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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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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作者:看长亭晚

第2节

说完她看了看陈珺的脸色,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陈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学堂的大门近在眼前了,刘甄只好忍下这不安,在耳房停下脚步,目送陈珺进了学堂。

陈珺踏进门,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随手翻开一页,在朗朗的读书声中有些出神。

她在宣德十年登基为帝,励ji,ng图治二十年,击退西戎,平定边关战乱。继而整顿朝纲,清肃世家,掀翻了腐朽的江南官场,处置了私吞民田的权贵,举国上下无不叫好。

这是属于元贞女帝的功绩,她曾试想百年之后,后人将如何评价她呢?

是铁血手腕的冷酷帝王,还是心怀苍生的圣明天女?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那日她处理完朝政,夜宿在御书房中,刘甄伺候她多年,知道她的习惯,屏退了宫人,只点了几盏灯在桌边。

夜风习习,书房里除了点灯之处亮着,其他地方都是暗黑一片。这方明亮的天地,却好像行驶在无尽黑暗中的小船,隐约间,某种孤寂清冷之感,溢满了女帝的心里。

她出身于陈留王府,虽然是王妃嫡女,却远远没有侍君所出的二妹妹更得母亲喜爱。她性格倔强固执,也不愿低了身份去和庶出姐妹争宠,只是一昧的读书,始终不得母亲喜爱。

成年后,陈留王向上请奏封世女,却没有她的名字,受封的竟然是庶出的妹妹。一怒之下,她离开王府,在江湖中独自闯荡。

两年后她被卫家找回,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竟是元成女帝与卫贵君所出第四女,早年卫家声势浩大,卫贵君更是宠冠后宫。在他有孕之时,突然有人污蔑卫贵君与人有染,所出之女并非皇家子嗣。女帝将他囚于寝宫,卫贵君性子刚烈,以白绫自缢,留下遗书一封,以证清白。吩咐宫人在他死后烧了宫殿,却偷偷将孩子生下来送到弟弟卫王君那里,托他将孩子抚养长大。

她终于明白陈留王妃的冷漠疏离,也渐渐懂得为何卫王君总抱着年幼的她在房中哭泣。原来她并不是没有父母亲缘,而是她的生身父母早已反目而行,黄泉永隔了。

此后她从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女,成为皇太女,再到功勋卓著的帝王。十年宫闱之争,二十年为帝,她始终独自前行,身负荣辱,而剑锋所向,再也无人敢掠其锋芒。

夜凉如水,晚风吹动烛火,往事浮上眼前,在漫漫长夜中,于空荡的大殿里,一种莫名的怅然染上御座之上的女帝心头。

她这半生,也哭过恨过,悔过悟过,在江湖泥沼中匍匐前行,在恢弘的殿宇中无声厮杀,那些往昔的不堪屈辱夹杂着战火和无上权柄,铸就她不可一世的赫赫荣光。

古人有说,人的一生不过是蝶翼一振,晨露凝草,变化无数,但冥冥中自有定数,不可逆转。

人生若能从头再来,那只从花间飞起的蝴蝶再回出蛹之日,晨露在月光下缓缓凝结,时光之河倒流是否,是否还有这种可能?

不过是痴人说梦,贪恋往昔罢了。

而那夜醒来,头痛欲裂,却看到多年未见的卫王君伏在她床边痛哭,疑惑中她才想起十四岁时被三弟弟设计,在花园被假山上的落石砸伤头后昏迷不醒,卧床几月后才恢复神志。

不动声色的继续卧床养病,这期间几经确认后她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四岁,一切还没有发生,连刘甄都还未到她身边伺候,这浩荡的天下棋局还没来得及开封,棋子仍在笼中静候。

川荥先生走了进来,陈珺和周围学生一同恭敬行礼,她在周围人或赞叹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中与川荥先生对答如流,而后在先生满意的神情中落座。

棋手已经掌控先机,知晓所有变化,便让她来看看,这天下,究竟鹿死谁手!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嘻,放飞自我,蠢作者已经脱纲了

