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_现代耽美_BL 作者:Delver_Jo
陆长安 第2节
陆长安_现代耽美_BL 作者:Delver_Jo
陆长安 第2节
陆长安大二那一年,省台根据政府发文的政策进行改革转型,台内的领导干部大换血,试图寻找传统媒体的新天地。陆长安的父亲失去了之前的一些势力及资源,而省台的台长交接,由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担任。这所有的一切发展迅速,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省台里的这些事儿,照理来说陆长安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奈何,他这个玩世不恭大大咧咧的性子实在没什么上进心,因而家里人也显少与他提起。
陆长安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有为的台长,便是在自己家里,十一月底的样子。那是一个周五下午,陆长安下课回家,一进门便瞧见有人在自家的客厅里坐着。陆长安左右瞧了瞧,屋里除了母亲在厨房忙乎,爷爷和父亲都不在家。
“你…”陆长安盯着眼前的人打量一番,三十岁左右皮相生的俊俏,目光凌厉不太像平日上门做客的那些人,“找我爷爷?还是我爸?”
“我和陆老师说好今天过来,是我早到了。”
一声‘陆老师’听得云里雾里,陆长安也不好追问究竟是爷爷还是父亲,索性点点头。对方话语谦卑和善,陆长安心中盘算怕是有事儿相求,语气也随意了不少,“这个时间我爸可能带我爷爷去医院检查身体,快回来了。”
对方颔首点头,看着陆长安的眼睛,“我是叶辉,你呢?怎么称呼?”
‘叶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毕竟换台长在整个小区里都是家长里短的话题。可惜陆长安大多数时间住在学校,平日又两耳不闻身边事,权当这是个被家人提及的过客罢了,“你好,我叫陆长安。”
“多大年纪了?还在上学?”
叶辉的口音不像西安本地人,陆长安猜想他一个人来了西安,因而得上门拜山头给自己找个靠山。“嗯,”陆长安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拿起遥控板点开自己的游戏机,有一句没一句的接话道,“我不到20,现在读大二。”他拿着手柄c,ao纵各种武器,玩着设计类游戏全然不在意两人的对话,“你呢?”
“我大你将近一轮,工作有几年了。”
“哦。”陆长安皱眉看着屏幕,手头这个t怎么都打不过去,十分烦躁。他上周玩儿到这里便负气关了游戏,一周的时间过去丝毫没有好转。这游戏陆长安有些感情,出第一部 的时候和汤杰一起玩过,现在已经出了新版,他却很难一个人通关。
叶辉瞧他无心对话,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备用手柄。
“…”陆长安余光与他对视,半信半疑将叶辉加入游戏,“这里我卡了好久了。”
“嗯,”叶辉来回摆动人物熟悉片刻后对着陆长安点头,“开始吧。”
“我靠,厉害啊!你怎么跳过去的?我刚刚没看清楚…”
父亲与爷爷回家之时,陆长安正手舞足蹈坐在叶辉身边,专心致志看着他帮自己完成t。
“长安…”父亲神情复杂,不知自家儿子与这新进台长一道玩儿游戏是喜是忧。
叶辉见自己要等的人终于回来,放下手柄主动起身。他对着陆长安的父亲叫了声,“陆老师,”接着转头对着他爷爷恭敬道了句,“陆台长,您好。”
合着叶辉是管他爸叫老师,陆长安心里了然。叶辉周五下班之后的时间来家里肯定是有话要说,陆长安从小见惯这样的场面,自然心中有数,“我先回去房间了。”他放下手柄起身,主动将客厅留给了剩下三个人。
很久之后,等到陆长安开始工作有了些社会阅历之后再回味才明白到,这‘老师’二字无非是叶辉自身有教养,给足面子的称呼。至于‘台长’,不卑不亢平起平坐,叶辉尊重陆长安的爷爷,却也没失了自己的分寸。
陆长安回到房间便戴上耳机,滚动播放ipod里面的歌曲。他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桌上的吉他,思绪又忍不住想起汤杰。自打在干锅店短暂的相遇,陆长安就再没见过他,这一晃也有半年多时间了。汤杰大三下半学期便去实习,在学校里见不到也是理所应当的。
陆长安与汤杰不欢而散,吉他社肯定是不会去了,而放在宿舍的那把吉他也太过扎眼总让他心里难受,索性便扛回了家里。这会儿躺在床上陷入沉思,就连放在屋里都觉得难以忍受。
‘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教我。’
时间还是时间,陆长安应有尽有…可惜,再无那时的对话以及说话的人。
烦躁的摘掉耳机,陆长安在屋里来回踱步。他拉开房门朝外看了看,母亲还在走廊尽头的厨房里忙乎,而父亲和爷爷也在客厅里与叶辉说话。陆长安回头又瞅了那吉他一眼,拿起来便朝着门口走去。
汤杰对陆长安造成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刻,他的世界中与‘爱情’两字相关的只有汤杰这个人,而附带的便是‘欺骗’。陆长安这半年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汤杰要骗他,为什么被骗的是他呢?
