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睁眼,却是在一处洞窟中醒来,这里好似是一处瀑布之后,水帘飞jian,涧水淙淙,悄怆幽邃,此时温度不低,却冷得我一个寒颤,这儿可真是冬凉夏暖,洞天福地。洞中不知住的是何等高人,避世在此,早将繁华置之度外,返璞而归真,窟内仅有几个石桌石凳,就连我睡的床,也是石头雕刻而成。
这时一男子走来,约莫二十三四,穿着洒脱轻简,竟看不出是哪一代的衣物。等他走近,我再一瞧,原来是齐金明,他比平时年轻一些,温柔许多,一张俊脸擦得干干净净,绝不是平日里草莽强梁、杀人刨坟的模样,手里又捧了一个盘子,里面是些泉水山果。他在我身边坐下,喂我吃果子,说是吃饱了好养ji,ng蓄锐,恢复身体。我瞧那些果子都是成熟已久,自然落地,在地上沤了不知多久,破皮处果r_ou_烂红,都泛出酒味来了。但我一看他那样,又风雅,又俊秀,光是那张脸,都够我细细看一整天的。他把那果子喂到我嘴边,我神魂颠倒,张嘴就吃,别说是烂果子,就算他喂我死人r_ou_,我也马上就吃,绝无二话。
齐金明见我吃了,高兴得很,又说自己诨名叫做冷郎君,多年前受观音点化,为求升仙,避居此洞,修道倒是不难,只是无人相伴,寂寞无比。如今我来了,年龄、容貌都相配,岂不是正好与他双修,做一对神仙眷侣?
我当即成了个傻逼,什么西湖舟,什么爱痕镜,全他妈忘了,一口答应下来,从此留在洞里,和齐金明相伴修仙。说是修仙,其实只是日日交|合罢了。我最爱看他躺在石床之上,为我所动,流泪吟哦之态。
可怜我才十四五岁,就此与他双修,颠鸾倒凤,石床缠绵,没有一日不泄|ji,ng。先前一段时间,我倒是金枪不倒,可人哪能逆天而行,自然一日比一日憔悴。到了后来,我简直床都起不来了,每天只靠着石床不动,石壁上自会滴下泉水,供我解渴。
也不知过了几年,这天又是一次欢好,齐金明给自己找了舒坦,快活极了,和我一人躺在石床一头。他拿一只脚搁在我肩上,脚趾夹着我的耳朵碾来碾去,还在那里唱:“望求菩萨来电话,渡我二人出凡尘——”我还腹诽,你这里连电话线都没拉,菩萨怎么给你打电话?我转念一想,电话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老说些痴话?该是肾水虚亏,阳ji,ng不足,神智都不清醒了。
想到这里,我眼皮沉得好比千斤重,止不住地想要阖眼。齐金明见我不好,徐徐凑了过来,香了我的脸颊,又说:“小官人,你可千万别死了,我被压在这雷峰塔下,几百年来,实在太寂寞了。”说到这里,他张口叼了我的唇,渡了一口气过来。那气暖洋洋的,流入四体百骸,我登时睁开双眼,只是身子还不能动弹。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头靠到我肩上来:“小官人,给你渡口阳气,就不会死啦。”
什么叫阳气,什么又叫yin气?可知是生为阳,死为yin,若只是纵欲过度,又如何会死?压在雷峰塔下,又是怎么回事?我犹如冰锥扎顶,毛骨悚然,此时我手指一动,忽然摸到一个硬物,垂目一看,竟然是爱痕镜。我拿起那镜,慢慢举起,竟见我一副少年之躯赤身裸|体,身边不是美男相伴,却是一条金黑大蟒,那蟒毫无热气,缓缓扭动,金黑鳞片变幻诡谲,接触到我身体之处,令我如堕冰窟。
怪不得自称冷郎君,原来是条千年大蟒。此时大蟒也见到镜子,他睁开双目,瞳如立锥,浑身散发鞣革铁锈之气,腥冷无比。他又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对獠牙,仍是齐金明的声音:“小官人,照我原型,这又是何必呢?我这么喜欢你,你难道不喜欢我么?”
