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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尽头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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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尽头_现代耽美_BL 作者:微辣不是麻辣

地尽头 第22节

地尽头_现代耽美_BL 作者:微辣不是麻辣

地尽头 第22节

“边个畀你撑腰?沈路咩?”(谁给你撑腰?沈路吗?)陈琛厌恶地推了把巩粤清的头,巩粤清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他的眼镜早已不翼而飞,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的嘴里留着污血,他看着陈琛,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这个笑颇挑衅,惹得陈琛更加不快。陈琛皮笑r_ou_不笑地掀了掀眼皮,就在他准备直接掐死巩粤清的时候,黎笑棠忽然开口。

“巩sir,你系唔系(是不是)见过傅成安?”

这句话杀伤力之大,大过巩粤清受过的所有酷刑。他僵硬的表情来不及收敛,被黎笑棠收入眼底。

黎笑棠拉开椅子,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绕过桌子走到巩粤清面前,然后语气笃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你见过傅成安。”

巩粤清马上反应过来,他大力地挣扎起来,然后发疯似地乱吼乱叫:“我就系要抓你坐牢,让你去死!”

“傅成安帮你咩?佢点帮你?”(傅成安没帮你吗?他怎么没帮你?)黎笑棠步步紧逼,每一个问题层层叠进,直戳巩粤清心肺,叫他的心理逐步瓦解奔溃。

“佢忘记(他忘记)做警察嘅职责了?”黎笑棠面带笑意,那笑完全不带攻击性,甚至是无害亲和的。他的话里绵里藏针,叫巩粤清无法闪躲。

“……”突然“嘭”地一声,巩粤清直挺挺地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带着椅子一起倒下,那巨响叫所有人都心头一震,黎笑棠和陈琛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去扶巩粤清,陈琛伸手去探巩粤清的鼻息,他手晃了下,然后朝黎笑棠摇了摇头。

“……嘭!”黎笑棠撩起一脚就直踹金属椅,他抬手就是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发出簌簌地抖动声。

黎笑棠像只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他把脸埋在掌心里,然后用十指狠狠地揪了揪头发。

陈琛也没想到巩粤清竟然会服毒。他们交易的底单被人拉出,巩粤清不仅备份,还把底单交给了警方。那底单上证据确凿,数字和卡号一查便知。无论如何辩解,都没有用了。

巩粤清就是想好死的。他把东西交出去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败露。他以死为代价,完成“鸳鸯计划”。

“你点(怎么)想到要问傅成安?”陈琛挨着黎笑棠坐下,他盯着巩粤清的尸体,眼神飘忽。

“上次我和佢(他)讲傅成安被我打死了,佢表现地太正常,完全痛苦。我就估佢哋见过面。”(猜测他们见过面)黎笑棠的声音闷闷的,他眼睫发颤,手在不自觉地收紧。

“他……”

“他不会。”黎笑棠堵住了陈琛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的大拇指紧张地摩挲着食指,他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他不会。”

“笑棠,如果呢次连董叔都唔得帮我哋……”(如果这次连董叔都不能帮我们)陈琛眼含深意,黎笑棠和他对视,也静默着没说话。

如果连董玉三都保不住他们的话,那么坐牢就是逃不掉的了。

如果一旦坐牢,照他们这样的程度,至少十年起判,甚至是无期。黎笑棠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束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原来灾祸就在这里,怪不得眼皮跳得那么凶。

可是,黎笑棠绝对没有想到,灾祸远远不止于此。

“黎笑棠最近点样?(怎么样)”洪叔父正执着毛笔写字,他沾了沾墨汁,手腕微动,身体运气,几个大字一气呵成。

季文站在他的面前同他汇报,说了几句之后,他突然皱着眉说:“洪哥,我前两天喺街上碰上一个人,嗰人(那人)有些眼熟……有点像黎笑棠以前身边嘅果个(那个)傅成安……”

洪叔写字的手一歪,一捺写得失了神,他缓缓抬起头皱眉说:“你讲乜?(你说什么)”

季文抿了抿嘴唇说:“我唔敢(不敢)确定,因为佢(他)戴着口罩,我睇(没有看)得很清楚。”

洪叔一下子把毛笔扔掉,墨汁jian在宣纸上,毁了那副字。他怒拍一下桌子说:“去查,扑街仔敢撚(玩弄)我?!”

第五十二章

黎笑棠再回到他的小屋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他怕自己会扰到傅成安,就轻手轻脚地脱了鞋进屋,甚至是连灯都不敢开。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冷风。

傅成安身体抱恙,所以非常怕冷。每晚都是开着空调才能入睡。而扑面而来的冷风钻进黎笑棠的毛孔里,叫他忍不住一颤。

他的手摸向空荡荡的墙壁,他试探性地小声喊了句。

“安安?”

无人回答,只有不时吹来的冷风。黎笑棠心惊,他的手胡乱地在墙上找,好不容易摸到开关,然后大力地按下去!

灯光骤亮,刺得他的眼睛下意识地闭了闭。他咻然睁开眼,房间里空无一人。黎笑棠腿一软,后膝盖差点没撑住他的体重。

他满脸的惊惶失措,眼神中都是茫然。他跌冲着脚步坐到床上,他把两个枕头都拿起来看,又即刻丢下,转身去了浴室,他打开浴室的灯,同样也没有人。

他又走到厨房,走到客厅,什么都没有。

黎笑棠一步一步拖着疲累身躯,宛如是个行尸走r_ou_。他一下子跌到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指甲刮着床单。他的手揪着床单,揪着又放下,挪到身旁空落落的位置,那温度冰冷得刺痛。

黎笑棠仍然盯着天花板,眼睛都不眨。右手抓住了另外一只枕头,他抓紧,然后揽到自己怀里。他的手掌从枕角抚到枕头中央,他的脸微微凑近,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冲进鼻腔。

那就是傅成安的味道。带一点淡淡的香皂味,闻着很舒服,很放松。黎笑棠突然笑了,低笑声从他的胸腔慢慢震出,他搂紧枕头,似乎卯足了力气,枕头开始变形,开始变皱,黎笑棠便笑得越肆意。

渐渐,眼角开始有水在流。然后越流越多,越来越止不住。

黎笑棠有个秘密,这个秘密却在今夜消失的无影无踪,都不告知他本人。人都有秘密,那么没有秘密的人,或许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至少,黎笑棠不是,不再是。

傅成安背了包上了开往珠海的车。他依然戴着口罩,坐在拥挤的车厢里,他连脚都伸不直。夜晚浓稠,偶尔星星点点点缀,却依然照亮不了夜空。

无数的街景在傅成安的速地掠过,他无心欣赏。

他这样的人,没有今生,更没有下一世。活着,都是煎熬。

第二日一早,黎笑棠便开了车去了董玉三家楼下。他等了足足三个小时,却连董玉三的面都没见到。香港的冬天好冷,冷风钻进骨头缝里,叫黎笑棠连牙齿都打颤。

他又去催了门卫一遍,得到的消息却是叫他再等一等。黎笑棠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他仍然冻得慌,索性开了车门上车等。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抽了根放到嘴里,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他的眼睛随着青烟而眯起,每每抬腕吸一口,他就会往董玉三家的窗口看一眼。

而陈琛,此时正待在董玉三家的书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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