陆长安拎着吉他出门,走到小区门口却停了下来。他将吉他放在地上,心里盘算直接扔在这里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与不安。他想要对汤杰说再见,可看着这吉他又百般不舍。
“这么好的吉他,你是要扔了?”
“阿?”陆长安惊讶回头,正巧对上叶辉笑意盈盈的目光。叶辉比他高出半头,穿着黑色外套瞧着年轻有为,气宇轩昂。
“我说这么好的吉他,你放在路上做什么?”说话的间隙,叶辉弯腰拿起吉他,轻轻摸过琴面抚去灰尘,就像是想要抚去伤痕一般,“这个型号国内买不到,这巴西玫瑰木成色也很好…”
陆长安买给汤杰的自然是最好的,这些都不用旁人多言,“恩,我不想要了。”
“为什么?”叶辉仔细又瞅了瞅那琴,拿在手中摆弄了几下,“你都没怎么弹吧,这琴弦音都不太准了。”
“我不会。”陆长安皱眉感到有些烦躁,这把琴牵扯出都是属于汤杰的回忆,“我本来想学所以买了一把,后来不想学了。”
“扔了多浪费。”叶辉上下打量陆长安,“要不,就当我刚刚帮你通关的礼物,送给我?”
“…”陆长安盯着那琴,下意识道,“凭什么给你啊?”
“怎么?舍不得?你都要扔了的东西,给我怎么了?”
“…”
“要不这样,你把琴送给我,有时间我教你弹…就当是抵了这琴的价钱。”
“…”陆长安口袋里的电话不断震动,八成是准备吃饭而找不到他人,母亲打电话询问去哪儿了,“行吧,那给你了。”叶辉说的头头是道,陆长安也懒得再多想…既然是准备扔掉的东西,送人也没什么差别。
“那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之后有时间我教你?”
“不用了,我不想学。”说完,陆长安不再迟疑,转头朝着小区里面去。
[你不考虑一下吗?]
陆长安盯着这七个字,又瞅了瞅发件人‘贾森’,无奈叹气回复了一个:[不考虑,我不想。]
“怎么了?看你吃饭都不专心。”母亲给陆长安夹菜,笑意盈盈关心他。
“没事儿,我高中同学问我要不要出去,我拒绝了。“
“你要是想去就去,别太晚回来就行。”儿子年纪大了,母亲也没打算一直把他关在家里,“或者你带上钥匙,我们先睡了你也能进来。”
“我这周上课挺累的,不想去了。”
陆长安没说假话,贾森之前提议去他家里打游戏,顺便…试试他的活儿怎么样。
这事儿说起来匪夷所思,若是放在高中时候只怕陆长安八百个愿意,可经历这半年多的事情,他对自我有了些了解,也对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了不少认知。
贾森与陆长安之间的联系从大一寒假的聚会开始。下半学期开学之后贾森还找过一次陆长安,两人一道去了陕西省博物馆。陆长安是新闻专业偏向文科,平日看的杂书不少,对古董文玩有些了解。
贾森高中时便知道陆长安的爱好,可那时没表现出一点好奇,没想到几年之后却会主动邀请陆长安,并且全程听他讲解。
陆长安前几天才在干锅店遇见汤杰,情绪一直很低落。现在逛了一圈博物馆,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说话的语气轻佻起来,“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贾森跟在他身后,走到博物馆出口转身又看看那雄伟的大门,“我不感兴趣。”
“什么?”陆长安停下脚步,“那你让我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浪费我的口舌。”
“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又不是一天两天,我要感兴趣早就有兴趣了。”
“…”
“但我对你感兴趣。”贾森说得很随意,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看着陆长安的眼睛,随即补了后半句,“我对你的兴趣…最近才有的。”
陆长安在省博门口站了好长时间,直到贾森消失在路的尽头,他还是看着那方向处于莫名其妙的情绪中。