说到这儿,大蟒叹一口气,缠上我的身体,越锁越紧,我只觉后颈剧痛,呼吸困难,直翻白眼。
痛到极致,我猛然睁眼,眼前是一扇窗户,窗户打开,一人站在窗外,正伸出一只大手掐我脖子,把我给活活掐醒了。
“叫你来工作,你跑这儿来偷懒,辜舟,你可以呀你。”齐金明仍是吊儿郎当的声音。
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时人间辉煌,太阳明亮,让我差点热泪横流。
齐金明看着我直摇头,又说:“才起床没多久,总不能这就累了吧?起来绕着村子跑两圈,清醒清醒。”
噩梦之后,我宛如一个废人,还要被逼拖着残躯跑马拉松,却也不敢反驳。我只是在走出院门时,问了齐金明一个问题。
“师父?”
齐金明坐上磨盘,挪挪屁股,冲天仰头,沐浴在阳光之中。听我叫他,他回答道:“嗯?”
“你有没有一个外号,叫冷郎君?”
他皱了皱眉:“没有。”
我竟然有些失落,转身就想出门。
“可能也有吧,反正我不太清楚,你别说,还挺好听的,冷郎君,哼哼。”顿了一顿,他又说:“这个外号,以后我认了。”
我登时汗毛直竖,嗖地一下,拔腿就跑。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我开始对齐金明那条毛巾感兴趣了。
每天盯着货物从地下运出,他的手腕都缠着那条毛巾,偶尔抬手闻上一闻,必会露出满足神色。
我一开始怀疑那毛巾浸了软毒|品,但齐金明绝不像成瘾人士,他唯一的不良嗜好是大家聚赌时玩上两把,但也仅限于两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他说的。
终于有一天,齐金明一早随队伍进了院里的洞,这次是去安滑索,好把货物运上地面。他们习惯了天不亮起床做事,也知道了我得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性,因此都没管我。我从窗缝里往外望,齐金明为了方便,只穿了一件背心,腕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我猜那毛巾肯定是留在屋里了。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竖着耳朵听院里动静,等他们都进洞了,我就趁机溜进齐金明的房间。
他的房间摆设和我屋里类似,土炕、炕上衣柜、地上一个红花搪瓷盆,以及四面土墙。我二话不说就上床翻找,果不其然在枕头下找到了毛巾,我将其展开一看,原来并不是真的毛巾,而是裁了一半的背心,胸口绣了一个史努比。我拿到身上比划一下,穿这件背心的人,身形应当和我相仿。我又贴近闻了闻,背心上有淡淡的汗味,还有一丝费洛蒙香气,花生牛奶,温甜柔软。
我跪在炕上,手里攥着半个背心,简直哭笑不得。我哪能想到,齐金明对甜甜的味道依赖到了这个地步,甜甜不在,也要留下他的贴身衣服来当安抚巾。
就在这时,齐金明从地洞里探出身来,大声叫我的名字,不知道又要将什么宝贵经验传授给我。院子和房间仅有一窗之隔,我生怕他推开窗户,看见我在里面搞鬼。听着他的声音离窗户越来越近,我吓得抓起背心夺门而出,飞一般跑回自己房间,钻进被窝,又打开窗户,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问他:“师父,什么事儿?”
齐金明倚着磨盘擦汗:“快起床了!懒得跟驴似的。”此时阳光大盛,映上在他的手臂,皮肤白皙,汗珠闪闪,肌r_ou_线条性感得一塌糊涂。其实考虑到他的身高,齐金明的手臂并不算很健壮,更比不得那些个挖地好手,个个肱二头肌比我脑袋还大。与他们相比,齐金明终于有了点柔弱的样儿,黑色背心又显瘦,显得他的腰更细,两块肩胛骨没有肌r_ou_包裹,微微顶了起来。联想起他的强悍,再加上这副美人香汗的模样,竟给人一种逞强的美感。
我不能再想,否则晨|勃又要将神智赶尽杀绝,我噌一下起了床,把衣服胡乱套上,又将那半个背心往被窝深处里塞,心想一会儿得找个空档把背心还回去。
没想到我刚一出门,就被齐金明压去洞口,看他们是如何安装滑索的,一看就是大半天,连午饭都是蹲在院里吃的,自然也没有午觉可睡,更别说跑回屋还背心了。我向来是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到了下午三四点,我已经打了几百个哈欠,眼泪直流,只能倚着洞壁悄悄打盹。想着背心之事,我心里不安,偶尔偷看齐金明一眼,他状态也不大好,总垂着眼,还不停擦拭额头,似乎有些盗汗。
等到五点,齐金明说今天任务完成,大家可以散了,我如蒙大赦,飞快跑回屋里,伸手进被窝摸索一阵,拿住背心以后,我拔腿就往齐金明的屋跑。谁料我刚一进门,就瞧见齐金明抱着膀子,坐在炕上等我。
他声音有点发颤:“我的背心呢?”
