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作者:染墨东篱
第57节
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练习。
他当时只打算随便学两首歌曲，在外面能给父亲挣一些面子就行。反正他们家的交际圈也没有艺术家，那些自以为高雅的人也分不出真正的音乐和花架子有什么区别。
白茂当时会学音乐，只是想给自己身上贴个高雅的标签。
他很在乎外人对他的看法。
第一次教学的时候被女孩的父亲大力的夸奖，女孩流露出羡慕的目光的时候，让他对音乐稍微感兴趣了一点。
随着一周的时间过去，白茂改变一开始的敷衍想法。
“我享受碾压的乐趣。”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很喜欢的恶趣味，在各方面的事物上以自己的优秀来碾压同龄人，然后以此来获得满足的快感。
炫耀也好，虚荣也好。
他就是沉迷这种感觉。
白茂本来就有天赋，更何况是认真起来。他短时间内就超越了女孩的进度，并且在两个月之后就甩开了女孩，又在半年之后就达到了女孩这辈子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
女孩眼里一开始闪亮亮的光消失了。
“她从那以后就不再碰琴了。”
每次听到音乐声眼里的光都会变得更加的暗淡，性格也从活泼天真变得木讷不言。他在女孩家练琴接受指导的时候女孩都会刻意的避开，等他练习结束后才会回来。
那时候白茂才突然意识到。
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白茂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享受的并不是碾压超越女孩的快感，而是想从女孩眼中得到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他喜欢她。
不过白茂到底是天才，女孩在琴这方面天赋不高，在声音方面却很好听，他积极的引导女孩对唱歌这方面引起兴趣。
试了很多办法调整了女孩自以为五音不全的毛病，在她第一次唱出美妙的歌声时，女孩的眼里又重新聚集了光芒。
她喜欢的是音乐，并不局限于琴声。
从此以后，他在练习琴的时候，她会在旁边合音。并且他们约好了在女孩以后登台演出的嘶吼，他会为她伴奏。
刚开始他们相处的还很好，也确认了恋人关系，只是随着女孩的歌声越来越出色，很快在成就方面上就超越了他。
而他，却在一个瓶颈上卡住停滞不前。
白茂眼里的神色带着一丝痛苦，他声音带着一丝自我嘲讽的说道：“大概是报应吧。”他以前肆意碾压破坏，打击毁灭别人的自信心，在之后全都聚集一起报应在了他身上。
每次听到女孩对他畅谈自己的梦想的时候，他的心情越加的烦躁。女孩的梦想在逐步实现，他的进度却止步不前。
然而越是着急，越得不到突破。
女孩在歌唱的天赋上意外的很好，在她绽放出自己的光彩之后，之后在家里人的人脉的扶持很快就走向了国际。
“她得到了巴黎歌剧院的邀请函。”
他喜欢女孩，想与她并肩。
然而照目前的进度来看，他迟早有一天会被抛弃在身后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拉开距离再也追逐不上。
就像一开始她只能仰慕他的背影一样。
白茂舔了下唇：“我做了一件错事。”
他当时像是疯魔了一般，认为是自己让对方发光的，只要毁掉了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她的目光会再次追逐自己。
沉默了片刻之后。
白茂声音干涩的说道：“我毁掉了她的嗓子。”
彻底的毁掉了她的梦想。
他以为她不再发光了之后就会再次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眼里的光芒彻底的消失了。
他因为嫉妒变成了一个卑劣的小人。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
君戏九也没有催促，他在等白茂的决定。
“我知道你能办到的，能不能用我的全部，再次换取她可以发光的机会。”他怂恿了那么多的y魂过去找君戏九实现愿望，其中也有试探想看看他能力的意思。
然后看他一件件的圆满实现了别人的愿望，内心也有所感触，决定不再逃避自己的责任，而是正式的面对他的错误。
虽然这个赔礼有些晚，但幸好时间还来得及。
侯宁惯例的在下班的时候来到一家酒吧打发时间。
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因为经常来的缘故，场内招待的服务生问都不问就直接给她端了杯惯常喝的特质ji尾酒。
说是酒，其实是果汁含一点点酒ji,ng。
这里是所清吧，环境优雅宁静并不会混乱。
白天忙碌工作了一整天很疲惫，很多人在夜晚的时候会过来喝一杯酒，听一曲音乐来缓和一下ji,ng神上的疲劳。
这里有位驻唱的声音很好听，歌声里带着感情，唱的很好听，她最近有空的时候都会过来听一曲来放松心情。
