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长得帅,夸你呢,夸你呢。”
赵明庭没有接话,脱了拖鞋,也躺在病床上,两人就这样抬头看着天花板。
“你也挺……帅的。”赵明庭突然开口,声音小的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嗯,我知道。”
赵明庭突然耳根就涨红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了,可是何知许听见了,他还回应了,赵明庭突然就心慌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嘿,我刚那样说是不是特自恋啊。”何知许笑了起来。
赵明庭听着这个笑声突然就心安了,他吸了口气,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语气,“你还知道啊。”
“你一会没课吗?”何知许问。
“羽毛球课。怎么了?”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我打算一会走。”何知许转头看向赵明庭。
“你这才多久啊,就出院?”
“也一个礼拜了,医生说可以出了,再请假下去,辅导员就来这揪我走了。”
“哦,你家人……不来接你?”赵明庭小心翼翼地问。
“大美女在国外呢,出差的时候才能顺便看看我这儿子。”
“那你……其他的家人呢?”
“我就我妈一个。我妈没结婚,28岁的时候去孤儿院领养了我,好像因为婚姻问题跟家里闹掰了,那边的人都不认她了。”何知许没在乎地说。
赵明庭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何知许会这么平淡地说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完全没有预备自己的问题会引出这样的回答。“……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些事。”
“哈哈,你当然不知道这些,我从没给任何人说过。别内疚了,好学生。”何知许看着赵明庭,“下午陪我吧。”
☆、第章
“我下午有课。”赵明庭说,“打给你舍友吧,让他们来。”
何知许嘴角抽了抽,“也对”,他右手伸向床头柜去拿手机,“也不知道老苏他们在干啥?我住院这么久,就来了一次。”
电话先是嘟嘟嘟了几声,然后就传过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
“您这是还在睡?”
“哦,”电话那头传来其他舍友的愤慨声,抱怨着苏鹤杨手机怎么不静音之类的,“何哥电话,敢不接吗?”苏鹤杨在那边说,抱怨声立马小了下来。
“你们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这都快出院了,都没人来慰问慰问。”
“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吗?我们在的话,谈情说爱什么的多不方便。”
“滚蛋。”何知许笑了下,“老子下午出院,这事有没有人来啊?”
“赵……”苏鹤杨迟疑了下。
“上课呢。”
“哦哦,我就说您怎么想得起来我们这些人呢?”
“怎么着,皇上现在指名翻你们牌子,你们是来不来?”何知许笑着说。
“那当然来啊。”
何知许又跟苏鹤杨吐槽了几句医院的伙食不好啊,护士太冷淡了之类的。赵明庭就坐在病床上静静地听着,他发现何知许说话时眉毛总会一抬一抬的。如果有什么好笑的,他就会连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脖子上仰着笑。
他喜欢看他笑,赵明庭想。
何知许挂了电话,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真诚地看着赵明庭。
“你护工是彻底不来了吗?”赵明庭问。
“现在不是有你了吗?不需要了就退了。”何知许笑着说。
“……想吃什么?”赵明庭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口袋。
“秋林的冒菜。”
“医生说你不能吃辣的。”赵明庭说。
“……可是,冒菜如果都要三鲜的,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何知许躺了下来,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唉。”
“……”赵明庭没说话,转身直接出去了。
秋林公司就在医院后面,按理说挺近的,就是要绕过一个医院。但是,省一院是这个地方最大的医院了,绕过它的路程简直能抵上几站路。
省一院也是他们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大二下学期暑假他们就要来这里实习了。所谓实习生,也就是免费劳动力。
赵明庭突然想到像何知许那样的话唠,估计到时候得是哪个科室的一枝花。
他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说实话,他跟何知许并不是一个临床大班的学生,所以他还从未见过何知许穿白大褂的样子。
像那家伙爱装逼的样子,白大褂里估计是要配上衬衫的。
领带一定是不会系的。
青墙白瓦 第6节
青墙白瓦 第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