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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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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者改作者:往来皆白丁

第3节

张学宁看他依旧不肯屈服,就拔一把匕首刺进了他左肩。韩怀痛的喊了一声,依旧嘴硬的说:“软的不行,你就来硬的啊!原来也就这点本事!”

张学宁说:“庆华书店绑架的那次,有一个共党受了刀伤,如果到时沈令璋看到你的刀伤,他会怎么想?”韩怀这时明白了,自己的软肋都在张学宁的手上,他害怕地放弃了挣扎,自己不帮他,必死无疑,如若肯合作,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不想自己的前途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断送在今晚,更不想成为那个gd的替身,最后只能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沈静对张学宁一直不理不睬的。

张学宁知道这次真的太委屈她了,也太感激她了。想打破沉默的气氛,但话到嘴边却只有“谢谢”两字。

沈静闷闷地说:“不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利用了。”

张学宁知道沈静还是生气了,有哪个女人愿意拿自己的贞洁名声来帮别人,但沈静还是为了自己答应了,所以无论沈静怎样对自己,张学宁都能接受。

其实沈静也不想生气的,只是想到自己和她心中的信仰、使命相比,永远只能排第二,而自己为了她却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女人最重要的贞洁名声。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想着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有价值,自己真的要眼前这个人背叛自己的父亲吗?但当看到张学宁那双深邃坚毅的眼睛,像黑洞般深深吸引着自己,明知那是致命□□,却让自己欲罢不能。

她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要后悔,只是希望早日渡过这噩梦般的日子,和眼前的人有一个像今晚的月儿一样圆满的结局。

第二十一章

张学宁要韩怀做的事就是护送一位叫汤士弘的教授出上海。

汤士弘教授是一位物理学家,在国内外取得过重要成就,抗战胜利后,便回国效力,在看清gd面目后,拒绝继续与其合作研制导弹,打算去延安,但gd扣住不放,将其软禁在一处别墅里,日夜派兵把守。现gd已有退守台湾的打算,所以就打算秘密处死汤士弘,这才有了护送一事。

因为前两次张学宁靠胡筱婷的关系,帮助过许潮生和关齐国他们逃离上海,所以这次无论是海上还是陆上,gd在每个关卡都加紧了看守,所以这次就是胡筱婷,也无可奈何了,想要安全逃离上海谈何容易!

而韩怀不同,他是gd第八qgbao局行动处处长,有自由出入上海的权利,所以张学宁才选他护送汤士弘出上海。韩怀知道后,很为难,但他细想了下,送汤士弘离开上海,只要不被人发现,这罪名也算不上他头上,顶多是jcha署的人看守不力。若不和张学宁合作,则他就会告发自己,到时脑袋就不保了。想来想去,他答应了。

第二天,韩怀便以有重要线索要去追捕关齐国为由,得到沈令璋许可,出了上海。他此行带了十个手下,开了两辆车,凭着通行证一路顺风地出了上海。而那个汤士弘教授就藏于其中一辆车内,他是张学宁昨夜从别墅里救出来的,把守的卫兵都还不知道。因为有把柄在他人之手,韩怀不敢乱来,只得护送汤士弘一直到解放区为止。

而韩怀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沈静告发了韩怀就是当日那个绑架她的gd,她向沈令璋撒谎说韩怀写信约她去新国酒店,对她图谋不轨,然后她看到了韩怀身上的刀伤,和当日那个gd的一模一样。虽然这种说法并不严谨,但这话出自沈静之口,再加上还有人证,所以沈令璋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骗他,就派孙崛璞深入调查韩怀。

而张学宁早将韩怀xi(和谐)shi(和谐)a(和谐)fei的证据放在他家中,这样又被孙崛璞顺利地找到,随后又发生了汤士弘失踪事件,孙崛璞又与韩怀突然离开联系起来。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孙崛璞已将怀疑的矛头从祝佩瑜、张学宁身上转移到了韩怀身上。他发现韩怀身上有很多可疑之处。

首先,韩怀是行动处处长,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很难保证他不投gong,还有许潮生夜袭安全房、沈静遭绑架的那日,韩怀都未出现,就更可疑了。其实那一日,韩怀是因为duy发作,而afei都注s,he光了,便躲到安全房外忍受着duy的发作,所以才没出现,但这些别人都不知道。

之后,就是关齐国被劫,又是在韩怀的看守下发生的,在场的人除了韩怀都死了,所以更加重了韩怀就是那个内j,i,an的嫌疑,现在,韩怀和汤士弘都不见了,极有可能是韩怀护送汤士弘去了延安。

不过,最致命的是沈静指证韩怀身上有刀伤,这直接成了韩怀的致命一击!

