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把红色的大伞,宴宴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冲到雨幕里。豆大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粘湿的发根贴在脸上,整个人都有些低颓。
地面的小石子硌着脚,钻心的疼。
宴宴喘着气跑到人群里,见到一堆围在外面的人,指着远处的身影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她往前跑,被一个人拉了回来。
眼眶有些红,里面血色交织,满心满眼的着急和埋怨。撕裂的痛感在整张脸上都隐隐约约浮现,看起来愁苦又茫然。
那股陌生的情绪积攒已久突然涌上胸口像被捶打后猛烈赴死般,整个人都染上一抹灰败和颓然。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被原始的感知支配着,显然明白一些苗头,又不太明白。
宴宴对殷离死活不在乎,却又不想要清眼见着这个人消失。
她只是直觉的感知到这场狂妄又爆裂的冲刷,倘若他坠入其中,等待的便是覆灭和陨落。
这条河每年埋葬着许许多多的命和运,一块未磨去棱角的石头,湍急的水速,陡然生枝横渡河中央的树,每一个都能给人危难。
所有事物都变得黯淡,宴宴掰开那双布满皱纹死死扣着她小臂的手,上面生满了幻枝,老人斑巨厚的茧还有突起的青筋。
在田地里跑着,偌大的雨水敲击出一场惨无人道的奔赴,宴宴撞上那人淡漠又略显错愕的眼神,整个人都跌进了深渊里,冷的透骨。
她在做什么?宴宴问自己。
殷离满脸都是雨水,怀里抱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高大又笔挺的身影在泥浆污浊间开花,被急速的水流冲刷着依旧岿然不动。
像尊佛,冒着邪性,冷淡又狠戾。
好看的脸上多了些往日少见的情绪。
宴宴后退了一步,埋在泥土里被阴冷覆盖的小腿微末的颤抖着,像是濒临死亡时的一团恶臭的腐肉。
他痴痴地望着她,死气沉沉的眼底泛出点光亮。
殷离艰难的在泥地里徒步,满身泥浆,贴脸的发还滴着水,顺着坚毅的轮廓往下流。
淌进水里又渗透进泥土,如此反复,像一场陌路的归途。
宴宴顿在原地见着他艰难的往外走,一步一步的越来越接近她,向她靠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