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纠正,只能循循善诱。
阮明姝心里诅咒她可怕的丈夫能够早点死掉,但是让她再花银子去找人杀他,她已全然没了这种胆子。那个被砍下来的人头还历历在目。
沈嗣帮她梳了简单的发髻,强迫症患者便是连一个头发丝都要在正确的位置。阮明姝的脖子都绷得有点僵,她有点坐不住,刚动了一下,头顶便落下一道冰冷的声音:“别动。”
阮明姝因为怕他只好变得乖觉,心底就更气了。
控制狂,大变态。
阮明姝有气不敢发作,只敢暗戳戳找他的不痛快,故意问他:“我们不用进宫吗?”
男人削白的拇指拾起一根玉簪,没入她的乌发间,“不用。”
阮明姝不会说阴阳怪气的话还非要学,说的很生硬:“哦,陛下不喜欢你。”
沈嗣挑眉,过耳不过心。
阮明姝心有不甘,又说:“你母亲也不在了。”
沈嗣大概明白了她的意图,他漫不经心扯了扯她的发梢:“确实。”
阮明姝觉得没意思,他好像都不会伤心的。
难怪陛下不喜欢这个儿子。
她这不中用的丈夫,以后必定也是无缘皇位。
陛下最喜欢的儿子,是淑妃所生的三皇子。
他的皇妃,是阮明姝第二讨厌的赵清婉,想到日后可能要对她磕头叩首,毕恭毕敬叫她一声皇嫂,阮明姝就感觉她的人生暗无天日。
算了。
在嫁给身后这个男人的时候,她这一生已经——完了!
沈嗣垂眸,瞥见少女的侧脸,雪肤瓷肌映在阳光里,眼底挫着淡淡的水红,她抿唇丧气,情绪低落。
沈嗣看她可怜,提点道:“心肠不够狠毒就不要想着害人。”
阮明姝回嘴:“那我是不像你。”
沈嗣笑了声,捏起她的脸,“知道别人背地里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比她刚才这两句难听百倍不止。
沈嗣下手不自觉偏重,指腹有茧,磨得她皮肤难免有些疼。
少女抬眸撞进一双不见底的黑眸:“我从不解释,割了他们的舌头就没人敢说。你不想嫁给我,能杀我的法子成千上百,昨晚大可以趁我熟睡一刀捅穿我的喉咙。”
“当然,这样你也逃不脱。”
“那怎么办才好呢?下狠手避开要害往自己身上也捅一刀,事后推到我的身上,说是我发狂发疯,先要杀了你而后不小心捅死了自己。”
“往我的书房里放些谋反的罪证,皇帝便是不信我是发疯自尽,也不会再在乎我是怎么死的。”
沈嗣只是简单举个例子,具体如何实施还得看细节,他缓缓说道:“皇帝但凡对试图继承他皇位的儿子起了疑心,就是死了也不会留全尸,说不定还会掘了我的坟,如此才算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