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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你作者:纸醉金迷

然始终在原地踏步,不觉得累吗?」

「这一年来你一直都在怜悯我吗?」

「你觉得光是怜悯,能把一个人留在身边这么久吗?」

「我……我不知道……这种事我不是很清楚……」

「是你不想去弄清楚。谢至桦,你在怕什么?」

「我哪有?」

「你没有吗?比方说你已经习惯依赖我了,可是你到现在却一直在抗拒这个事实……你把什么事都推给『那个人』,你要让『那个人』替你背负罪名到什么时候呢?」

「你什么都不知道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左一句「那个人」右一句「那个人」搞得谢至桦莫名火大了起来,他讨厌被推敲心事,更讨厌这种假借关心的名义实则实行挞伐的行为,对他们而言「那个人」也许只是一个回忆,但对他来说「那个人」却占了他人生三分之一的意义。

他没想过自己能对一个人奉献到这个地步,他原本也以为自己能为了这份爱情坚持到老,只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因为寂寞半途而废了。

「那你为何不把事情讲清楚?我又不是不听……」杨逸淇和他并肩而坐跟着喝起闷酒,他没拿谢至桦的火爆当回事,反正他当情绪垃圾桶也当习惯了,不差这一回。「我觉得被男人告白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他是gay你也是gay,看不对眼顶多一拍两散就算了,但你的老板学弟对你告白让你这么不能接受,他是不是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他是『他』的弟弟。」谢至桦喝了口酒像是壮胆似的,艰难地说了出口。

「那你还说他不是替身?」

「不是、他真的不是!只是『他』曾经拜托我照顾明嘉,毕竟他是『他』唯一的弟弟……」

「那『他』当年随口跟你拜托一句就换你卖命十年,也够本了。」

「什么够不够本?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下次换我拜托你,你也能许我一个十年吗?」

谢至桦怔怔抬起头,像是没想到杨逸淇会这么说,但见他扬唇一笑,率性地从皮夹掏出一张仟圆大钞放在桌上。

「别太认真,我跟你开玩笑的。很抱歉,你和你老板学弟的事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换做是我做法很简单,要嘛接受他,从今以后你就一心一意待他,但你能保证他哥的影子能彻底从你心中抹去吗?假如你办不到的话,就果决地拒绝他然后丢辞呈走人,一来眼不见为净,二来趁机和过去做个切割,你有什么损失?你为了一个承诺束缚自己十年,最终得到了什么?『他』能从坟墓里头爬起来报答你吗?不可能嘛,既然活着就要学会往前看,你还有多少时间能再蹉跎下去?」

「杨逸淇,你这是劝我吗?」

「你说呢?」他皮笑肉不笑,总觉得自己这番苦口婆心到头来也只是浪费口水。在钻牛角尖的冠军谢至桦觉悟之前,他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因为见他为了别人伤神忧心他会不爽,因为他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永远都无法成为他最牵挂的一个他会不平衡。

他拍拍他的肩膀潇洒离去,背对的气息,背对的脚步声,让谢至桦感觉到杨逸淇,第一次离他这么远。

他想开口喊住他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他动也不动地坐在吧台一口气喝完整杯冰水,尽管如此,满腔的浮躁却未因此得到抚平,他或许真的是只鸵鸟吧?

以为凡是只要视若无睹就能继续粉饰太平,就像他对待吴明嘉一样,他之所以在他身边流连不去,贪图的不就是他那张神似「他」的脸庞?

明知这种行为对对方来说再残忍不过,但他还是宁可泯灭良心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的爱情用不着别人来评论他也知道自己自私到不行,但那又如何呢?

他如今也得到报应了。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亲切地喊他学长;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在耳边冷嘲热讽,他活该自做自受。

第八章

杨逸淇打开家门的时候忽然迟疑了一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从那间酒吧出来,却只有一个人回到家。

进门时瞥见谢至桦的衣物还遗留在沙发上,他不假思索捡起它想往洗衣篮丢,但在东西离手之际他又免不了心生犹豫,谢至桦还会来吗?在神似旧情人的学弟亲口告白之后,他难道一点心动的迹象都没有吗?

一直以来对谢至桦的密一知半解的他,以为这个心灵导师扮演得还算得心应手,毕竟很多事在没拆穿之前总是充满了朦胧美,他能够肆无忌惮信口开河,就吃定他没面对现实的勇气。

但如今有人硬把这层纸戳破了,倘若谢至桦仍对旧爱感到留恋,他或许会因此投入吴明嘉的怀抱也说不定……这个结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悬念了多年的相思终于开花结果,他理当打从心里替他感到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居然一点也不愿意去想象他们相拥而眠的画面。

这个人他抱了一年多,他相信他绝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假如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或许应该抽时间去告诉吴明嘉谢至桦他不仅有起床气还喜欢空腹喝黑咖啡,而且完全吃不了辣,让他在服侍他的时候记得多放点体贴。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最好知道,谢至桦非但脾气不好脑袋也顽固得不得了,更有口是心非的怪癖,所以像他这样一个浑身都是缺点的人,其实并不适合作为长期的伴侣。

更何况吴明嘉爱的只是他看得见的那一面,他哪知道谢至桦作梦的时候会哭,严重到他非得翻身将人搂在怀里轻拍抚慰才能慢慢平静下来。尽管他从不晓得梦魇的真面目,但他却无法不去操心这个被梦魇所折磨的自闭鬼。

杨逸淇转身离开浴室,回头又拿了个垃圾袋把已经扔入洗衣篮的衣物丢了进去。或许是因为对他太好所以才被视为理所当然,假如他先放手的话,手里的风筝是会从此一去不回还是缓慢地飘回掌心?