只是她的运气好像有些不好，那位喜欢的驻唱今天并没有来，上台的一个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折s,he的问题，脸部有些模糊，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具体长相。
他向观众行礼后在肩膀上架着一把小提琴。
侯宁猛地站起身。
那把琴的琴身侧边画着两个手拉手的简笔画火柴人。大概因为时间有些久远的缘故，颜色有些氧化变浅了。
熟悉又陌生的琴音在耳边响起，侯宁封存已久的记忆也随之解封，本以为早都忘记的人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她爱那个人么？
爱，是他帮她发觉了真正的梦想。
她恨那个人么？
恨，恨他给与了自己希望又毁灭。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恨他，他又为了保护自己而死。
“静静的手牵手，是最简单的梦”
侯宁听着音乐，在最后结束的时候不自觉的跟着旋律唱出声，随即又被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惊到了，她摸着喉咙。
不再沙哑的疼。
乐曲结束后，泪水模糊了视线，侯宁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站在面前，那个模样是，“白茂”
白茂伸了下手，内心害怕她躲开又想缩回去。
侯宁在中途拦截住，紧紧的抓住那双手，她在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诉说，也有无数的怨恨想宣泄。
最后却只说出一句：“说好的，要一直拉着我的手的。”
白茂笑了，说出了迟来的话语：“对不起。”
“你混蛋！”
“嗯。”他确实是个大混蛋。
“我恨你！”
“嗯。”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侯宁紧紧的攥着那双手，没有以前那份暖暖的温度，冰凉的有些刺骨，她大概已经知道了是怎么怎么回事了。
“你别走。”
白茂脸上的笑更加的温柔了，他说道：“那就唱歌吧，我喜欢看你的笑容，喜欢看你眼睛发光的模样。”
侯宁想哭，“你不给我伴奏，我怎么唱。”
“那就更应该唱歌了，距离再远歌声也能传达到。”
“侯小姐，您没事吧？”
侯宁睁开眼，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眼寻找着什么，心中想见到的那抹身影并不在，仿佛刚才是在做梦。
恍然之间手碰到了一个东西。
她愣了下，颤抖着手打开，箱子里是一把已经损坏了的小提琴，在琴身上，两个简笔画的小人手拉着手。
伸手抚摸了下，小人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指尖感触到具体字体之后，她看着舞台：“呐，等会我能不能登台唱首歌？”
君戏九出门之后又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y魂。
“我的愿望啊，我只想做一只喊666的咸鱼。”
第174章我是一只喵
君戏九觉得自己有可能幻听了。
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你的愿望是什么？”
y魂吊着死鱼眼,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般,有气无力的又说了遍：“活着太煎熬了,我就想当条喊666的咸鱼。”
君戏九劝说了句：“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y魂瞬间神色都丧了很多：“我的美好已经消耗完了。”
等等。
君戏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古怪。明明他就站在眼前,却感知不到对方的灵魂波动。
这种奇特的气息他见过过一次。
试探的问了句：“你有前世的记忆？”
y魂死鱼眼在一瞬间睁圆，不过随即又恢复成无ji,ng打采的样子。他看着街面上已经开始亮起各色的霓虹灯,明明面容很年轻,眼里却带着一股暮年老者般的沧桑。
“何止前世啊。”
他第一世是个修行者,修仙嘛,自然向往长生不老。为了逃脱六道轮回用了禁术可以不通过y间界的轮回司直接自行带着记忆去转生,这样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禁术很成功。
就是投胎好像是随机的。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带着记忆转生，拥有前世的记忆就算一开始的起点不高,他也能迅速的一飞冲天,过上飞黄腾达的好日子的。
一开始他还有野心有拼搏的动力，享受各种身份走上巅峰的乐趣,每一世都过得都很ji,ng彩，十几世之后就厌倦了。
挑战一次有无上的快感，两次有满足的成就感,三次之后内心就平淡了，更可怕的是还有之后无数次的重复。