当年高中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和当下对比实在是难以理解。陆长安那会儿和贾森走得近,旁人看来两人关系不错。贾森身边总是围着一圈哥们儿,那些人时常调侃陆长安是他的跟屁虫。陆长安听到这话自然是不舒服,可他孤零零一个人也没什么反驳的立场。那会儿的感情在心里很是模糊,陆长安抗拒接受也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后来渐行渐远,主要是因为贾森有一次在朋友面前调侃陆长安道,‘看咱们小陆,收拾的这么秀气得抢了多少女生的男友啊…’
这话随着前言后语虽然带有耍弄的意味,但很快被他人一言一语盖过去,没有激起太多波澜。只是贾森将陆长安的那点心思点在了台面上,换来他的不堪,同时也让陆长安意识到对方心中如明镜一般。
自那之后,陆长安对于性向的事情开始与自己和解,而对于贾森则不断疏远,直到最终再无交谈。
我对你感兴趣…
贾森这话绝非说说,省博之后的一段时间,陆长安时常接到贾森的电话和短信。内容没什么特殊,无非随口问问‘你在做什么’。陆长安接话之后便随便闲聊几句,刷着存在感却也不说太多引人抗拒的内容。
那段时间陆长安因为汤杰和新女友的事情茶饭不思,一肚子委屈找不到宣泄的地方。这贾森来得好不如来得巧,陆长安回他话权当是给自己找个分散注意力的事儿。
一个学期过得很快,到了大一暑假陆长安与贾森的来往则更为密切。贾森花花肠子数不尽,刚放假便拉着陆长安到处吃喝玩乐。
“黑撒的演唱会想不想听?”贾森拉着陆长安吃火锅,喝着冰镇啤酒把手里的西瓜递过去,“我买了今天的票,你要是不想去我就把票给别人。”
“你已经买了票?”
贾森点头,咧着嘴语带逗弄,“这不是怕你想看买不到票,打算给你个惊喜。”
“那行,等会儿吃完饭就去。”
黑撒的演唱会气氛绝佳,陕西民谣配上一众西安歌迷,乡音烘托韵味十足。陆长安听得尽兴,贾森站在他身边也是满眼高兴。他抬起手勾住陆长安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开口道,“我跟你说啊,高中那会儿我就觉得你…”
话还没说完,陆长安转过头与贾森对视,“觉得我怎么样?”他倒是想瞧瞧贾森能说出什么!那会儿的事儿两人心知肚明,还能让他把黑说成了白?
“还能怎么样?”贾森压低声音低头凑到陆长安耳边,嘴唇扫着他的脸颊,“觉得你好…”
陆长安低着头笑,大抵对贾森这套路有些动容。
一曲正巧结束,短暂的间隙留给两人些许暧昧气氛。稍待片刻修整,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陆长安的脸色一下沉了不少,目光中的粘柔也顷刻消失不见。他推开贾森后转头望向舞台,不知在看些什么全然沉入自己的世界中。
这样的故事每年都发生,在这城市之中…
这样的故事每年都结束,消失在风中…
还记得当年他和她,爱的那么浓,他是她的流川枫她是他的苍井空…
那日的汤杰坐在舞台正中央,随着这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身体。他的头发在额前随风摆动,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在陆长安的记忆中。汤杰抱着吉他唱歌,脸上的表情一派自信闪耀,迷得陆长安睁不开眼睛。
“你怎么了?”贾森瞅着陆长安很是不解,“听歌你哭什么?”
“…”陆长安望着舞台,“我觉得好听,你管得着吗?”
进入大二,陆长安觉得家里的气氛不是太好,爷爷和父亲总是眉头不展,说话也偶尔长吁短叹。
陆长安猜想是省台以及工作上的事情,因而没什么追问的想法,也压根懒得知道。大二的课程比大一多一些,陆长安在学校的时间也长了不少,只有周末有空才会回家。
陆长安时常会在学校的某处想起汤杰,午饭点了两人曾经一起吃过的菜时会想到,走过熟悉的校园小径时会想到,看到吉他社演出独缺汤杰身影之时更是难以不想…
半年以来,陆长安对这学校里的每一处景色都感到疲惫,打不起性子学习更不愿想起‘感情’两个字。
十一月初天气冷了下来,贾森打电话告诉陆长安说,“带你去酒吧玩儿怎么样?”
陆长安自然应下来,有的玩儿为什么不去?“成啊,什么时候?”
“周末,你有时间吗?”
“有,到时候在哪儿见?”
“着急什么,”贾森压低声音故意逗陆长安,“这么想见我?”
