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在这样的小地方里,她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高高在上,身份贵重罢了,浑然不知自己在他人眼中,只是个笑话。
庄楚然听得自己母亲这般说,很是尴尬,脸也沉了下来。
曲时也是一怔,很快便笑开:“并不是名门闺秀,可比之名门出身的女子的气度风华,亦分毫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话一出,庄楚然和庄大娘均是一愣。
庄楚然只觉曲时是看在他的脸面上才对秦如薇多有夸奖,却没想到会是这么高的评价,而庄大娘更是惊愕之余又有些吃味。
那丫头,她咋就没看出有多好?什么气度风华,不就是一个村野女子。
曲时是真心觉得秦如薇好,他甚至觉得庄楚然配她,也是高攀了,总隐隐觉得,此女应该配得更好的如意郎君。
不过,庄楚然这后生也确实不差,又难得对一个被休弃的女子钟情如斯,作这个保山,他也是愿意的。
“十里屯子的秦家闺女如薇,年十九,贤良淑德,聪慧有加给,老夫人觉得如何?”曲时看着庄大娘。
没把他的话堵住,庄大娘脸上的僵笑已是维持不住,艰涩地道:“如薇那孩子我亦是看着长大,却是个命不好的,去年结了一门亲,被休弃了,先生怕是不知。我们楚然,到底还要考科举,这名声您看?”
这话隐晦,却又暗示秦如薇是个成过亲的女子,配庄楚然名声有碍。
“此事我亦了解一二,那邓家着实没福气,依我看,这是个大有福气的女子,端看她被休弃后的坚强自立便知。名声,不过是世人加诸的枷锁罢了,若为名声所累,那才是得不偿失。”曲时眯着眼睛看着庄大娘,意味深长地道:“这世道,少年夫妻相互扶持一路走去,那样的姻缘才更值当珍惜,能共富贵同患难的,才是一个好妻子,大娘认为呢?”
庄大娘一噎,张口欲言,庄楚然却已是搁下了茶杯,跪倒在曲时跟前。
“清晖谢过先生保媒,有先生作媒,若能娶得此妻,乃是清晖之幸。”
这是先抢在庄大娘跟前把话说死了。
庄大娘那里不知他的意思,当下气得身子抖,只是碍着曲时还在,不敢作罢了。
“好,大丈夫勇于追求自己所想所得,才是有担当的男人,老夫且看着你日后在朝廷上的表现。”曲时捋着胡须说道,眼睛还若有若无的扫过庄大娘。
庄大娘浑身一震,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当下,又喜又惊,喜的是这算是提携庄楚然,惊的是,若拒绝这先生的保媒,那还有喜吗?
看着跪在跟前的庄楚然,庄大娘脸上神色复杂,抓不定主意来。
到底是媳妇重要,还是儿子的前程重要。
她又有些恼恨,恼的是自己明明才是庄楚然的母亲,他的婚事,却是不能作主,反被个外人插手。
“你是早预谋的?请曲先生来做保山?”曲时一离开,庄大娘就迫不及待地瞪着庄楚然:“你竟是半点消息不与我透露,你眼中可有我这个娘?”
“娘最注重名声,有曲先生保媒,岂不更好。”庄楚然淡淡地道。
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庄大娘气了个倒仰:“我问你,你可是真的铁了心要娶那丫头?哪怕我不同意,你也要娶?”
“先生的话,娘难道还不明白?”庄楚然反问一句。
庄大娘还不死心,道:“儿女情长,我相信曲先生是不会在意,你,又何苦自毁前程?”
“儿子心意已决。”庄楚然低下头,道:“若娘不肯出面,先生既是我先生,我亦可请他出面替我张罗。”
庄大娘眼睛倏地瞪大,指着他:“你……”
庄楚然站了起来,长长地躬了一礼,而后出去。
庄大娘气得胸口痛,狠狠地砸了手边上的一个茶杯。
反了,这儿子,是越来越掌控不住了,她已经隐隐感到,庄楚然离她越来越远,已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看着一地的碎片,庄大娘捏紧了拳头,对身边的春芽悲凉地道:“他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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