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笙涮了一片牛肉,过足了嘴瘾后,她喝了一口鲜橙汁,这才道:“你去厨房把刀拿过来。”
唐晋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有病。”
战南笙见他没动,自己冲进厨房从刀架上取下一把手感很是不错的水果刀后就去开门了。
门开,毫不意外,门口站着的就是慕西洲。
他身上穿的还是白天在医院时穿的那一身,一双凤眸犹如利刃笔直的朝她身上迸射过来。
他自上而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后,最后目光落在她脚上那双男士袜子上。
有那么稍瞬即逝的瞬间,战南笙以为他会将她掐死时,他一把将她从面前掐开,挤门而入。
战南笙在他抡起拳头朝唐晋行砸过去的下一瞬,叫住他:“慕西洲!”
她嗓音又冷又狠。
慕西洲下意识的撇头看她,然后他人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瞳骤然一缩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处。
他看着视线里,女人那把抵在她喉管处的水果刀,只要她稍稍用力,那刀尖就能刺破她的喉管。
慕西洲眼瞳剧烈的收缩长达十几秒后,才嘶哑的发出几个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惊慌调子,“把刀放下。”
战南笙又不傻,真的会寻死。
她就是想看看,慕西洲能向她妥协的底线在哪。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心一狠把脖子给划了一道血口子出来,然后才道:
“答应明天就跟我去离婚,否则我叫你立刻就丧寡,嗯?”
比起战南笙拿刀指向自己对慕西洲的杀伤力,她的话才更叫慕西洲痛不可遏。
他一双猩红的凤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战南笙。
良久,他嗓音低哑至极的问道:“我就那么叫你难以忍受?多等一个月都不行,嗯?”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原本慕西洲的计划是等年底给慕老太太过完八十大寿,然后过完年再跟战南笙办离婚手续。
只不过是,战南笙此时的行为将他给彻底刺激到了。
但,战南笙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像是千万根无形的针刺到了他的心肺深处。
让他心脏每跳动一下,双肺每呼吸一次,他就痛楚不堪。
战南笙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别说多等一个月,我就是多等一秒我都会起生理反应——恶心。我只要想到我战南笙的名字跟你慕西洲这个人渣绑在一块就想吐,懂?
慕西洲,老实说,我跟你过得够够的了,就算你手上掌握了我大哥的案件线索,我也不在乎了。我最多能容忍到明早天亮。明早天一亮,我们就去民政局,否则我跟你鱼死网破。”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一双凤眸如染了血般戾气深重。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同战南笙对视着。
他看她愈发冷清起来的小脸,也看她脖颈上那道细长的血口子,终于胸口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最后破碎的一败涂地,然后自他生命里消失不见再也无迹可寻了。
长久,他不紧不慢的脱下身上黑色薄款长风衣,随意的扔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然后卷起一截袖子,像是自胸腔里蹦出一个字,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