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愤怒是吗?”林跃抓住他的手一拧,骆士宾吃痛踮脚,不过并未就此屈服,另一只手又往他胸口锤过来,然而跟之前一样,也被一把握住,又是往外一拧。
骆士宾想不明白,他的块头明明比周秉昆大,为什么两手被抓,用尽气力也挣脱不出。
林跃深谙杀人诛心之道,手上一点一点加力,脸上却是笑意盈盈:“骆士宾,你真正愤怒的不是我举报你们进监狱,是因为在监狱里被人废了老二,换句话说,你是个太监,这辈子都别想有儿女了。”
“周秉……”
骆士宾怒吼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一只脚闷在了他的胸口,整个人呜得一声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完事跌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左右翻滚。
“骆士宾,儿女都没有,你说你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林跃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冲贾兴明使了个眼色,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很有眼力劲儿,赶紧给他倒满一杯水,双手奉上。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hk吗?因为我有一个消息要通知伱,就在一天前,贾兴明把他手上的30%骆氏集团股份卖给了深成集团,也就是说,深成集团现在是骆氏集团的大股东。”
骆士宾不翻滚了,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看贾兴明,也没有看林跃,视线越过二人,落在始终如一地坐在餐桌旁边的水自流身上,带着七分不确定和三分怒气说道:“这事儿你早就知道了?”
“没错。”
水自流没有抬头,保持刚才的姿势。
“这么说来,你跟姓贾的合起伙儿来在我面前演了一场戏?”
“没错。”
“为什么?”
周秉昆拿到骆氏集团30%的股份,水自流握有27%的股份,俩人加起来就是57%的股份,他呢?他只有40%,就算持有干股的那些人不背叛他,加一起也才43%,那两个人不能把他踢出局,但是要搞垮骆氏集团……会很容易。
水自流没有说话,只是从西装内兜拿出一封信,默默地推到骆士宾面前。
看到这玩意儿的那一刻,他明白了。
林跃在旁边补充道:“这里是hk哦,港英政府治下社团林立,亡命之徒众多,你又无儿无女,一旦人死了,持有的公司股份会归谁所有呢?骆士宾,你算过时间没有?再有一两年涂志强就出狱了,你不觉得应该补偿他一下吗?”
他说得挺含蓄,不过骆士宾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
“这件事曾姗……曾姗也有份?”
曾姗是他的第三任老婆,年轻漂亮,而且学历情商都很高,他不相信连她都背叛了自己。
“很意外吗?”林跃笑着说道:“她可是你第三任老婆哦,古代帝王之家讲究母凭子贵,你呢,又是个太监,万一哪天曾姗年老色衰,鬼知道会不会像她的前任一样被你扫地出门,没有安全感的她会怎么做呢?如果能够继承你的遗产,我想她很愿意拿出一点股份来补偿涂志强,而骆氏集团呢,将来会成为深成集团的一个重要伙伴,你瞧……这是不是皆大欢喜的美事呢?”
是,对他们是美事,对他就是祸事了。
骆士宾的目光依次在贾兴明、林跃、水自流脸上扫过。
他明白了,他懂了,周秉昆不仅让他当了太监,还要夺了他辛苦十几年攒下的家底,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比这家伙还要阴险的人。
打又打不过,面对眼前一幕他还能做什么?
骆士宾心思百转,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只要不给hk社团里的亡命徒刺杀机会,安全回到深圳,便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咬着牙爬起来,把贾兴明撞倒,推开房门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