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甜到开学。
工作室的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二月中下旬创院的老师频繁来看他们的进度、陪着他们做平台调试,代表学校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非常高;三月中他们毫无悬念地通过了学校选拔被推到了省里,技术和内容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欣宁姐却刚刚迎来最忙的一个阶段,各种准备答辩修改ppt累得人都瘦了一圈,尹孟熙一贯比较老妈子心、一看人家辛苦就忍不住要去帮忙,后来跟欣宁姐分了一下锅,帮她一起改了一段时间的ppt。
然后就是一整个学期的等待,省赛初赛对他们这个组而言不是很难过、主要大家都想在复赛拿一个好名次进国赛,这个还是很有难度,毕竟各个高校递的项目太多了、有些含金量也真的是很高;差不多到学期结束的时候终于接到了消息,创院的老师亲自打电话给欣宁姐说他们拿了金奖,评委给的评价都特别好,□□门还有人专门跟学校联系了解过他们项目的情况,说是国赛阶段会再跟他们详谈。
这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所有人都高兴疯了,就连一向木讷严肃的高神都在庆功会上喝了个蒙、被赵鹏拉去KTV一起唱了两只蝴蝶,视频拍下来传到他们的项目组小群,可以说是被钉上了耻辱柱。
尹孟熙当然也很兴奋,虽然她进项目组的时间比较晚、可也是实实在在辛苦了大半年,看着一个东西从无到有地被做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她的思想和理念,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似乎比上学年做成一部戏更强烈。
然而生活的道理始终很朴素,一个人不会一直倒霉也不会一直走运,从大一下学期跟肖至在一起开始算的话她已经幸运了整整一年,挫折和困难终于想起来有她这号人了、所以就要不辞辛苦地上门来找她的麻烦。
——肖至要去国外交流了,去美国,待一整年。
尽管早在四月份的时候他就跟她提过自己有申请意向,可在六月最终确认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被迎面打了一拳,挑战杯得奖这么大的事都没办法舒缓她的情绪,就一直一直纠结在“他要离开她了”这个极其糟糕的念头里。
“交流?”她急得脸都白了,“为什么要交流?一定要去吗?——你、你不是学古代文学的吗?国外还能比我们自己国家更懂唐宋吗?——而且为什么要一整年?不是还有那种一学期的项目吗?实在要去的话申那种短一点的不行吗?——还有暑校那种吧?线上的也有,这些都不行吗?”
一句接一句地问,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也知道她着急、就把人领回家里安慰,好不容易才哄着她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勉强能冷静一点听他说话。
“国外也有很多做中国文化研究的汉学家,东亚研究和比较文学都是重要的方向,”他很耐心地对她做着解释说明,“我已经申请了本校的硕博连读,之后应该也会一直从事学术研究,目前在大学里找教职比较困难,有在国外学习的经验会好很多。”
可不是?
人人都说大学是象牙塔、以为当大学老师有多么轻松,其实也是一样卷生卷死,带学生、发论文、做课题、评职称那都是之后的事,更多人会在寻找教职这一步就被大学拒之门外——全国的高校就是这么多,顶尖的也就那么几所,分摊到每个院系每个专业每年能招几个人?有时候甚至一连好几年都不会进新教师。
他那么喜欢学术……总不能让他因为没有海外学习经历就与自己的追求失之交臂……
她都明白的,仔细想想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起码他没有决定直接出国读博,那样时间更长、起码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