韩怀回来,已是半月之后。他一路上都察觉不对,后来在一张报纸上竟看到了一则捉拿自己的通缉令,说自己是gd。他知道自己中了张学宁的圈套,但就目前的情形,他根本不能露面,更别提找到沈令璋去为自己辩解了,所以他只能东躲西藏。

第二十二章

时间过得很快,已是第二年的暮春时节。国内形势已经明朗,宛如这时节般,由瑟瑟寒冬变为了盎然的春天。三大战役后,gongg已稳坐江山,胜利指日可待,而guodang则溃不成军,jiangjieshi已做好了退守台湾的准备。

这天晚上,沈令璋将沈博、沈静叫至了跟前,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意味深长道:“国军战场失利,如今只能暂退台湾,而我就在这赴台名单之列,所以几天后,我们就会离开大陆去台湾。”

沈博难以置信,说:“国军怎么会败给gd!我不走,鬼才去台湾这个弹丸之地!”

沈令璋喝道:“混账!退守台湾只是暂缓之计,再说走不走其实由你决定的,要服从指挥,必须走!”

沈博不敢还嘴,只能低声呢喃几句。

沈静听后也很震惊,张学宁曾问过她愿不愿意跟她走,但当时她想等战事结束,自己能既不离开家人,又不离开她,可现在她不得不选择了。这晚,沈静彻夜难眠。

而张学宁又接到新的特派员的指令,要撤离上海,调往重庆的一个秘密机构。张学宁第一次犹豫了,她答应过沈静不会让她等太久,她知道沈令璋一家会去台湾,所以她想听到沈静的回答,如果她跟自己走,那她会为了沈静放弃自己的使命,如果沈静放不下家人,那她则会一个人去重庆。

后来,张学宁以要回美国接手家族生意为由,辞去了第八局的工作。因为她不是身居要职,再加上其背景,所沈令璋同意了。而祝佩瑜则凭借关系,也留了下来,但由于家庭原因,她不得不去香港。在临行的前一夜,她和张学宁见了面。

祝佩瑜家里,两人静静坐在沙发上。

祝佩瑜一手握着酒杯,一手夹着烟,两眼略微有些shi红。

张学宁则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

祝佩瑜说:“阿宁,现在战争快结束了,你为什么不和我去香港?”

张学宁说:“瑜姐,战争未必就真的结束了,我还有事没了结,怕是走不了。”

祝佩瑜说:“你的事是沈静吧!她是会去台湾的,你还没死心吗?”

张学宁沉默不语。

祝佩瑜靠在了张学宁的肩上,说:“记得你没去英国以前,是个总爱缠着我的小孩子,然后你去英国之后,回来变得懂事、独立了,但与我的关系也疏远了。有一天你找到我,说需要我的帮助,我毫不犹豫就答应做你的线人了,因为我想靠近你,读懂你,不想你我之间心存隔阂,可我发现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所以,我好怕,这一次去了香港,可能你就忘了我,因为你有你的使命,还有你的沈静!”

张学宁轻拍了拍祝佩瑜的背,说:“谁都代替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永远是那个疼我、照顾我的好姐姐!”

祝佩瑜听后,离开了张学宁的肩膀,强忍着眼泪,笑着说:“呵呵,这也许是最适合你我之间的关系吧!能再最后亲我下吗?就像以前一样,嗯?”

张学宁抬起祝佩瑜的下巴,渐渐靠近,祝佩瑜慢慢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滑落。

第二天,张学宁赶去给祝佩瑜送行。看着飞往香港的飞机起飞后,张学宁心里很失落和难受。祝佩瑜就像自己的家人,因为无法选择,送走了家人,那恋人呢?是否也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吗?

她凝视着y霾的天空,陷入了深深地忧伤中。

第二十三章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沈静约了张学宁去了马尔斯咖啡馆。

咖啡馆里依旧弹奏着悠扬的钢琴声,只是客人不再似以前那样多了。沈静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摇晃着咖啡勺,看着有些冷清的店,说:“平常来这的大多是些外宾和政府职员,如今仗快打完了,他们也走的走,撤的撤了。”

张学宁看着忧伤的沈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沈令璋是国和谐民和谐党和谐的老臣,定会随jiang和谐介和谐石和谐去台湾的,而作为家属的沈静也必须一同前往,她不想给沈静施加压力,她要沈静根据自己的意愿,做出去留的选择。

沈静看张学宁望着自己不说话,有些急了,说:“明天晚上,我也要随我爸爸去台湾了!”