求留言收藏啊宝贝们,一直单机也好痛苦的说

第7章陷害

距离三少爷来大闹书房一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书房众人也从大小姐的低气压中恢复过来。清平如往常一般在书房站着,说实话,这工作还是很清闲的,清平只是站着,偶尔可以松松手脚。陈珺一般上午不在书房,下午她才会来书房写字看书。下午的时候清平的工作就要比上午忙碌些,她要帮陈珺磨墨,找书。刘甄负责把陈珺练字的字帖收好,为她换衣服传话什么的。

分工既合理又明确,刘甄也因为和清平做了几日搭档而有些格外的默契,清平拿书的时候刘甄就去取纸,清平这时候就乖乖的站到桌子边上去磨墨,陈珺练字的时候刘甄会对清平微微点头致谢,清平也会回她一个笑脸。

清平正在回想自己的学生时代,静香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轻声道:“清平,快来,宛书叫我们出去。”

清平不明所以,她迟疑的看着静香,静香有些着急,声音提高了些:“快来啊!”

说完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虽然书房的主人不在此处,但余威仍在,下人们都本本分分的做事,说话也是下意识的小声。

清平犹豫了一下,宛书是陈珺身边贴身伺候的,静香毕竟不会拿这种事骗自己,她看了一眼书架,在静香不满的眼神中跟着她走了出去。

宛书就站在门口,见到清平来了,她急道:“可算来了,清平,等会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清平想你当我是白痴吗,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站着不动,宛书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她居然没有跟上来,便吓唬她:“快来,这是大小姐吩咐的事,你胆敢不从?”

“但大小姐不是叫我看着书房的书架就行了吗,要是我离开了,大小姐回来看到我不在,将我逐出府怎么办?”清平一脸惊惧,颤颤巍巍地就要往回走。

宛书一把拽住她,气急败坏道:“行了,大小姐定然不会说你什么的!你快和我来,是莫蓝出事了!”

清平闻言心里一惊,莫蓝是陈珺身边伺候的人,年纪和宛书相仿,也算是颇有资历了。他性格温柔为人善良,对清平也多有照拂。

她急忙跟着宛书后面,问:“莫蓝哥哥怎么了?”

宛书快步走过一条石头小路,边走边道:“今日晨起,三少爷带着一众人去了大小姐的书房——”

清平奇道:“这怎么可能,我一直在书房当值,没见有人来。”

宛书道:“是我糊涂了,是那个旧书房,大小姐养好病后嫌弃原来用的书房太暗,才搬到了现在这个书房的。”她叹气道,“你别打岔,让我说完。这搬到新书房也是近几日的事,旧的书房里还有些书没搬完,原本是说这几日就搬的。那旧书房因着无甚贵重的东西,便没放人在那看着。就一个莫蓝会常去整理擦拭书架,这原本就是他的活计。但没想到,三少爷今天早带人闯入,乱翻一通,拿了一本书呈到王妃面前,说是大小姐私藏禁|书,要王妃严惩大小姐。”

清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看宛书焦急的神情就可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她道:“姐姐要我做什么?”

宛书放慢了脚步,瞥了她一眼:“莫蓝已经被押着了,他说为大小姐整理书房这么些年,这书他从未见过。但三少爷却说他早就不在书房当差了,早就换了人了,王妃便让我叫你前去。等会大小姐就要回府了,王君也在来的路上,你也一定要说这书你没见过,知道吗?”

她们穿过一个园子,宛书带着她从偏门进去,入眼的是间雕栏玉砌,富丽堂皇的屋子,门口站着几个仆人,宛书领着清平进了门,屋子里的地上跪着一排人,莫蓝也在其中,他脸颊红肿,被两个人拉着,勉力支撑,显然是被罚过了。

宛书跪地行礼,恭敬道:“王妃,奴婢已将清平带来了。”

陈留王妃身着紫色官袍,头戴紫金冠,端坐在主座,她身边坐着三少爷陈荟,正一脸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清平。王妃闻言皱着眉道:“你就是清平,可是大小姐让你守着书房看书架的?”