我打个哈哈,反手把门带上:“您不是穿身上呢吗?”
他放下手臂,撑在身体两边,语气严肃:“辜舟,你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拿出来。”他还边说边放出费洛蒙,鞣革铁锈,大蟒凶猛,我怕那个味道,森冷得很,又让我想起冷郎君。
我咽口口水,把背心从裤兜里掏出,又挪了两步过去,老老实实交到齐金明手里。
齐金明拿起闻了一闻,神色不妙。那背心在我床上捂了一天,花生牛奶味早被掩盖,想来全是我的旧书气息。
我徒劳地张张嘴,正想给他解释,谁知齐金明皱了皱眉,抬手去揉眼睛,揉了两下,竟然滴下泪来,我听他说话,也是带了哭腔:“你偷什么不行,非要偷他的背心,味道不对了……”
我吓着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炕边跪下,结结巴巴地道歉:“师父,我错了,我、我给你磕头行不,我还没给你敬过茶呢,师父,你别哭了,我——”我一边磕头一边认错,抬头看见齐金明的脸,发现他并非是因性情大变而哭泣,他的神情还是颇为愤怒,只是眼泪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往下直掉。他已经哭得神智迷乱,手里捏着背心,身体歪在炕上,看得我懊悔不已。我连忙去抱他上身,想让他平躺下来,冷静冷静,我一边扶,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对不住对不住。我扶齐金明躺下一半,他却不听指挥,我只好用劲去压,却不慎一下将他压倒。他的脑袋就搁在我肩上,热烘烘的,也有冷泪落下。
我心觉这样不成,两手一撑,想翻起身,却被齐金明抓住外套,喃喃着说:“你别动,就让我闻一下……”
我猛地想起火车厕所里的情景,齐金明劳累一天,敢情是又发情了,没有甜甜相伴,安抚巾也被我弄杂了气味,又气又急,委屈不已,这才自愿露了命门。
齐金明搂住了我,他这样一条好汉,臂力强健,正如蟒蛇缠人,越锁越紧。我自恃气味风雅,向来不用抑制剂,倒是便宜了他,他在我耳畔又吸又喘,热得我口干舌燥。这还不是全部,他甚至不停用胯顶我,牵我一手去解他裤链,放出了他早已挺立的那话儿。我打着颤试着抚摸,齐金明的东西算不得粗,长度倒还可以,shi漉漉的,滑不丢手。我勾着头往下一看,他那话儿颜色倒浅,漂漂亮亮的,顶在我们俩中间。齐金明却不让我看,左手只顾牵着我手去弄,右手则于身侧高举,还攥着那件背心。
齐金明低低地叫,念叨我的名字,不是辜舟,是湖帆,他还挺懂行。我听得五内俱焚,肚里像有猴爪子在挠,一不做二不休,我扒开他上身背心,一手用力揉弄他的胸口,偶尔低头吮吸两下,另一手则在下头帮他弄出来。我能觉出齐金明的兴奋,他伸出左手抓我后脑勺上的头发,开始随着我lū |动的节奏顶胯,右手则捏着背心,越攥越紧,五个指尖都发了白。那力度之大,我甚至觉得他能把自个儿手给捏碎,幸好在那之前,他就被我弄得一泄如注,手也猛然松开,我看着那血色慢慢回到指尖。
齐金明倒是爽了,我连裤子都没脱,全部交代在裤裆里,他的东西也弄了我一t恤。我反手把t恤脱了下来,往炕下一扔,接着就一头栽倒在齐金明身边,气喘如牛。
齐金明也喘,鼻翼翕动,笑嘻嘻的,他把那话儿收了回去,又脱下背心擦胸上的口水,边擦边说:“多大的人了,还要吃奶?”
我面如火烧,干脆把脸埋进被子, 我一向有退行性行为的毛病,没想到做|爱也会表现出来。
齐金明嘲归嘲,还是在我身旁躺下,又发出一声喟叹,满足得很,像蟒蛇吃人后静静盘卧,不发一点声音。
我埋在黑暗里许久,转念一想,做都做过了,还怕笑么?于是我从被子里抬头,大胆地看他。齐金明见我看他,轻轻笑了,伸手过来摸我耳朵。我任由他摸,嘴上只问:“你为什么会这样?”