张学宁说:“那你自己的意愿呢?”

沈静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能抛下父亲、哥哥,但我也不想离开你!”

张学宁看着她如此痛苦,却也无能为力,只好安慰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从咖啡厅出来后,她们漫步在回沈公馆的路上。路旁的灯忽明忽暗的,将两人手牵着手的影子拖得很长。

沈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张学宁说:“今晚,我想去你那儿。”

上次来张学宁家的时候,沈静是来兴师问罪的,都没好好参观过。而这一次,却又是因为离别而来,心情依旧沉重。

张学宁递过一杯茶给她,沈静拒绝了,她说:“我想喝酒!”张学宁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顺着她,并陪她一块儿坐在沙发上喝。沈静似乎是想把自己灌醉,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但这酒却似白开水般,让她越喝越清醒。沈静喝着喝着哭了,哭哭啼啼像个孩子般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张学宁心痛的抱住了她。

突然,沈静抬起胳膊捧过张学宁的脸,开始吻她。吻,在沈静甜蜜的香唇中传递,混含着咸咸的泪滴;张学宁情不自禁,只能回吻她。沈静继续一只手托着张学宁的头把她按向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和谐脯上。这唤起了张学宁心底那股的激和谐情。她们边吻边移步到了床边,沈静侧身慢慢躺下,张学宁顺势压了上来。

两人好像要将这一世的爱全都尽情宣泄在这一晚,毫无保留,纵情忘我……

一番缠绵过后,地上到处是散落的衣物。房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照不太清此时床上两人的表情。

沈静抚摸着张学宁光洁的背,突然她手停住了,她在张学宁左肩上摸到了那个刀疤,已经痊愈了。那个刀疤之前一直是好了破,才使本该细细的伤口变得很大一块。沈静轻轻地在那个刀疤上吻了一下,之后却又用力咬了下去。

张学宁感到一阵疼痛,叫了一声,但她没有推开她,强忍着痛说:“你咬吧!咬得越深我就越不会忘记你。”

沈静听后,却突然松了口,哽咽着说:“要是我能忘记你该有多好啊!”

张学宁搂住了她,揉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只是暂别而已,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这话只是安慰沈静的,张学宁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沈静这一次去台湾的话,那么这一辈子能再见的机会就微乎其徽了。想到这儿,她又将沈静搂的更紧了些,突然感到手臂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正是她之前送给沈静的那条项链,便说:“这条项链,没想到你一都带着!”

沈静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说:“我有东西要给你,等着,我给你拿。”说着,离开了温暖的怀抱,随便披了件衣服便下床翻她的包,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一样东西,将其递至张学宁眼前。

张学宁一看,是一枚金币,便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沈静说:“这是我在英国读书时,在许愿池旁,一个小女孩送给我的幸运币,我一直都带在身边,现在我们要分开了,而你的工作又是那样危险,所以我要把它送给你,希望上帝能保佑你,你要一直戴在身边哦!”

张学宁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笑着点了下头。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沈静早早的醒来,见张学宁还睡着,便不想惊动她,于是轻轻地穿戴好衣物后,走到张学宁床前,在她唇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她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走不了了。

在沈静出房之后,躺在床上的张学宁就睁开了眼睛,她早就醒了,只是想静静享受这个离别,不想使本就伤感的分离弄得更加哭哭啼啼。

晚上,沈公馆变得忙碌起来,下人们搬着大包小包,往返于公馆和门口的汽车之间。沈静已整理好了衣物,但却一直呆呆靠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这时,沈博开门进来了,见妹妹一动不动,就说:“爸爸已经在叫我们了,乖,快和我下去吧!”

沈静听后,不看沈博,好似自言自语道:“今晚走后,我们还会回来的,对吗?”

沈博叹了口气,说:“你想得太好啦,也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说着,拉起了沈静,想带她下楼。

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哭声,沈静问怎么回事。

沈博说:“唉……是管家吴叔,他跟着爸20年了,爸念他老了,不想让他一把年纪还离开故土,就给了他一笔钱,叫他去和自己的家人生活,但吴叔想跟着爸,就一直求爸让他留下,已经求了一整天了。”

沈静透过窗子看到了楼下的吴叔,一个大男人哭得很伤心欲绝,也不禁心软了一下。

沈博接着说:“唉……现在才知道要珍惜眼前人啊,也许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交集,所以要抓住机会,不要一辈子后悔啊!”

