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怎么就不能消失!”
他以前在沈清后背上弄出来的烫伤,那么大一块,还不是去做激光手术消失的,怎么在这里,脸上普普通通的一条伤疤,就被医生说毁容了?
医生眼里全是冷淡的嘲讽:“那你跟我进来好好看看她的样子。”
医生转身走了两步,见身后没动静,他扭头一看,发现陆霆川还愣在原地不动,眉毛紧缩,眼神里黝黑一片。
医生注意到了陆霆川的手,此刻垂放在大腿两侧紧握战栗。
他表面一副无所谓,但细小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胆战心惊,举步不前,像是刚接触外界的小孩,犹豫在门口不敢踏出那一步。
何况这一步,是把他带到万劫不复之地的第一步。
“走啊,陆总,难道你怕了?”
他怎么会怕?
陆霆川松开紧握的手跟在医生的身后走进去,此时的沈清正安静的躺在那儿,眼睛上蒙着纱布,右脸一道泛红长疤,缝了针后,也照样触目惊心,像是一条扭曲的多脚蜈蚣。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陆霆川离她只有两三步的距离,看似很近,实际很远,仿佛花光所有的力气,爬山涉水,也走不到她身边,看着她眼里出现过的风景。
这种疏远感,让他觉得沈清都陌生起来。
躺在那里的是沈清又好像不是沈清。
陆霆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感到恐惧。
医生垂眸看着沈清脸上的疤,忽然问道:“你知道沈小姐脸上被缝了多少针吗?
长达七厘米的伤疤被缝了七十多针。”
这是个什么概念?
平均七毫米就要缝一针,脸上的伤不比其他身上,伤口要求缝线尽可能的细,这样皮肤张力小才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可饶是这样,她脸上的疤也很难完全祛除。
陆霆川的呼吸一刹那的不稳,梗着嗓子:“七十多针?”
医生面露愧疚,语气自嘲:“您以为这就完了吗?
伤在脸上几乎不敢用麻醉,你能想象这七十多针是怎么缝上去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用约束带把人给绑在这里,还不是她痛!我们不敢用太多的麻醉,只能硬生生拿针往她脸上缝。”
陆霆川瞪着通红的眼睛,他想象了一下……只是轻轻的试想一下,一股寒气从头淋到尾,陆霆川愣在原地,伤没在他身上他都感觉到疼了,那真正感受到伤痛的沈清该有多疼?
喉咙像是被被一只手掐住了一样,竟然说不出来话,跳的厉害的心脏这一刻仿佛也静止了。
“您问我为什么她脸上会留下疤好不了?”
医生指着药推车上的消毒巾,那里是几粒细碎透明的玻璃残渣,旁边的手术夹子上还沾着血。
“看看这又是什么?
全是从她脸上的伤疤挑出来的,用玻璃割破脸颊比不过刀子,它没有刀那么锋利,所用的力度更大,你看这些残渣伤口的深度,就能知道当时的沈清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脸上划出这一道伤来的。
沈小姐是在你面前自毁容貌的,这说明什么?
她能毁一次就能毁二次,医美不能完全根除这伤,就算脸上的伤没了,可心里的伤是永久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