清平跪在地下磕头,起身道:“禀王妃,大小姐的书房书架是奴婢打扫的。”

王妃没想到她人看起来小,说话倒是非常清楚,便道:“你可见过这本书?”

陈荟道:“母亲,她一个不识字的奴婢,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书呢?”

说罢冷冷一笑,清平看来者不善,知道他必然是有备而来,要一报之前在陈珺那里受到的耻辱,果然这位三少爷慢悠悠的起身,绕着莫蓝走了一圈,又来到清平边上,好像在示威一般,最后又在主座边坐下:“大姐将书房这至关重要之处交给你们看管,你们几个是她身边伺候的老人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书从哪里来呢?却叫一个新来的丫头来说,莫非是觉得主子好骗?”

清平觉得他简直就是在废话,陈珺的书房现在有两个,一个新的一个旧的,陈荟也没说清楚是哪个,想必他也没和王妃说清楚,于是清平道:“奴婢不知三少爷是从何寻来这书的,奴婢一直在书房看着,并没有外人进来过。”

陈荟怒道:“你的意思是我欺骗母亲了,冤枉大姐了?”

清平睁大眼睛胆怯道:“奴婢不敢。”

宛书突然道:“约莫一月前,大小姐便换了书房,旧书房中仅有一些书还未来得及搬去新书房,今天早上三少爷就带人突然去了旧书房,说是要寻一本书——”

她话故意没说完,王妃有些不悦道:“荟儿,你去你姐姐那里做什么?若只是一本书,你二姐姐那里难道没有吗?”

陈荟反应很快,笑道:“母亲不知,前几日我去大姐那里借书,却被她书房的下人拦着不让进门。您说这算什么事啊,不过一本书罢了,为何如此推脱,不肯让我自己去书房寻,还一直拦着不让我进。”他委屈道:“我知道王君和大姐不喜我和姐姐,姐姐是嫡出,身份尊贵,但我们不都是母亲的孩儿么?我那日是太气了,竟与大姐争执起来,事后才知道是自己失礼了,我怕这事被父亲知道了又要责怪,便没有与他说。”

说完王妃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陈荟心中十分愉悦,其实他早和父亲周侍君说了这件事了,周侍君便教他先忍着,等事后过段时间,大家都快忘记了,再寻个好时机在他母亲面前提起,陈荟得意的想,这不就是好时机么?想到陈珺被罚后,那张冷静的脸上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就在心中暗喜。

嫡庶之分从来就是王府中的一大忌讳,传言王妃便是庶出,只不过后来嫡出的长姐因病夭折了,前王君便收养了她,也将族谱上庶出改成嫡出,后来继承了爵位,此事也就被遮掩过去了。但府上仍有伺候过上辈主子的老仆人,是以这事也瞒不住。

王妃最不喜嫡庶之分,周侍君常常抓住此时做文章,挑拨王君与王妃的关系。三少爷陈荟此言一出,又将这私藏禁书一事扯到了嫡庶之上,明显是要转移话题。

清平突然小声啜泣起来,王妃见她还是个孩童,什么也不懂,以为她是被这场面给吓到了,结果清平梗咽道:“奴婢对不住对不住大小姐”

王妃道:“你怎么对不住大小姐了?”

清平抹了抹泪,恭敬道:“奴婢起初是在外院做事的,后来和几个姐妹一同被选到内院伺候大小姐,大小姐待奴婢们极好,还让人教我们认字奴婢在书房当值已有一月,上次三少爷来借书时奴婢也在的,但却从来没有听过三少爷说起是什么书,害得三少爷和大小姐无端争执,奴婢便觉得对不住大小姐”

人的思维都是惯性的,既然陈荟说了陈珺书房有□□,又一口咬定清平不识字,王妃当然会觉得这书就是陈珺的。但如果仆人识字,就可能会认出这本书,那把这种仆人放在身边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王妃又疑心清平是准备好了说辞的,但见她年岁尚小,觉得这话肯定不是她自己能说的出来的。

她道:“你是王君放到大小姐身边的?”