沈静听后,反复着“不要一辈子后悔”这一句话,走了几步后,便死死抓住门框,不肯往前迈步了。

沈博诧异地回头,问怎么了。

沈静说:“哥,我要留下。”

沈博很震惊,但立马厉声道:“别胡闹了,快点,爸爸在等我们!”

沈静从未见过平时玩世不恭,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哥哥如此严厉过,虽有些害怕,但还是固执地拉着门框不撒手,并哭着求沈博放她走。

沈博很生气也很不解,就说:“难道你不要我和爸爸了,你留下是为了什么啊?”

沈静哭着哀求道:“我不想离开她,你和爸爸对我都很好,但只有她才真正懂我,自从遇到了她,我才真正哭过笑过,我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哥,你从小都很疼我的,让我留下来吧!”

沈博眼眶红了,说:“他是张学宁吧,你就为了外人,而要弃自己亲人吗?”

沈静说:“如果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那我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沈博松开了拉着沈静的手,但依旧不肯放走她。

沈静就一直哭着求他。

最终,沈博松口了,说:“往后门走,别让人看到了。”

沈静“嗯”了一声,往楼下跑去,跑了几步,一回头,噙着泪的对沈博说:“谢谢哥,替我照顾好爸爸,我不孝,不能伴他左右了。”

沈博只是转过了头,摆了摆手,仰头将欲流下的泪逼回了眼眶。

沈静出来后,直接跑去了张学宁家,却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了。原来,张学宁知道今晚沈静要去台湾,知道了她的选择,觉得留在上海这个让她既留恋又伤心的地方没多大意思,就提前动身打算去重庆了。在临行前,她找胡筱婷告了别。胡筱婷知道后,没有犹豫,毅然决定和她一块儿走,所以两人便一道开车去了火车站。而她们刚走,沈静就来了,却是与她失之交臂。

沈静知道来晚了,追悔莫及,边敲打着门窗边大喊着张学宁的名字,但四周仍是一片寂静,除了她的哭声。

胡筱婷开着车,张学宁闭着眼坐在副驾上,脑子里全是沈静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和她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第一次约会的地点……

突然,张学宁睁开了眼睛,她马上让胡筱婷停车,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胡筱婷以为有什么状况,也紧张起来。张学宁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快速下了车,朝原路飞奔回去。

张学宁一路快跑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她似乎听到沈静的声音,但她不敢肯定,也很矛盾。她怕这只是自己的幻听,回去找也是空欢喜一场,徒增伤感,但她更害怕不回去找,那这辈子就真的与沈静天涯相隔了。

“阿静!”沈静跌坐在门口,哭泣着,突然听到张学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停止了哭泣,有些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

只见张学宁正大口喘着气,一脸笑的看着自己。

沈静立刻朝张学宁狂奔去,紧紧抱住她,好像她一撒手,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一样。

张学宁笑着说:“太紧了,喘不过气了。”

在真真切切感到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后,沈静松开了怀抱,又立刻握着拳头朝张学宁打去,边打边说:“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

张学宁抓住她的双手,认真地说:“我不会丢下你,我带你一块儿走。”

沈静破涕为笑,她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

沈静问:“那我们之后去哪儿啊?”

张学宁说:“你跟着我就好啦!就算丢了我也不会丢你的。”

沈静立马回嘴道:“乌鸦嘴,我们不会再相互丢下的啦!”

张学宁笑着说:“对对对,之后我们先去下重庆,然后就是……”

话未说完,突然“砰”的一声,一记响亮的枪声回荡在这条安静的小弄堂里,之后便听得“啊”的一声,是张学宁的声音。

原来是张学宁看到突如其来的子弹,即将击中自己,虽快速躲闪,但右臂还是中了一枪。她捂着右臂,抬头看去,却见从前方黑暗处走出一个人,竟是韩怀!

其实韩怀当初知道自己中计被通缉后,就一直藏身于上海,并未离去,而是想伺机报仇,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韩怀见张学宁已负了伤,便得意地上前嘲讽道:“想不到是我吧!你们两个狗男女,害得我身败名裂,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说完又举起了枪。

张学宁虽右臂中了枪,但她还是迅速拔出了枪,朝韩怀s,he去。只听得“砰”一声,两把枪同时s,he出子弹,张学宁成功躲过了子弹,而韩怀则应声倒下。见韩怀倒下了,张学宁这才舒了口气。

沈静受刚才的枪战惊吓,但立马就回过神来,急切地看张学宁伤势如何,张学宁为了安慰沈静,故意笑着说没事,想拉着她赶快与胡筱婷会合。但就在张学宁转身之际,她眼角突然瞥到了地上的韩怀没死,他正挣扎着举枪对准了已转过身去的沈静。