抑或者,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风筝存在过。

他撇了撇嘴角像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聊也觉得可笑,他弯下腰去将垃圾袋打包,在把它提到不起眼的角落放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当谢至桦一脚踏出出租车,守在公寓门口的人影顿时让他的酒意消退了三分。「你在这儿干嘛?」

「学长怎么喝得这么醉?」

谢至桦没理他径自掏出钥匙开锁,顺手关门之际,吴明嘉已经眼捷手快地挤了进来替他把门带上。

「我可以上去坐一会儿吗?」

「不可以。」

「学长……」

「我记得我今天请过假了。」谢至桦挡在楼梯口前不让他再上前一步,吴明嘉无奈一笑,原来得罪他的人就是这番下场吗?好个不假辞色。

「现在是下班时间,学弟想探望学长也不行吗?」

「你还有把我当学长吗?」

「我……」

见他低下头去像是有些自责,谢至桦不禁也对自己的心直口快感到懊恼,其实喜欢上他有什么错?他不也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人家的哥哥吗?可人家的态度有像他这么恶劣吗?他跟他根本是半斤八两,作人确实应该多留点余地才对。

「要上来可以,喝完茶就走,ok吗?」

「ok、ok!」吴明嘉开心得活像是假释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到屋内。

老实说谢至桦下午一请假他也跟着无心上班,毕竟在办公室把气氛搞到那么僵也没能好好收尾,依他对他的认识,一气之下丢辞呈走人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他至少不用再背负着这个密了,即使谢至桦短期内不接受他,他再多花点心思总能慢慢打动他的,只是――

他一下班就跑去借酒浇愁吗?

沿路打了他的手机一通都没联络上之后,他索性守株待兔跑到他家楼下,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十二点半,害他连晚饭也没吃。

谢至桦从厨房端了两杯热茶到客厅,一把东西放到桌上,他整个人像是累瘫了似的挂在沙发上,吴明嘉坐在一旁,刻意等待开口的时机。

「学长……」

「嗯?」谢至桦拔掉已经扯松的领带斜眼看他,吴明嘉喝了一口茶茶,总觉得微醺的谢至桦少了平时的拘谨,眼神带了点狂狷,彷佛只要他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立刻轰出大门似的。

「上午的事我反省过了,我们……再重头来过吧?」

「什么意思?」

「意思是学长可以把我说过的话忘掉,我们继续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可以了。」

「你怎么突然间又想通了?」谢至桦解开领口的钮扣,或许是因为酒气正在行走整个人感到异常心烦意乱,他其实并不会因为吴明嘉说喜欢他而讨厌他,他只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还没想好怎么应变而已,毕竟在他的认知内吴明嘉算是无辜的受害者,但他如今愿意给他这个台阶下,他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不想吓到学长……」他扬了下嘴角,尽管看起来仍有些牵强,但他尽可能连自己都试图说服。「更何况我们在工作上配合得那么好,我在想……就算不能和学长升华成另一种关系,能继续当好朋友好搭档也不错……学长同意我的看法吗?」

「明嘉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委曲求全的……谢至桦本想这么说,但他又怕伤了他,他改口道:「其实你瞎操心了,ak给的待遇这么好,我不会轻易换工作的……而且就像你说的,我们是好朋友好搭档,我个人也是很舍不得失去战友的。」

「真的吗?学长真的也是这么想的吗?」

「唔嗯……嗯……」见他露出笑容,谢至桦也淡淡回以一笑,这出闹剧能够和平收场再好不过了,面对爱人的弟弟他唯一能够的,大概就是给予他亲情上的照顾吧?只要自己谨守分际,他相信他们今后也会处得很好的。

「可是如果有人重金挖角呢?学长会离开ak吗?」

「重金挖角?挖我?谁这么有慧眼?」

「如果那个人是杨逸淇呢?学长会考虑吗?」吴明嘉的眼神认真得不像是在说笑,谢至桦挤出一抹干笑,若无其事地端茶喝将起来,企图掩饰某一部分的心虚。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提到他?」

「学长其实和杨协理走得很近吧?我今天早上才看到你从他的车上下来而已……」

含在嘴里的那口茶差点没烫死他,谢至桦忍痛吞了下去,但听吴明嘉续道:「不过既然学长都坚持你们只是普通客户和厂商的关系,我就不再过问了,我决定相信学长――」

「关于这件事……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早上不是故意对你说谎的。」

「没关系啊,我不是都说会相信学长了吗?今后不管学长讲什么我都会相信的,我们之间不会再有怀疑或猜忌了……」

「明嘉……」谢至桦宁可吴明嘉怪他骂他也不愿意接受他偏颇的仁慈,他不确定他看见了什么,但为了圆一个谎他势必得说更大的谎,即便眼前这关让他安然度过了,那接下来呢?难道就不会再节外生枝吗?他和杨逸淇的关系当真能继续瞒下去吗?

