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这弟弟不肯我给他擦身子。"
特护阿姨表情有些无奈:"你说我这么大什么没见过,他还害臊。"
这时候蒋钟刚起来,他看了眼且小阙的房门,朝特护点了点头,问:"现在晚上他一般几点洗漱?"
"六点,洗漱完了得给他重新换药。"
于是这天蒋钟只出去了四个小时,五点半的时候准时回了家,他让特护去超市里买点东西,七点再回来,等特护出去后蒋钟走到且小阙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阿姨我真的不用擦。"
且小阙的声音清清朗朗的,带着对特护阿姨的尊重和熟稔。
"是我。"蒋钟开口。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接着蒋钟听到拐杖拄地的声音,一下一下,在门里停下,然后门被打开。
且小阙抬起头看蒋钟,养得比前两天好了些,眼睛还是很亮。
"蒋叔。"且小阙喊,只不过声音里多了些什么,把他刚刚那样的清澈活泼盖下去一层。
"特护说你不肯让她给你擦?"
且小阙垂了垂眼,声音比刚刚低了些:"我自己会擦。"
"你怎么擦?"
蒋钟声音带着很沉的磁,一字一字压在且小阙心上,他眨眨眼:"我自己可以的,蒋叔不用管了。"
蒋钟居高临下地盯着且小阙:"特护说你一般六点洗漱是吗?现在时间差不多了,那你自己去擦给我看。"
蒋钟语气里有股不容反抗的威严,且小阙轻轻倒吸一口气,他再次和蒋钟对视,发现蒋钟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
且小阙硬着头皮将拐杖拄到卫生间,身后跟了个将近两米的蒋钟。
且小阙撒谎了,其实他没给自己好好擦过,可他实在接受不了特护阿姨给他擦身体,现在面对蒋钟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上。
且小阙艰难地走到洗手间,用盆子装好水之后才发现没有拿毛巾,他转过身一头撞在蒋钟身上,没来得及拿拐杖,整个人就快站不住,蒋钟一把抓住他。
"我...我去拿毛巾。"
且小阙四周充斥着蒋钟浓浓的男性荷尔蒙,那时候不知道,这时候终于明白过来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毛巾在哪里,你在这,我去拿。"
蒋钟声音沉沉地在且小阙头顶响起,且小阙点了下头:"我第三个柜子最底下的抽屉里。"
蒋钟扶着且小阙站好,转身离开,不到一分钟手上便拿着一块毛巾回来了。
蒋钟将毛巾递给且小阙之后便站在门口看,看且小阙先给自己擦了个脸,然后背对着他解开睡衣,慢悠悠地擦着身前,不知道蒋钟敏感还是什么,他总觉得此刻且小阙的皮肤比往常红了一点,像初夏刚结、带一点点粉的涩桃。
且小阙低着头没有转过来,他将毛巾换了遍水,抻着手去够后背,动作看起来艰难又励志。
蒋钟眼神暗了暗,他迈开腿走过去,二话不说夺过且小阙手里的毛巾,按住他的肩膀:"不动。"
在且小阙反抗前蒋钟命令道,且小阙小幅度动了两下肩膀两下便不再动了,因为他知道,挣扎也逃不过。
蒋钟的动作很利索,他将且小阙的后背到手臂仔仔细细擦了两遍,将睡衣给他穿上后,兀自站到且小阙面前,开始解他的睡裤。
且小阙一把捂住蒋钟正在解自己裤带的手,抬起头表情裹着微讶,蒋钟将他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我帮你擦。"
"我...我自己来。"
且小阙坚持道,他眼尾微微泛红,是真急了。
蒋钟松了松手的力道,声音里终于带上些安慰的情绪:"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且小阙盯着蒋钟,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之间情愫复杂,半晌,且小阙微微松开了抓着蒋钟的手。
蒋钟继续低头给他解裤子。
就像蒋钟说的那样,他什么都没做,很正直地帮且小阙把两条腿都擦了一遍,很正直地从且小阙半勃)起的性(器擦到圆润得像两个白面馒头般的tu,n瓣,没有多看一眼,也没有多碰一下。
站着被他擦的且小阙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最后蒋钟直接把且小阙抱起来回了房间,且小阙眼睛不敢睁开,直到蒋钟把他放在床上他才睁开眼,蒋钟已经出去把他的拐杖拿进来了。
蒋钟:"你..."
且小阙:"我..."
两人同时开口,且小阙狠狠咬了下自己的下唇:"你先说。"
蒋钟点头:"你先别睡,马上特护会回来帮你换药。"
且小阙嗯了一声不说话了,蒋钟站在他的床头:"你刚刚想说什么?"
