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开始大喊起来。
撕裂的哭吼引来了别墅里的保镖。
那朵玫瑰跌在地上,被错乱中一只脚碾碎,花汁四溅,渗透在地面。
惨淡的可怜。
宴宴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身体冷得有些诡异。
她不敢抬头,不敢触碰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感知不到死亡的意义。
诗歌里写的句子随着玫瑰花的陨落变得虚浮无力。
她有些怨恨的想着。
这个世界上好像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没有见过的父母死于一场无人知晓意外,尸体被埋在乡下不知名的角落,年复一年野草荒原,就算有铃兰花的慰藉却终究非善终。
她的奶奶一生未曾视物,世界漆黑一片,临死都无法窥探一枝玫瑰的真貌。
而她自己。
即将孤身一人存活于世,血缘亲情再与她无关。茕茕独立,没有善始不得善终。
那朵被碾烂的玫瑰花就是她的一生。
宴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整个人腾空,眼角残存的泪意被指腹擦过。
徒留红痕。宴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她变成一朵玫瑰,被一双手折断。
看见了满地的血和支离破碎的花瓣。
那是她的尸体。
落在别人眼中只是简单的残花败柳。
宴宴醒了,像刚刚在水里被打捞起来一样,湿漉漉的黏腻腻的。
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呼吸困难。
殷离坐在她躺着的床边,抬了抬镜框,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着入迷。
一派文化人作风。
宴宴起身的动作惊扰了他。
殷离放下报纸,走到她身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递给她。
“好些了吗?”
春风和煦之感。
柔和不已。
宴宴接过水,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望着他,眼底一片破碎。
“我奶奶?”
声音虚弱,堪堪的落了出来,扯出一丝胆怯。
“老人家我放在后花园的冥堂了,你可以去看看,至于要怎么安葬,你可以和小曲说,交给他去办。”
殷离周到,将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话语权交给宴宴。
宴宴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他打断。
“你说了太多次谢谢了,这次就算了,宴奶奶对我不错,我也没什么亲人,也算我半个奶奶。”
这次宴宴不想说谢谢,她想问问殷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却被咽在喉腔中说不出来。
宴宴见他走出了房间,高大的身型挡住了一切。
宴宴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条墨绿色吊带长裙。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窗户里自己的倒影才觉察到自己这身装束。
大片背部裸露在阳光下,腰身见不到一丝赘肉,好看的蝴蝶骨让整个人都优雅起来。
宴宴有些不舒服,皱着眉看着倒影里的自己。
往外走去。
殷离说的小曲就在门外。
问道要怎么处理尸体的时候宴宴沉默了半晌。
“火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