“说什么呢,我这不是附和你的提议吗?”陆长安把话接上,心中却不多思索分毫更加不想将这些事情与‘感情’二字牵扯。对贾森的感情大抵一去不复返,再无法回到高中时心动的念想。这些时日消遣娱乐情趣使然,享受着暧昧气氛倒也没什么不好。
贾森从不曾断了身边的姑娘,对陆长安这种含糊其侧自然也不会深究,给彼此留有空间最为合适,“行,那我到时候去接你。”
周末陆长安先行回家,放下东西没多长时间便接到了贾森的电话。
陆长安拿了钱包手机出门,刚走到小区门口便看见贾森开车等在那里。贾森瞧见他后招了招手,等陆长安上车便扭动钥匙踩下油门。
贾森瞧着心情很好,开口说话声音都带着笑。陆长安照理询问一句,贾森则说那酒吧的持股人与他沾亲带故,也算是自家生意开张,自然高兴。
“那是不是酒随便喝?”陆长安随着他的话问,扬起眉毛又说,“我就捡贵的喝?”
陆长安家的情况贾森大概了解,不是缺钱的主儿还能占了他便宜不成,“可以,吧台上的你看上什么就喝什么…都算我的。”
灯红酒绿,纸醉迷津。
酒吧位于西安城南门一进去几百米的距离,正处在最繁华的盛业街上,周围都是名牌专卖店极其热闹。陆长安和贾森到门口之时刚过晚饭,来往行人都侧目看着酒吧开业的活动。
“进去吧,”贾森抬起手臂搂住陆长安的脖子,“里面更热闹。”
酒吧里人声鼎沸,电子乐震耳欲聋。舞池中形形色色的男女大多很是年轻俊朗,贾森拉着陆长安的手往里走,倒是和眼前的景象有那么几分融合。
贾森回过头看着陆长安,大声开口说,“你要是喜欢,以后常来。”他将陆长安拉到身边,双手环住脖子,额头顶在陆长安的头上,“不止这间酒吧,之后还有很多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
“恩!”陆长安随着音乐摆动身体,情绪也随即高亢起来。
贾森端了酒递给陆长安,自己手里的那一杯则一口饮尽。
浮光魅影,姹紫嫣红…陆长安感到燥热不安,扭动身体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他闭着眼睛放空自己的思绪,用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感受着音乐与热浪。
贾森用胸口贴着陆长安的后背,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则在陆长安的脖颈上游走。他的动作很是温柔,牵引着陆长安回头,接着便将自己的嘴唇压在陆长安的嘴唇上。
“…“陆长安一怔,茫然的睁开眼睛全身僵硬,“恩…”
贾森用手指扫过陆长安的脸颊,来回画圈让他放松。贾森含着陆长安的嘴唇来回舔弄,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借着酒ji,ng作用,有那么一瞬间陆长安觉得自己忘记了汤杰,忘记了那段短暂的感情锁带来的伤痕,甚至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这几年的时间…就好像昨天的陆长安还是懵懂不自知的高中生,而今天的他还能享受贾森身边的温度与热度一般。
“小陆…”贾森哼着鼻音在陆长安的耳边窃窃私语,“你身上的味儿真好闻,让我再凑近闻闻?”
陆长安回过神,随即便感觉贾森将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你…”
贾森再次与他亲吻,“小陆,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找个时间来我家里,试试我家那新的游戏机…顺便,试试我的活儿。”说话的间隙,贾森用自己的胯骨在陆长安的身上轻蹭,动作及其情色暧昧。
“…”陆长安微微张开嘴角,盯着贾森老半天吐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装什么傻?”
“你身边的女朋友没断过,跟我说这些…”陆长安当真无法理解,这暧昧游走的气氛图个乐子倒也没什么,可贾森说到底是少不了异性的主,怎么还动了和他上床的念头?
贾森脸上的笑容不减,“这和女朋友有什么关系,”他蹭着陆长安的身体,说得理直气壮,“咱俩的事儿就和咱俩有关,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
“我想试试男人是什么味道,主要是…想知道你是什么味道。”
“…”
“对你来说也不吃亏…”说着他凑到陆长安耳边,“我保证肯定让你舒坦…”
“…”
“玩玩儿罢了,怎么样?”
