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缓缓站定在她眼前,阴晦的目光冷淡扫过两人扣紧的手,他的气色被通透的光线照得泛起苍白,拇指握拳,抵着唇咳嗽了几声,他哑着声音说:“表妹。”
阮明姝受宠若惊,刚要往前就被她的夫君扯回身后,她只得冒出个脑袋:“表哥。”
许是嫌只有两个字显得干巴巴,她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的病可好些了?”
陆衍看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好了。”
他依然惜字如金,可阮明姝觉得他对她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都肯主动走过来同她说话,以前陆衍可是远远看见她都转身就走的。
陆衍有万般的话想说都得压在心里,他的目光没有分给她身旁的男人一厘一毫。娶了她又如何,也不是不能抢回来。
陆衍袖子里的手指又开始不受控的轻颤,他本是十分能控制情绪的人,不会轻易动怒,万分隐忍克制。如今却是连想都不能想她成婚后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的夫君能名正言顺的拥有她。
陆衍咬紧下颌,线条绷得尤其锋利,倒叫他这个看着没什么锋芒的读书人看起来多出几分杀气。
阮明姝还想和他多说两句话,沈嗣先发制人,故意捏了两下她的手掌,“陆公子既然病才刚好,便该多休息才是。”
陆衍抿唇:“劳殿下关心。”
沈嗣攥着她的手,亦是没什么表情:“既无事,我先带她去换药。”
阮明姝依依不舍跟着她的夫君离开,有几次都想发脾气停下来,却再抬头瞧见男人的脸色时,歇了作天作地的心思。
“夫君。”
“嗯?”
“我看表哥脸色不太好,他的病是不是还没好全?”阮明姝觉着她的夫君有时还算通情达理,她只需稍作委婉,他应当就不会阻拦。
沈嗣撂了下眼皮:“他又不是找不到大夫。”
阮明姝绞着手里的帕子:“你不知道,表哥自幼节俭惯了,舍不得花钱请好点的大夫,我还是想去看看他。”
过了好一阵,阮明姝听见她夫君的笑声,轻轻地一声,倒要不重,若有似无,笑得她心里发慌。
沈嗣说:“你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看病?你去瞧他一眼,他就能不治而愈?”
阮明姝被他辩的回不上话,他真是好小气的一个男人。
肚量如何才这么点小?
她满腹的牢骚说又不好说,绞尽脑汁想尽各种说辞,还没想到周全的理由,冷不丁听见一句扫兴的话:“你不必在我面前使这些小心思,用过午膳,我们便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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