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我伸手在“唐朝”两字上擦了擦,好像还能见到二十几年前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崽子在我面前抿着嘴喊我“哥”的样子,逝者已矣,我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那块写着我弟名字的牌子:“下次再来看你。”收回手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起身的刹那见到那摆着的鲜花里还放着一张米白色的卡片。
没有人给死人送花还夹卡片的,我把那张纸抽了出来,那上面先是画了个笑脸,然后说“联系我,唐项。”
我反反复复翻看了这张纸也没见到有任何可供我联系的方式,我把纸揣进兜里,准备找刚才领我进来的小师傅问一问,才走出院门,经过前院养了一大群鲤鱼的池塘,跨了两节台阶走在站在寺庙门栏处准备问问迎面过来的师傅,就在他身后见到一个人影,那人影在夕阳下转身,影子拉长到我面前的台阶下,在见到我之后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他迈着步子踩着自己的影子边笑边朝我走来:“哥。”
我伸手摸了摸周殊锦又长到披肩的头发:“嗯。”我说。
我从来就说周殊锦长得好看,但是哪一刻也没有现在这一刻来得让我觉得好看。
作者有话说:
开工开工,真的要日更到完结!
34下
周殊锦走到我身边又长出了口气:“差点以为错过了。”
我看见他的头发乖乖顺顺地遮住他裸露出来的后颈,夕阳照得他头发带着一种毛绒的质感,此时此刻我也不太在乎他是怎么到这个地方并找到我这件事情,伸手捋了捋他的发尾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怎么,挂了电话就来找我了?”
周殊锦晃了晃脑袋把我的手给晃了下来,他侧头看我:“我看下你弟吗?”
我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没忍住笑了声:“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他转头有些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啊?”
我说:“你三番五次上杆子来找我,自己觉得自己贱不贱?”
周殊锦先是愣了愣,随后整个脸黑了下来,气得胸膛起伏都有些大了起来,他沉着脸盯着我看了片刻,太阳在他注视我的时间内一点点的下落:“你不能说人话?”
我伸手盖了下他的脑门,他被我手上的力气弄得脑袋后仰了下,脚步也跟着后退了小半步,我收回手后他一直手捂上自己的脑门,满脸yin沉的瞪着我。
我转身看他:“我岂止不会说人话,我还不干人事。”
周殊锦鼻翼张了张,我能感受到这个人此刻确实挺愤怒的——也是,人挂了我电话立马订了机票飞过来估计中途也没歇一下就到这来找我了,见到人了还没句好话是个人都会感到愤怒。
周殊锦的脾气现在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的,混蛋的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吗?
我觉得好笑,周殊锦瞪着我看了片刻,眼角慢慢红了起来,我从兜里掏了根烟:“你怎么这么能哭?”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冷嗤一声:“不是你最喜欢看别人哭吗?”他冷着嗓子吐出句话眼睛倒越来越红了。
我吸了口烟问他:“怎么来的?”
他冷着嗓子回:“坐车。”
我问:“车呢?”
他硬邦邦吐出两个字:“外面。”
拨乱反正 第37节
拨乱反正 第3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