且小阙微微别过目光:"没什么。"
蒋钟盯着他,且小阙鼓了鼓嘴:"忘了。"
蒋钟顿了两秒,转身离开且小阙的房间,将门轻轻带上。
且小阙脸颊还泛着红,他抓了抓身底的床上,把没说的话嘟嘟哝哝说了出来:"我刚刚那不是对着你有反应的......"
且小阙想,正常男生随便被谁碰一下都会有反应的,绝对不是因为蒋钟。
一个多月之后且小阙已经开始慢慢在家里走动进行功能锻炼了,现在特护也不会天天来,隔一天来一次给他煲补汤喝,两个月之后蒋游来看到已经能正常走路但还走不快的且小阙指着他哈哈大笑,说他起码胖了二十斤。
蒋钟依然不太在家,蒋游是来拿他的游戏机的,且小阙没给蒋游好脸色看,他知道自己胖了,但也没有那么夸张,大概...十二三斤吧,自己本身不胖,所以现在看着也还好,还好吧?且小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怀疑了。
他这些天一直在学拼音和数学,简单的题目什么已经会做了,蒋钟知道自己看到他会别扭,所以总是趁且小阙休息的时候回来,而且他有时候会住外面,距离且小阙上次见到蒋钟已经是两个星期前了。
蒋游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且小阙从房间里走出来,蒋游朝他抬了抬下巴:"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赖在我家啊?"
且小阙没说话,他甚至没动弹,蒋游眼睛放在屏幕上,嘴里喋喋不休:"你说你都正常了,大小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怎么不出去找点事儿干?"
蒋游一局游戏打完发现且小阙已经不在那儿了,他拿了游戏机去敲了下且小阙的房门,大声道:"别跟我爸说我来过啊。"
大门被"砰"的撞上,且小阙这才从房间里出来,他抬着眼看大门的方向,眼里溢满了低落和茫然。
且小阙不知道这天晚上蒋钟会不会回来,他坐在沙发上,只开着电视,直到电视里从黄金档电视剧放到深夜养生节目,且小阙昏昏欲睡,他的腿搁在沙发上隐隐作痛,且小阙想今天蒋钟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他一手扶着腿下沙发,一手撑着沙发站起来,刚走到客厅他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且小阙下意识看向时钟,凌晨两点五十分,蒋钟带着满身夜色从外面归来,和正准备回房间的且小阙遇个正着。
"还没睡?"
蒋钟率先反应过来,神色不变,且小阙点了点头,蒋钟换好鞋走进他,且小阙敏感地闻到一股烟酒混着女式香水的味道,且小阙蹙眉,蒋钟将大衣脱下:"去睡,不早了。"
且小阙站着不动,看着蒋钟放好大衣,他张了张嘴,打了许多次腹稿的话被不经大脑的话替代:"你出去喝酒了吗?"
蒋钟也一怔,很快他点了下头:"一个应酬。"
且小阙觉得他不该追问下去了,蒋钟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反问:"你在等我?"
且小阙咬了咬下唇,他抬起头看着蒋钟略显疲惫的、带着红血丝的眼眸,轻声道:"我想找个工作,还有,我的腿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搬出去。"
出乎且小阙的意料,蒋钟爽快地点了头:"行,不过你的腿没完全好,工作我先帮你物色,你奶奶那套房子没有电梯,我帮你找了一处有电梯的,两套算互相抵消。"
且小阙愣了好久才点了下头,蒋钟朝他微微抿嘴,看起来确实十分疲惫:"你去休息吧,我洗个澡。"
说着蒋钟便离开客厅进了卫生间,且小阙只觉得心脏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敲击着他的胸膛让他有点疼。
且小阙在蒋钟洗澡出来前进了房间锁上了门,他紧紧贴着木门,整个人失神地往下坠,他想,原来你早就准备好让我走了,而我还迟钝地赖在这里期待着什么。
且小阙隔着门板听到蒋钟从卫生间出来的声音,然后是他的脚步声,再是他房门关上的声音。
且小阙用力地呼吸着,可是再怎么保持呼吸平稳,依然阻止不了眼睛里液体的溢出。
他的腿酸酸地疼着,接着这样的酸楚蔓延到全身,从眼眶,到心脏,无一不在泛酸泛苦。
蒋钟的速度很快,工作和房子在一天内给且小阙安排好。这天晚上便把且小阙从房间里叫了出来,似乎没有看到且小阙微微红肿的眼睛,公事公办道:"你一个人的住处。"
蒋钟将门卡递给且小阙,且小阙接过后茫然地盯着蒋钟,蒋钟理直气壮地继续道:"以后我带你上班,会所最近正好在招服务生,你先去适应一下。"
且小阙拿着门卡张了张嘴:"1802?"