齐金明露出一个烦闷表情,翻身去望天花板,叹一口气,又说:“年纪大了嘛——以前都可以撑很久的,又想玩,不想被标记,一直这么单着,结果能撑的时间越来越短,要是性子上来了,不做、不闻味道,马上就难受得要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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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我卧在齐金明的被子里,听他说关于自己的事,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了,院里的人忙着烧饭,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我喜欢这种颠倒之感,秘密之事。齐金明点了根烟,他年纪不算大,但一开始追忆,就像我舅舅一样说个没完。
齐金明吐了个烟圈。下面是他的故事。
我家在皇城根儿下,辈辈儿都是给当铺当伙计的,现在也不在那铺子做事了,我就不说是哪儿了。我家据说是民国时候一个江洋大盗的后代,因为个个身手好,所以有点名气。原本还是好好的,突然有一年,家里就生不出a了,都说是得罪了人,仇家会鲁班术,在齐家祖坟里做了手脚,净他妈的扯呢,就裤裆里这点事儿还能给祖宗控制了?我说是为什么?我要是说得出来我还睡这儿呢?我他妈早上中科院搞研究去了。你笑个屁你。
总之就是一辈儿不如一辈儿吧,到了我这代,估计也是断子绝孙的多。人家跟我年纪差不多的都一手抱一个了,我这儿还没人提亲呢,我脾气一上来,干脆卷了铺盖跟人跑江湖去了。那时候年纪又小,染了赌瘾,闹了不少荒唐事儿。我在中泰边境跟人赌钱,一个云南人输得当内裤了,满赌场下跪,求爷爷告奶奶地拿家里东西抵押换钱,别人都看笑话呢,跪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确实不忍心,我就说,要不你家里有人没,抵个小孩儿给我,我给你凑点钱。其实我的意思就是给我个alpha,我那时候已经有点发病的前兆了,又没人要我,总得为自己老了以后考虑考虑吧。
那人倒好,马上拍胸脯吹嘘,说他家什么都没有,就是a多,随便拉一个出来都长脸。我一想,呵,这造物主还真神奇呢,有家里断子绝孙的,还有家里怎么生都是a的?我说那行,那就给我一个,那时候他全家都给押在赌场,就跟古代大户人家抄家拍卖似的,谁爱买谁就拿走。我就抱走了一个小孩,那小孩就是甜甜。
说到这儿,我忍不住打断了齐金明,这等灭天理之事竟然也能存在,我无法理解里头所有人的脑回路。我问:“这不是买卖人口吗?那你准备就跟甜甜这么过下去?这对他公平吗?”
齐金明不胜烦扰,冲我脸上吐了口烟:“我当时太小,也没想那么多,到现在成熟了,木已成舟,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孩子长大了,我不能把他老拴在我身边,这次带他出来就是让他见世面的,以后随他吧,爱跟我过就过,不爱跟我过就上外边玩去。”
我说:“这还行。”
齐金明气笑了:“你谁啊你,还‘这还行’,你给我下去吧你。”说完他就来拿我,只消一只手,就跟老鹰捉小ji似的把我捏住,丢到炕下边去了。
我就这么半|裸着,裤裆shi了一块,跌坐炕下,瞧着实在狼狈。
齐金明看了也直摇头:“你说说,要不是你舅叫我带着你,我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我梗着脖子,也想撒气:“你别跟我提他,一提我就来气。”
齐金明直笑:“你俩居然是一家人,也是奇了怪了,就你这水平,给你舅提鞋都不配。”我想齐金明可能是指那方面,我自问不算出众,但也绝不算差,竟然连给辜松年提鞋都不配,我气得骨碌一下爬起来,转身就想夺门而出。
齐金明“哎”一声叫住了我:“少爷——”
我没好气:“又干什么?”
他伸个懒腰,看来是舒坦极了,语气居然有点拉长了撒娇的意味:“不是要给我敬茶吗?赶紧伺候着。”他用的是老北京的措辞,还伺候着,敢情我还成了给他暖床的啦。
抱怨归抱怨,在他 y威之下,我也不得不照做,现烧了水泡了茶,伺候到齐金明面前,他才满意地往炕里挪了挪,给我留出一点位置。我试着坐了上去,没被他赶,于是大胆地躺了下来,位置没多大点,只能供我蜷着,但我也很满足了。
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躺下,我有些晕晕乎乎,在迷糊里,我还不忘问齐金明一句:“你说,我舅真那么强么……”
不蠹 第3节
不蠹 第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