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哥,您本来就是堂哥啊!”隆科多也上了火,硬杠了上去,顶得鄂伦岱直翻白眼。
“好小子,你长能耐了啊?”鄂伦岱捋起袖子,就想冲过去揍隆科多。
鄂伦岱很早就是康麻子的心腹了,只是,他纯粹是吃了性子太过鲁莽的大亏,最终还是被老皇帝放弃了。
正所谓,起了个大早床,却赶了个晚集,说的就是鄂伦岱。
玉柱自然不可能眼看着亲爹挨揍了,他把手一抬,拦住了鄂伦岱的去路,笑嘻嘻的说:“大堂伯,今儿个,可是咱们全族大喜的好日子,您老何必动怒呢?改日,您堂侄儿我,在翠香苑,摆一桌上等的席面,替您老人家压压惊。”
您堂侄儿我,玉柱这是跟着隆科多的叫法,刻意强调了那个堂字,看似名正言顺,无可挑剔。
实际上,关系真的很好,又何必强调那个堂字呢?
就算是草民之家,称呼大堂兄,一律都是大哥,而不可能刻意闹生分,硬要加个堂字。
这话夹枪带棒的,令鄂伦岱颜面扫地,很是下不来台。
但是,鄂伦岱敢得罪隆科多,却绝对不敢招惹玉柱。
就因为,玉柱是领班御前大臣,每天和老皇帝待一起的时辰,甚至比魏珠那个没蛋的阉货,还要长得多。
而隆科多要见老皇帝,必须在西华门前递牌子,等老皇帝召见了,才能进乾清宫。
这就类似于天启帝在位的时候,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在魏公公的跟前,比亲孙子还要乖顺十倍以上。
原因有很多,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在奉圣夫人客(qiě,不读ke)氏的协助下,九千岁随时随地可以见到做木工活的皇帝,其先发制人的优势,大得没法比。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必须要低头。
不夸张的说,在老佟家,属于鄂伦岱的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作为没出五服的亲戚,玉柱不可能要了鄂伦岱的命,却有本事让鄂伦岱去冰天雪地的关外宁古塔,享受那酸爽异常的“好”滋味。
别的且不说了,老九和老十,先后被玉柱打发去了守陵。
按制,守陵肯定不能带女人去,身边除了护军,就是没蛋的太监了,吃不好,睡不香,苦得一塌湖涂!
“隆老三,你给爷等着。”鄂伦岱甩袖就走,他惹不起玉柱,难道还怕了隆科多不成?
鄂伦岱怒气冲冲的走了。
玉柱不由哑然一笑,这场景像极了后世的怂包们,打不过,还不乐意丢面子,喜欢故作姿态的瞎咧咧。
给老资等着啊,有种别走,就是这个味儿!
佟国维拈须微微一笑,说:“柱儿,你大堂伯是个好脾气的长辈,不摔东西。”
嗨,这不是说反话嘛?
老佟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鄂伦岱天不怕地不怕,摔东西,打椅子,啥不敢干呀?
豪门之中,资源再多,也肯定是有限的。关照谁,不关照谁,也都需要看投资和收益的预估程度。
鄂伦岱闹出的小风波,就像是茶壶里的风暴一般,根本翻不起大浪,旁人都不在乎。
这时,有人举着酒杯,凑到了佟国维的跟前,毕恭毕敬的说:“阿布哈(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