或许他应该找机会把手上的业务交接出去,这样一来至少公私上不会再混淆不清,不过在他开口之前,吴明嘉因为手机作响而走到阳台去讲电话,他隔着玻璃见他微微拧起眉头,心想能让他露出如此不耐烦的表情,最近大概也只有顾佳葳这个人物吧?

一想到她,许多陈年往事又不免从谢至桦的脑海中浮掠而过。在「他」死后,顾佳葳曾经是他的精神支柱,只可惜他给的好并非她所期待的好,对于这失之交臂的缘分,他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在得知她是吴明嘉的未婚妻之时,他不由得对他们认识的时间点感到介意,在她发现他和吴明嘉的关系之前,她知道让他抱憾终身的那个人就是她未婚夫的哥哥吗?不……应该不会……

吴明嘉在讲完电话回来之后发现谢至桦已经窝在沙发一角睡着了,他放轻脚步拿起旁边的外套替他盖上,失神似的凝视着他的睡颜。

即使内心有多么想触碰他,但为了不去破坏眼前这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宁静和谐,他硬是忍下了这份冲动。

为了得到完整的他,他愿意抛下自尊卑微地去等待,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不过于躁进,他总有一天会对他敞开心房,心甘情愿投入他的怀抱的。

自从杨逸淇在酒吧撇下他之后,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一来年底公务繁忙,二来假借焦头烂额的名义,谢至桦也找到借口再次逃避了他和杨逸淇之间极端扭曲的关系。

一开始他们约好只是排遣寂寞时的床伴,绝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但从身体上的契合到工作上的巧遇,让他们不得不横越了这条线。

这段期间,他想尽办法把kam的业务交接出去,但光是吴明嘉那一关就过不了了,对自己给予十足信任的他不愿意把金母鸡托付给其它部下,再者光是他经手的案子总成交额就高达三亿美金,给足了自己面子的kam也不乐见一年之内二度变更营业窗口。

由于他们今年的营业额比起往年还要高出15%,为了表达对大客户的感激之情,吴明嘉特地找谢至桦亲自进行年终岁末的拜访,这一次的访问,也是谢至桦和杨逸淇相隔两个月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在会议室碰头的时候,谢至桦尽可能表现得自然大方,往往在眼神即将交会之前,便技巧性地把话题围绕在明年的案子上。他刻意的生疏淡然让杨逸淇觉得孩子气,但因为是公事场合,他还是宽容地配合了他的演出。

对谢至桦而言,他从头到尾不过是根救急的浮木而已,假如浮木存在的意义已经失去,他可以两个月不见他,或许也可以永远都不再见他,但在这之前他想搞清楚的是,他当真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吗?据他对他的了解,他并不认为谢至桦会跟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人上床而且持续了一年之久。

当谈话进行到一半,杨逸淇因为临时有通急电进来必须回办公室call便留下alex等继续后续的商谈。

杨逸淇的离开让谢至桦默默松了口气,毕竟那天在酒吧他们也算是不欢而散,在那之后他想过要找他,以为只要假装若无其事,他们便能够像以前那样为了欲望而生活下去,可是渐渐的他发现他累了,一旦摘下的面具要再戴上去,便再也无法伪装得完美无缺,他不晓得一个人究竟可以矛盾到什么地步,但他知道他想要有个人陪,可是又无法勇敢地去乞求感情上的承诺。原以为杨逸淇会趁机修理自己或者是给他难堪的,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会不会在他下决心和他划清界限之前,他早就已经先判自己出局了呢?

果不其然杨逸淇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觉得失落但也认为自己是咎由自取,他和吴明嘉一行人在收拾好东西之后便打算告辞。

「那个谁――」

「呃?」中途脱队跑去洗手间解手的谢至桦以为是哪个熟人叫住他,回头一看发现是杨逸淇,突然不晓得该回什么才好,他索性保持沉默。

「你要走了吗?」杨逸淇和他并肩而行,不着痕迹地把他逼到转角的楼梯间,他左右张望了下,就担心公司的人找他。

「都谈得差不多了,你不是在忙吗?还有时间跑出来?」

「你难得来嘛,再忙也要把时间空出来……要不你跟你们公司的人编个理由多留一下,晚点我们一块吃饭?」

「这不太好吧?」杨逸淇习惯性的亲近让谢至桦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这个人对于他们之间的争执总能不当一回事?难道每次冷战过后,心怀疙瘩的就只有他吗?

「哪里不好?都快到下班时间了,你该不会还要回公司加班吧?」

「也不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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