他门卡上连着的房子地址上写着:翡翠华庭8栋1802。
翡翠华庭是个高档住宅,每层楼两户人家,1801就是他现在、目前、此刻呆的地方,蒋钟的房子。
也就是说,且小阙要搬去的地方就在对门。
"等你的腿完全恢复了,我送你去学一些技能,到时候你可以自己决定做什么。"
蒋钟面不改色地说完,然后盯着且小阙的眼睛问:"现在要帮你搬东西吗?"
且小阙的东西没有多少,蒋钟早就让人把1802打扫干净,所有日常用品置办好,即使且小阙空手都能入住。
直到且小阙人已经到了1802他还是觉得不太真实,一墙之隔就是蒋钟,这晚他迷迷糊糊睡过去,早上十点的时候有人来按门铃,且小阙穿着睡衣过去开门,蒋钟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看着门里头发乱糟糟还睡意朦胧的且小阙道:"穿衣服,带你去上班。"
且小阙抓着门把手愣了半晌,蒋钟打量了一下他,问:"睡得好吗?"
且小阙点了头,表情突然有些不自在,他抿了抿嘴道:"那...我去穿衣服了。"
蒋钟嗯了一声,且小阙松开门把手,没有关门便晕乎乎地走了回去。且小阙穿的是开衫睡衣,他的扣子扣了一半,刚刚露出了很大一片胸膛,蒋钟眼中情绪深沉,他替且小阙关了门,回到1801等他。
"安全带。"
蒋钟侧过脸对且小阙道,且小阙嗯了一声,拉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接着双手抓着安全带,抿着唇安静地看着前方。
到了会所之后蒋钟便把且小阙交给了经理,大家也都知道且小阙已经恢复了,但是经理并没有给他安排重活,因为他的腿没有完全好,大部分时候且小阙是坐着的。
他坐在三楼楼梯口的接待席,接待席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且小阙主要就是给她打打下手。
三楼主要是餐厅,承办一些晚餐和宴会,一整个下午也没多少人出现,且小阙便坐在那里听葛姐说了一下午关于她儿子上幼儿园的事。
到了五六点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且小阙只能捡葛姐回答漏了的几个问题回答,也不是非常累。
今天蒋钟留了一个包厢宴请几位朋友,几人上来的时候且小阙正在低着头看会所介绍,上面印着蒋钟的照片,穿着西装随意地站在窗边,目光冷冷地落在镜头上。
边上葛姐拉了拉且小阙,且小阙心中悸动还未收去便一下站了起来,蒋钟正朝这里走来。
且小阙眼睛里的慌乱花了好久才藏住,心脏依然失衡地跳着,一行人走过他们地接待席,蒋钟走在最后,扫了一眼这边便走开,且小阙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自己,他的目光也不敢乱动,刚鼓起勇气抬起头的时候就只看到蒋钟的背影了。
"你看什么呢?老板都走过来了还没发现。"
葛姐松了口气,半开玩笑地埋怨且小阙,且小阙和上会所简介,眼中蒙上失落。他记得那时候,只要蒋钟在自己身边,目光永远在自己身上,他和自己拥抱、接吻,甚至搂着自己帮自己释放,那时候那双眸子里从来都是温柔和宠爱,且小阙神情很黯然,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
蒋钟和他的朋友们吃完饭出来是九点多,大家看起来喝得都不少,且小阙和葛姐又站起来,这时候从包厢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多也挺高的男人看到了且小阙,他回头看了眼蒋钟:"哎蒋哥,你这里的接待质量也不低。"
那人给了蒋钟某种暗示的眼神,蒋钟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却和蔼:"他不可以,你回酒店,我给你送其他人。"
蒋钟这话一出其他几人轮番起哄,蒋钟面色不变,那人耸了耸肩:"行吧!"
蒋钟让其他服务生送了几人,他停在接待的位置,声音哑着:"走吧,回去。"
且小阙下班的时间应该在11点,他看了看时间,回答:"还没到11点。"
蒋钟皱了下眉,样子看起来也喝了不少酒:"没事,你提早走。"
且小阙看了眼葛姐,葛姐冲他点头:"回去吧,这边你葛姐一人够了!"
且小阙这才站起来,从接待席出来,跟着蒋钟乘电梯下去地下一层。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他能清晰地闻到蒋钟身上的酒味。
司机是会所的,蒋钟的车很大,后排座位十分宽敞,且小阙坐进去后便靠在一边,显得很乖又看起来很局促,和蒋钟离了有一个人的位置。
车平稳地开在夜间的路上,蒋钟微仰着头靠在座位上,突然开口道:"我说得对吗?"
且小阙看向他,不知道他在和自己还是在和司机说话。
蒋钟睁开眼,夜色趁得他眸色更深,他沉沉地攥住且小阙的目光:"你不可以。"
且小阙被蒋钟的目光深深锁住,无法脱开,他眨了两下眼却什么都没说。紧抿着唇有些可怜的样子,蒋钟又看了他几秒便转开目光,重新闭上眼。
且奉今生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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