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人本累极了歇下,早间不一定起得来,没睡上一场好觉便被紫林军给吵醒了。
吵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伴随着滴答滴答的雨声,还有一些劝解声、诺诺的恳求声,随即一声孩童的爆哭陡然炸开,惊醒了趴在床边梦寐的阿箬。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尚未清晰,眼前撞进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近在咫尺的面容让她呼吸一顿,突然往后退了些。
阿箬盘着腿趴在床边睡了半夜,双脚早就麻到没知觉了,她往后退到一半便要栽倒,慌乱间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回了原来的位置。
阿箬睁圆了双眼,心脏紊乱地跳动着。
经过一夜休息,寒熄双眼重归明亮,正含着笑意直勾勾地盯着阿箬。
他不知何时醒的,可能天没亮便睁开了眼,也不下地,翻了个身趴在床边,脸贴着阿箬的脸,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直到她醒来。
屋内还能听见风声雨声,与持续不断的孩童哭泣声。
阿箬看向依旧被寒熄抓着的手腕,颇为紧张地吞咽一下,轻轻挣了挣,他似有所觉,松开了她的手。
阿箬的手腕很细,稍一用力便能留下一道红痕来,被五指掐过的地方其实一点儿也不疼,甚至还在微微发烫,像是昨夜灭了的火焰再度顺着这一片皮肤,一寸一寸地烧上了她的心间。
寒熄也看见了那抹红痕,温热的指尖再度贴上,轻轻触碰着阿箬的皮肤。
红痕消失,可她却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一股无名火给烧着了。
吵人的哭声持续,紧接着便有人怒骂了起来,阿箬扶着床沿起身,先是没有头脑恭恭敬敬地对寒熄鞠了一躬,再捂着自己的手腕一路小跑到窗边,推开窗户任冷风吹灭心头的躁动。
雨水融化了雪,在屋檐下串成了水帘,阿箬一低头就能看见客栈对面吵闹的几人。
紫林军中有人抓着个小孩儿不肯撒手,那小孩儿的娘凭着一颗护犊之心与紫林军闹腾起来,当着街坊的面撒泼打滚。
紫林军无视她,只道:“这孩子必须得跟我们去一趟京都!”
“哪有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的!当官的了不得,欺负我们老百姓无依无靠!京里的官跑来煊城捉孩子!我的孩子便是我的命,军老爷,您今日要是把我的孩子带走了,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儿!”那妇人说完,当真跪下将头往地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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