“砰”的一声,不容张学宁多想,韩怀已开了枪。张学宁推开了沈静,挡在她身前,然后应声落地。韩怀又举起了枪,瞄准了沈静,又听得“砰”的一声,死的不是沈静,而是韩怀,是被及时赶到的胡筱婷打死的。

沈静慌乱地扶起张学宁,发现那一枪准准的击中了她胸口,顿时觉得天眩地转,不敢相信,前几分钟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现如今没了呼吸,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怀里,任自己怎么哭喊都没反应。

“轰”的一阵长音划破了静寂的黑夜,沈静抬头向夜空望去,是一架向东飞行的飞机,她知道这是那架她本该随家人登上去台湾的航班,现她的爸爸、哥哥正离她而去,即将天涯相隔,而她的爱人却躺在她怀里,己和自己生死相隔。

在短短的时间内,沈静经历了大喜大悲,终是伤心过度,身心疲惫,两眼一黑,哭昏了过去。

坐在飞机上的沈令璋透过机窗,想再看看这生活了几十年的故土,但放眼望去只有无边的厚厚云层。他转头看着闭目休息的沈博,不禁想到了沈静,伤心不已,自己的女儿竟不愿意和自己走,刚毅如铁般的他也终是让泪迷shi了双眼。

而孙崛璞没去台湾,他受了沈令璋的两个指令,一是作为特和谐务,潜伏大陆,二就是务必要找到沈静。

第二十五章

等沈静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脑海里一下回忆起昨晚的一幕幕,还是不敢相信张学宁就这么离她而去,便马上下床。

这时,胡筱婷端着汤药进来了,见沈静已醒,就上前关切地问身体怎么样了。但沈静哪管自己,只是急切地拽着胡筱婷问张学宁在哪里,胡筱婷放下快被晃翻的汤药,低声啜泣道:“学宁……已经走了。”

沈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跌坐在了床上。

胡筱婷接着说:“昨晚那一枪,直接击中了学宁的心脏,她当场就没了呼吸。”

沈静抓着胡筱婷的领口,哭喊道:“我不信……不信……你带我去见她!”

胡筱婷松开了沈静的手,悲愤地说:“我也不想相信,但学宁真的死了。你以为就你爱她吗?我也深爱着她,并且不会比你少一分,我更不希望她死!但死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应该好好活下去啊!”

沈静哀求着说:“那你告诉我学宁在哪儿,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胡筱婷说:“后来,来了一帮人,说是学宁的上级组织,你知道学宁的工作使她一辈子都要保守秘密,无论是生还是死,所以他们把学宁带走了。”

沈静听完后,那双已哭干了的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板,好似有些神经兮兮,低声自言自语着:“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你会带我走,为什么最后还是让我一个人孤零零……”

胡筱婷看着她那副样子,也痛苦地瘫坐在地上,眼神里满是苦楚。

在胡筱婷的细心照料下,沈静渐渐恢复了,除了不再笑和偶尔会发呆以外,其余都很正常,至少表面上看不出。

一年后的一天,沈静突然对胡筱婷说她要离开,胡筱婷问她去哪儿,她说去重庆,因为这是张学宁离开的那天对她说过的,所以她想去看看。胡筱婷叹了口气,说出去散心也挺好的,就同意了,而她则继续留在上海。

在前往重庆的火车上,沈静头靠着车窗,任着风儿吹拂她的头发,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沈静莞尔一笑,这是她在张学宁走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她好像释怀了,张学宁就像一颗流星,耀眼又短暂地划过她的世界。既然有过曾经的绚烂夺目,那就记住那美好的瞬间;既然已无法再看到她对自己笑、对自己哭,那就去热爱她所热爱的事吧!替她完成她的事业,这又何尝不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爱她。

沈静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广阔而又纯净,感觉好似张学宁在冲着自己笑,沈静微笑着说:“学宁,你还好吗?”

“呜”伴着鸣笛声,轰轰的火车驶进了深沉寂静、延绵不绝的大别山。

第二十六章

时间转眼即逝,花开花落,不知不觉已过去了3年。

来到重庆后,沈静一直是一个人清冷地过着,不是她将自己封闭起来,而是因为她的身份,使得周围的人都孤立了她,谁让她身处一个重要的秘密单位呢!不过她也不在意,要是寂寞时,就会一个人去附近的一片空旷寂寞的草场,摇着色子,玩数字游戏,偶尔会对着那条项链诉说自己的心事。那条项链是张学宁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一直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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