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吧,顺着这个方向,往里面注意别走错了,跟着人流走,上了车也别慌,清河县是最后一站,不要搞错了。”
他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少有的耐心,宴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点点头。
宴宴见他转身要走,叫住了他。
“楠秦。”
那阵声脆生生的,像个小黄莺,好听得不行。他爹以前养了一只那样的鸟,可爱极了,黄色一撮毛长在尾巴上,俏生生的骄傲不已。
她不一样,她怯生生的,却又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特地道又执拗。
楠秦回过头瞥了她一眼。
“帮我谢谢月姐,我……我乐意的,愿意一直做她妹妹。还有……谢谢你。”
他有些愣,见她转过身,摇摇头。
想起徐明月那个妹妹,是叫徐明娇吧!
太久了,忘了,两年前就死了。
带着他一起死的。
她虚荣又骄傲,是真真正正的小黄莺,偷走了他的喜欢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闹市里嘈杂又沸腾像极了今天火车站的情节,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楠秦,我喜欢你。”
和宴宴那句谢谢不一样,她是大胆的,脸上挂着点绯色却直率又果断,直勾勾一双眼睛盯着他。
楠秦笑了,像是偷喝了那坛桃花酿,醉得整个人都发烫。
结果没多久啊她就带着另外一个人回来了。
和徐明月说他是真爱,和楠秦说对不起。
然后就不见了。
宴宴随着人流往里走,上了火车,
清河县是奶奶以前提过的地方,她们家的根来自那里,她的父母也葬在那里,宴宴离开殷离家的时候太急迫忘记带走骨灰盒。
还能拿回来吗?
她的虚晃的思绪飘得很远,偶尔也会想起那段忘记一切的时光,有雪有烟花有小白有潘姨还有……殷离,抛去过去一起纠葛的殷离。
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很晃荡,抓不住什么,转眼就不见了,绿意在亮晶晶的眼眸里飞走。
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恍惚间就真的到站了。
石子和泥土铺盖出的路蜿蜒曲折往更深处延伸,好像连接了另外一个世界。
宴宴看着旁边立着的路牌,红色的大字落了漆,看着有些黏腻,其间的“河”字掉了一个点。
宴宴站在路旁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垂的眼帘有些蹁跹,像断了翅的蝶,颤巍巍的。
没有归根的落点,还是浮萍一样,随时都会飘离。
宴宴往下走,有几片屋子错落的立着。贴着大大的招牌,写着开心住宿。
老板靠在收银台上嗑瓜子,见着有人来,斜视着眼神在宴宴身上转,然后又停在了鼓起来的肚子上。
站正了些。
“租房?”
宴宴看着她,那张脸带着点尖酸刻薄样,睨着她好像嫌弃似的,有些懒懒散散趴在面前的柜子上。
她点点头。
“长租短租?”
“短租,一个晚上就好。”
“60一晚。”
宴宴给了钱,就上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