腻烦同样的道路之后他开始放飞自我。
“我当过贩夫走卒，当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当过乞丐,当过拦路的劫匪当过歌姬优伶,还当过老鸨。”然而当能体验的都体验了，这种带着记忆的转生就成了噩梦。
人生没有一点的新奇感。
y魂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满足之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削弱，禁术的力量现在终于被消耗掉了。”不然他每一世死亡的时候会直接转生成胎儿，而不是变成游魂。
所以才说活着太煎熬了。
他的语气总算是有点动力了，“我就想在彻底消失之前当一条咸鱼，你能看出来我的不同必定也非凡人，想必人生肯定也很ji,ng彩吧。对了，刚才你不是说要实现我愿望么”
“那就浪起来吧，我在旁边给你鼓掌喊666。”想要自己活的ji,ng彩太累了，那就给活的ji,ng彩的人鼓掌加油吧。
说完之后他又恢复成一开始的死鱼眼和无ji,ng打采的样子伸手鼓掌，语调却很欢快的道：“加油，看好你哦~”
君戏九：“……”
这个加油方式，突然感觉很丧。
手机铃声这时突然响起，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君戏九顿时顾不得其他了，他就说刚才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事情。
他忘记去接小祖宗了！
匆忙开启y路，刚踏进去一只脚，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声响和惊奇的声音：“哦豁，好厉害啊，真是666。”
君戏九回头，y魂眨了下眼。
他卖了个萌：“我名字太多，你可以叫我咸鱼。”
“……”面对他总有一种无力感。
君戏九现在没时间去管这条咸鱼，要快点去幼儿园去接星澈。这孩子最近心思特别的敏感，总是怕自己会丢掉他。
刚通过y路进入y间界就看到旁边停着一辆公交车，有很多y魂正在上下进出，旁边还有一辆的士在揽客。
“哇，y间界也与时俱进啊。”
在看到y间界的出交通行业之后，咸鱼的眼里并没有多少的波动，就只是在语调上特别的夸张。活了那么多世，内心早就如同古井泛不起波澜了。
不过还是很好奇的看两眼，他用禁术逃脱了六道的轮回，死后不经轮回司直接转世，没人接引也没来过y间界。
一开始还会继续修炼功法用来自保，能开眼可以看到y魂鬼怪了解一些y阳两界的事情。后期就怠惰了，活的很没有动力，死了就死了，对外界的任何消息都不怎么关注了。
他捧着脸：“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喊666。”
太过刻意反而有些作。
君戏九有些心累，不想跟他说话。
在快到幼儿园的时候，君戏九提前拿出家长接送卡。
咸鱼无意中瞄了一眼，有些诧异：“没想到你是君楼的少爷啊。”君楼在古代的的时候也很有名，他在某世的时候也打过交道，对于其标志性的家徽标志也很眼熟。
他比了个大拇指，用肢体来表达666的心情。
想起什么突然又说了句：“我想起来了，某世我曾当过优伶，一个跟你长的很相似的男人还包养过我一段时间。不过他的样貌更加的成熟稳重一些，不会是你爹吧？”
君戏九：“！！！”
咸鱼知道自己猜对了，看对方紧张的样子，恶趣味满足了才解说道：“别紧张开个玩笑，就纯粹的唱戏而已。”
君楼当时好像有什么大喜事连着开了七天的流水宴，也请了一些优伶唱戏助兴让场面更加的热闹，他那时是正当红的头牌。被包的也不是他个人，而是他们梨园整个团体。
被对方带节奏的感觉很不爽。
君戏九把瞳孔转为竖瞳，微笑，露出唇内隐藏的尖锐锋利的牙齿，温柔的说道：“忘记告你了，我是猫妖。”
咸鱼：“……”
处于食物链的底端的咸鱼识趣的闭嘴。
一路上很安静。
在到达幼儿园下车的时候，咸鱼特意转化了下外形。原本流浪汉一般的邋遢模样，顿时转变为君楼店铺常见的灰衣小厮的模样，自觉的跟在君戏九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低调，也是咸鱼的自我修养。
君戏九到的时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几乎已经都被接走了，还有两个继续留下来在玩，不过旁边也是有家长陪同的。
只有星澈一个人眼巴巴的等在门口。
看到小祖宗有流泪的趋势，君戏九主动出击道：“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今天正好周五，明天也不用去学校了。
星澈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爸爸最好了。”
很好，危机度过了。
至于要写的备案，还是晚上加班吧。
回去的路上，星澈转变回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