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一身火红的骑马服,配着黑色的靴子,干净利落。但见她鹅蛋脸上的额凤眸飞扬,眼窝深陷,睫毛长而密,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也能瞧出像羽扇一般覆出一层阴影。
她的肌肤是女子常有的白肌雪肤,衬着火红的骑马服,更显白皙柔滑。再看她的头发,竟是棕色大卷发,前端梳了两条辫子盘在后脑,额前坠了一颗拇指大的红宝石,在白雪的映衬下,那颗宝石就像火一般红。
少女看着年龄不过十五六,看样子,不像是南国南方这边的女子,倒有些像混血儿了。
田敏颜将车窗微开了一条缝,那少女明媚的声音就顺着风钻了进来:“祈哥哥,我好久不见你了,这回我定要再和你一比马术。”
齐十七似乎对眼前的少女出现不怎么意外,淡声道:“你怎么来京都了。”
“嘻嘻,我跟着父王来朝贺的。”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
父王?
看来不是郡主就是公主了,田敏颜挑起眉,也不知是哪个王爷的千金。
田敏颜也没猜错,这少女便是北疆藩王平亲王的掌上明珠瑞宁公主。
这平亲王的父亲李竟当初跟随太祖打江山,战功显赫,太祖登基后,就封这李竟为异性王爷,封平字,为平亲王,世袭五代罔替。可是李竟子息单薄,妻妾众多,却也只在中年得了一子李兴,也就是如今的平亲王。
传闻李竟暴戾桀骜,他将俘虏杀了,在街口的血浸着十天不干,许是李竟杀伐过重,老天惩罚,直到死也就李兴一子,而李兴更甚,宠幸个无数的妻妾,也只有一个异域的美人替他生下一个女儿,也就是这瑞宁公主。
原本亲王的女儿,其实也只能封郡主,可皇帝仁厚,感念瞎李兴一脉子息单薄,就封其独生女儿为瑞宁公主,享公主俸禄。
而平亲王,也视这来之不易的宝贝女儿为眼珠子一般,是捧在手上怕化了,含在嘴里怕融了,谁都碰不得,谁碰,谁死。
所以,说白了,这瑞宁公主就是娇宠着长大的,要是平亲王再没其它子息,瑞宁公主怕是会承袭,成为大南国的第一女亲王,而日后的驸马也定是招赘的,第一个儿子就会继承平亲王一脉香火,传承下去。
于是,有人说,娶了瑞宁公主,就等于娶了整个北疆,一辈子不愁吃喝了,甚至一家子都不愁吃喝,所以,有大多的官家郧贵子弟对瑞宁是百般觊觎呢。
瑞宁也似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顺着那目光看去,只见后头的一辆马车的帘子动了动,不由问:“祈哥哥,那后面的是谁呀?”话说完,就迈开步子想要走过去瞧个清楚。
齐祈手一挡,说道:“是与本王一道奉旨进京的人,走吧。”
瑞宁眼睛闪了闪,心里虽存疑,却也没怎么放在身上,见齐十七进了马车,也想跟进去,杨官却闪身一挡,她记着齐十七的规矩,便哼了一声,利落的翻身上马,也不策马奔腾,只紧跟在马车旁边,一路上,像只麻雀似的说个不停,只是,齐十七没应就是。
马车轱辘轱辘地进入京都的城门,田敏颜再忍不住让掀起帘子,透过车窗往外看,但见街道屋子鳞次栉比,屋顶被白雪覆盖了一层,像戴了一顶白色帽子似的,格外好看。
此时已是下晌,街道上却依然热闹,不时可见一些华贵的马车驶过,行人避在一旁,两边商铺也都门户大开,招呼着生意。
“姑娘,京都果然不同凡响,可真热闹。”吉祥兴奋地说道:“哎,姑娘你瞧,那里还有人耍刀呐。”
田敏颜看过去,只见街头,确实有个汉子在卖艺耍刀,身边围了很多人,不时的发出叫好声。
“姑娘,姑娘,你瞧,那些小姐都是蒙着面纱的纳,那衣服真好看。”吉祥又指向一家衣裳店,那里走出几个小姐,脸上都蒙着面纱。
“这里是京都,小姐们十个有九个许是大家闺秀,不比咱们乡下地方,很重闺誉的,容貌不能轻易让男子窥见了的。”田敏颜淡笑着道,这还是惠安告诉她的,从前两人一道玩儿的时候,惠安也会说很多见闻。
提起惠安,她也回京都来过年了,得知圣旨,惠安本想等着她一起上京,也好有个照应,可家中来信说有嫂子添了小侄子,她便先走一步。
吉祥听了吐了吐舌头,说道:“京都规矩可真大。”
白梅听了便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便好,来了这地儿,就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头来,莫给姑娘惹了麻烦,这里贵人多,惹着谁,怕是姑娘都救不了你。”
吉祥闻言脸色一白,立即不敢多言,眼中露出些许惊恐。
田敏颜见了摇了摇头,说道:“你何苦吓她?只要咱们低调行事,凡事莫出头,莫多管闲事,多退一步便好。”
“姑娘,也就你惯得她不成样子,京都不比杨梅村,随便一个贵人,就能把咱捏死,我也是救她。”
“得,得,还是我错了。白梅出去这好些日子,愈发的沉稳谨慎了。”田敏颜笑嘻嘻的。
白梅听了脸色微红,故作生气的叫:“姑娘。。。”
“好好,我不说了。”田敏颜也知她是个面皮薄的,便收了打趣之心,说道:“我呢,也不喜欢身边的丫头都是老实闷不吭声的,她跳脱些,慢慢教就是。”
谁个愿意身边的人一个个板着张死人脸啊,那得多闷啊!
白梅也说不过她,也便揭过不说了。
而此时,马车又停了下来,外边响起一道声音:“姑娘,驿站到了,请姑娘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