清平暗道不好,她想把人家当傻子糊弄,可是人家又不是真傻。于是她道:“回王妃的话,是的。”

王妃起初只是听着自己儿子的一面之词对陈珺私藏禁|书深信不疑,现在因为清平的一番话,让陈荟的言论充满了前后矛盾。她对内院的事也不是毫不知情,清平虽然言语妥帖,但她也不能全信。若是卫王君事先安排清平准备好说辞,那未免太未卜先知了一些。若是说这一切都是卫王君主导的,让陈荟在陈珺书房发现了这本书王妃深知自己这个结发夫君是个怎样的人,他出生名门,素来高傲,做不出这种自砸脚的事。

冷静下来想想陈珺近段时间倒是乖巧了许多,于学问上也颇有长进,人像是长大了不少,不再是那副倔强固执的别扭样子,到像是要一心向上奋发图强了。

这本书到底是不是陈珺的呢,王妃心中仍有疑虑。

河蟹的厉害,我也不懂这章有什么好河蟹的地方,吐

只好分两章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去某宝做了一张封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到做好呢,不知道美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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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嫡庶

王妃淡淡道:“荟儿,你怎么会去你姐姐的旧书房找书呢?”

陈荟面不改色,应对自如道:“正如这奴婢所言,前次未曾在大姐新书房见到那书,便想是不是在旧书房里了。一本书罢了,也不必劳烦大姐,我便自行去那书房寻了书。却没想到,竟然找到这本禁\书。本不想惊动母亲的,但我心中担忧,才派人去请母亲过来的。”

这话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的疑点,陈荟把自己放到一个被动的位置,在这件事上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因为在姐姐那里找书没有找到,“不得已”又去别的地方找,结果发现了一本禁\书,因为害怕只好上交给母亲。

清平在职场混了多年,更知道怎么用语言去引导他人的思路,她喃喃道:“不知道少爷要的是什么书,怎么二小姐那里也没有,大小姐这里也是寻了两次才寻到。”说完她又开始流泪,看起来伤心至极:“奴婢没用,没能为主子分忧,都奴婢的错”

陈荟脸色一变,王妃看了他一眼,道:“荟儿,你究竟要寻什么书呢?”

陈荟有些慌张,很显然在他制定的这个“发现大姐私藏禁\书”的故事里是没有这个道具,他有些措手不及,努力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犹豫道:“是《六州十八郡图志》。”

这话一出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六州十八郡图志》这本书乃是读书之家必备的书,书上介绍了代国六州十八郡的风土人情,放在现代通俗点来说就是一本旅游游记,这种东西在代国只要是个读书人就没有没看过的。王妃目含警告之色,盯着陈荟道:“这本书你二姐那里就有,你为何要舍近求远,去你大姐姐那里找?”

陈荟慌忙跪地道:“母亲息怒,孩儿是一时忘记了,只是听说大姐那里有本更好的,便想借来看看,并无其他”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此时有下人通报:“王妃,周侍君来了。”

王妃挑眉道:“他来做什么,我有叫他来吗?”言罢摆摆手道:“请进来罢。”

清平只闻到一阵清香,抬头看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周侍君款款而入,他生了一双丹凤眼,眉毛削了用青河烟黛又上了色,姿态楚楚动人,妩媚至极。他福了福身,道:“瞧着这儿人多热闹,便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知王妃也在此处,怎么,”他看到了跪在地下的儿子,吃惊道:“荟儿如何也在此处?”

清平听着他撒娇似的口气忍不住打了个寒碜,周侍君只用一支银簪将长发虚虚挽起,这发型和汉时的女人有些相似,清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比他那个满头金闪闪的儿子顺眼多了。

王妃收了那本书,随手丢给身后伺候的人,她没有理会周侍君,而是对着跪在地下的陈荟道:“以后你便呆在房中,出阁前不许出院子,更不许打扰你的姐姐们读书。”

陈荟一愣,面色刷白,这和变相禁足有什么区别。他有些难以置信,刚才母亲听闻他在陈珺书房找到禁\书时愤怒至极,若不是陈珺去学堂了恐怕早就被家法处置了。按照他的计划,他将陈珺身边伺候的人叫来对质,这些人定然会为主子撇清干系下人的话本来就没多少可信的,他只要让王妃相信这本书就是陈珺的,到时候陈珺回府了也是百口莫辩,只要王妃不信她,那她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

他茫然的抬头看向父亲的脸,最后望向清平,他心中恨到了极点,若不是今天这个丫头出来胡言乱语,母亲此时早就要处置陈珺了!

