她觉得人类本就为恶无极,看这样的片子也没太多感慨。彦梓渊却相反,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哭的异常伤心。
樛木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随口安慰着。过了一会儿,梓渊平复了下来,她跟樛木讨论起中间的剧情。
“你说电影里设计的,最后德国军医问主人公圭多的谜语,是什么意思呢?鸭嘴兽和鸭子?拟声的叫声是在暗示他们语言不通,他也帮助不了他们逃跑吗?”梓渊思索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樛木平淡的道,“我觉得不是,那个德国军医根本不关心圭多的处境,他关心的只是他解不开的谜语。他之所以把圭多调度到餐厅,并不是因为圭多曾是他的朋友。而是因为圭多猜对了之前军医出给圭多的谜语,在那之前,军医是装作不认识他的。军医只是想找个机会接近圭多,以便来问谜语的事情,但是圭多却会错了意。”樛木不屑的评论道,“迅哥儿不是说过么,‘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人们果然真的只是关心自己。餐厅那一幕,完全的ji同鸭讲,大写的尴尬。”
樛木说完,便想起了外婆家那群魔乱舞的一幕,热闹的跟唱戏似得。她一下子理解了那些轮流上台的人们,也许世间之事,大抵如此。而人们总是,觉得自己无比正确。
梓渊用力的揉着樛木的脑袋,“别总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哎呀!哎呀!姐,你别总向一个方向绕我的头啊,我头晕!”樛木抓着她的手抗议道。
彦梓渊一笑,“我今天有个礼物送给你。”
樛木一听有礼物,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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