“…”陆长安看着贾森始终一言不发,眼神也越来越冷。
贾森与汤杰的说辞有那么几分神似,区别在于态度。前者洋洋得意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想法不妥,而后者虽然嘴里满是歉疚无奈却还是坚持自我不愿妥协。
陆长安因贾森的话而再一次陷入质疑与迷茫。汤杰口中的外界压力,贾森以‘玩’字粉饰太平。汤杰喜欢男性却要保持与女生的交往,贾森明明是异性恋可忍不住好奇男生的味道…这一切都看似出乎意料,却又好像在情理之中一般。陆长年大一之时少不经事,可心中便已知道不应参与他人的感情,这只怕是为人底线……置于贾森,陆长安没蠢到拿自己和别人开玩笑。
陆长安从未思考过自己的性向将会何去何从,而这怦然觉悟的一刻突然让他瞧不见眼前的路究竟是什么样,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他思考,推动他走入自己完全没有思索过的世界。
贾森出身体面,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勉强陆长安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况且,陆长安的爷爷是省台前台长,在政府也有诸多人脉,贾森就是想也没这个胆子。
陆长安的态度明确,贾森便偶尔问问,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可话说出了口便将一切变味儿,陆长安因此也打算避开贾森一段时间,免得多增尴尬。
大二的这个冬天分外寒冷,进入十二月之后天气便yin沉沉的。陆长安平日不关心身边事,但省台换台长的事情人人都在说,到了年底他也大约了解了一些。这新台长上去没多长时间,目前还在整改台里的节目以及人事,对陆长安父亲在台里的状况影响很大。
老一辈是前台长,父亲辈身居要职,陆家自然不愁吃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资源、权利这些东西,握进了手里再放开,心里总归不是滋味。陆长安偶尔听父亲在家说几句,新台长想要这政策平稳落地少不了原来的‘老人’支持,否则寸步难行。这样说来陆家的日子也不会差,但改革本身大势所趋已无回天之力。
听话听音,陆长安明白父亲对大势已去的不甘和无奈,但语气倒也没觉得他多么不待见这新台长,横竖都是工作的事情,政策决定不受人力控制。
省台每年元旦都会举办跨年联欢活动,陆长安从小便不曾缺席。小时候爷爷是台长,这联欢活动就看陆长安最开心,整个宴会厅任由他撒了欢的耍闹。待到爷爷退休之后,陆长安年纪也大了一些有了分寸,站在父亲身边举止得体装出一副很有教养的扮相。
这大势已去的一年,不知联欢活动有什么意思?陆长安小时候觉得新鲜好玩,这几年早已感到厌倦缺乏参与的快感。
联欢活动在省台一楼的宴会厅里,陆长安照例和父亲一道去了,可他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时间便朝着电梯走去,一溜烟功夫就到了11楼。
11楼是台长办公室,陆长安小时候总在爷爷办公室玩儿。走廊尽头是安全通道,旁人很少从那里经过。陆长安小时候在这里‘探险’,翻了个底朝天的同时也发现其中别有洞天。安全通道侧面有一扇小门,连接着一块属于陆长安的‘秘密花园’。省台大楼正面悬挂几个红色大字,而这背后正是一片由玻璃密封的开敞空间。
这里平日可瞧见楼下车水马龙的场景,一地繁荣。到了新年夜则能看到最清楚的焰火礼花,热闹辉煌。陆长安打算在这里呆一晚上,等到父亲准备回去的时候自会给他打电话。
新年联欢已经开始,陆长安坐在角落处靠着玻璃,享受这独自一人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仿佛停滞在瞬间。陆长安来回左右看了看,这里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只是…不远处的地上有好些个烟头,看样子有人固定在这里抽烟。
陆长安皱眉又瞧了瞧,心中感慨这地方也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那感觉就像藏匿了多年的瑰宝意外被人发现,失去了独一无二的那份喜悦。
陆长安想起去年和汤杰在一起时,曾经幻想有朝一日要和汤杰一起来这里,在这玻璃房中干点偷ji摸狗的事情,图个新鲜刺激也给彼此制造些回忆。去年跨年之时陆长安盘算着三个月纪念日,没想到今年还能想起这细节,而一切都还是那么清晰。
想到汤杰以及过往幻想的种种,陆长安有些不淡定与恼火,身上穿着羽绒服也觉燥热,而小腹有股火一直来回乱窜。20岁的小伙子正是ji,ng力旺盛的时候,陆长安又长期处在压抑的状态,靠着自己双手解决也成为常态。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一只手撑住面前的玻璃另一只手则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
来回律动之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汤杰,有贾森,有平日看片儿里面的那些身体,还有…
突然,陆长安身后猝不及防想起了开门的声音,他一时紧张下意识回过头。
“…”四目相对,陆长安看见进来的人手里拿着打火机,嘴唇上叼着烟。
对方自然惊讶于眼前的一切,上下打量一番快速移开视线。
“怎么是…你…”陆长安尴尬的系好裤子,脸颊涨得绯红。
叶辉眼中的惊讶稍纵即逝,在他认出陆长安后便移开了视线,低头给自己将烟点着。叶辉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见任何尴尬之意。叶辉站在原地抽了几口,余光见陆长安整理好衣服,这才抬起脚朝着玻璃走过去。
“这里风景不错,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