那日真该将她赶出王府,发卖到琼州的黑煤窑里去,就让她做苦力做到死!

周侍君心中大骂儿子愚蠢,但仍面色如常,道:“荟儿,你也快出阁了,该学学规矩,收收性子了,你就是被你姐姐给宠坏了!王妃也是为你好,知道么?”

往日说起陈瑜,王妃哪怕再生气都会冷静下来。毕竟她是非常喜欢这个二女儿的,在这个庶出的女孩身上,她找到自己曾经的影子。是以她总是优待这个孩子,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她不是那么亲近陈珺,甚至在陈珺被陈荟捉弄欺负的时候也视而不见。但是今天的事情却敲响她心里的警钟,陈荟一个男孩走到哪里都有仆从跟着,更别说出府了,他连内院的大门都出不了。这本书如果不是陈珺的,那又是谁带进府中的呢?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恐怕她的宠爱给了一些人过分的权势,也让一些人早早就站好了位置。陈留王妃突然想起她母亲的话,那天她的名字在族谱上由庶出变成了嫡出,她跪在祠堂,母亲负手而立道:“王爵之家,嫡庶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看一个人的人品,嫡出并非全好,庶出不是全坏。不过是权势使然,你可要好好看清了!”

“周侍君将荟儿带回去好好管教吧。”王妃心中倦怠,对这个一直宠爱的侍君有些失望,她以为他能做好自己的本分而不越逾,但谁能在权势面前无动于衷呢?

归结到底是她给的太多,才导致这种局面的产生。

周侍君心中一凛,他从王妃寡淡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但他不敢放肆,领着儿子退了下去。

陈荟低头行过清平边上时故意用力踩着她的手过去了,清平忍着没出声,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一看手已经变成了胡萝卜,不禁在心中把陈荟给骂了个遍。

王妃道:“都下去吧,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王府的规矩可不是玩笑,记住了吗?”

众人道:“是。”便做鸟兽状各自散开。

宛书和清平扶着莫蓝出了门,宛书惊魂未定道:“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王妃要处置大小姐呢!清平你方才也没说什么,王妃怎么就处罚起了三少爷呢?”

清平装傻,一脸天真无知状:“我只是说了实话呀。”

莫蓝早从王姑姑那里知道她这扮猪吃老虎的本领,道:“清平妹妹说的是,想必主子们明辨是非,做下人的只要说实话就行了。”说完他意味深长的和清平对视,清平用力撑起莫蓝,轻轻摇头。

莫蓝有些奇怪,难道这时候不应该在主子的贴身丫鬟前卖卖好么,不然做了好事谁知道?但清平让他不说,他也假装不知。只是宛书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王妃因为清平的几句话就处置了三少爷,清平还这么小,说的话也平平她想了一会决定不想了,等大小姐回来便将这事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河蟹来了,最近严打,动不动就是锁文,看来蠢作者得搞个围脖,好放r_ou_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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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猜疑

待陈珺回府已是傍晚,原来今天是学堂考核,因为川荥先生是一个一个考问过去的,所以她也回来晚了。

她刚回房,宛书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

宛书将今日的种种,包括事情的起因,以及清平和王妃及三少爷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说完后,卫王君身边的人便来请她,陈珺换了衣裳,对宛书说:“叫清平在书房候着,我马上回来。”

卫王君住在王府的北面,平日少有人过去,颇为冷清。但卫王君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他喜静,身边伺候的人知他习性,来往脚步放的极轻。

陈珺直接来到主卧,卫王君坐在圆桌前刺绣,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脸色有些不好,他道:“今日的事你可知道了?”

陈珺点点头,道:“宛书方才与我说了。”

卫王君冷笑道:“一个好好的男儿,不在阁中养性习礼,竟然跑到嫡姐的书房寻东西,连说都未曾说一句,当真可笑!不知周侍君是如何教导的,简直就是有辱门楣!”

仆人端上茶,陈珺喝了一口,今日的事她隐约也能推测出大半来,倒和上辈子的事有些相似了。那时候陈荟先问她借书,然后挑了一个她不在的时间来还书,这还书的时候自然“碰巧”发现了一本藏的很好的禁\书。当时王妃不知怎么的信了陈荟的话,认定这本书是她的,无论自己如何辩解,都是徒劳。因为这件事,她在祠堂跪了一夜。自那以后,王妃便渐渐疏远了她,恐怕也是因为这事,后来的世女请封,也就没她的份了。

卫王君见她面无表情,担心她心中愤懑,又不肯与人相言。这气生在自己心里对身体也不好,他便道:“你身边那个叫清平的丫头倒是很机灵,今日若无她那几句话,恐怕今日事难善了。”

陈珺微微一笑:“是了,多亏了她呢。”

陈珺带着刘甄进来的时候清平正在发呆,这是她最近最爱做的事,她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说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逐渐遗忘,但是如果经常去回想,就能记得牢固点。

到不是清平从前的记忆有多美妙,而是她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后,在日复一日提心吊胆的王府下人生活里,有时候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谁。

这大概是她最为担忧的事情,故而当下人们请安的声音传来时,她仍在回味过去的记忆。

陈珺已经站到她面前时,清平才反应过来,她跪地低着头轻声道:“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安好。”

陈珺今日换了一件绯红色的外衫,清平比她矮,看到她袖口ji,ng致的纹饰,露出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那手修长有力,捏着一本书,手的主人正无声的打量着她。

过了一会,清平才听到她说:“起来吧。”

清平起身,和正从她身边走过的刘甄匆匆对视,刘甄也是一脸困惑,神色间有些担忧。

陈珺坐回椅子,乌木制成的椅子厚重高大,人坐上去有一半都是空的,但陈珺坐在上面,仿佛就像是坐在王座上的君主,厚重高大的椅子出乎意料的和她如此相配。

她深色的眼眸似乎蕴藏着一场无声的风暴,清平心中一跳,有时候在陈珺的视线下她有种无处遁逃的感觉,好像被扒下了这身外壳,任何遮掩都是徒劳,她成人的灵魂已然显形。

陈珺道:“今日的事宛书都与我说了,你做的很好。”

清平镇定的欠身:“为主子分忧,是奴婢该做的。”

又是漫长的沉默,清平只低头看地,她知道陈珺决对不会猜到她会是个身体年龄和心理年龄无法吻合的穿越者,但她已经在怀疑了,清平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太出格了,或许是今天的事情,让陈珺开始产生了怀疑。

怀疑什么呢,当然是怀疑她可能是别人派来打探消息,搜集信息的,潜伏在陈珺的身边。

做主子的最怕奴婢不忠心。

“你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的,对着王妃也不害怕么?”

“奴婢自然是怕的,怕被发卖出府。”

陈珺取下一只笔在手间把玩,温声道:“既然这么怕,还能把话讲的如此明白?难不成你也像刘甄那般,有个教书的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清平觉得自己还能装一装,她傻笑道:“大概是情势所迫吧。”

“好一个情势所迫!”陈珺声音一沉,“如此巧言令色,能言善辩,想必在我这书房当值也是委屈了你!”

她话音刚落,刘甄脸色刷白,“巧言令色”这个词由主子栽到下人身上,几乎就与不忠挂钩了!

她拼命给清平打眼色,让她解释,或者多说几句。

但清平没有,她站着再没有说话,人一旦有了怀疑,任何解释都是掩饰,何况是上位者对仆人的疑心?

见她不说话,陈珺有些不耐。大概是做了太久的皇帝,太久没有遇见这种“非暴|力不可合作”之人了。但她也没有很在意这件事,不管清平是谁派来的,也不过是个下人奴才,就算翻了天,卖身契还在这王府,陈珺随时有处置她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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