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对身边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眼里只有那棵仙桃树,依旧坐那不动。
屋里有点暗,点亮了灯火,高老二把蒙着黑布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先看了眼聚集在桌旁的众人,然后一把扯掉了那块蒙布,露出了一座精钢打造的笼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只鸟,耷拉着脑袋侧躺着。
鸟为什么会是躺着的?众人皆一怔,旋即注意到了异常,这只鸟长有三只脚。
若非这点特殊,非得以为是家禽不可,其实体型大小看起来挺像家养的鸡,比普通的鸡略瘦小一些的感觉。
发现了异常,大家自然要细看,乌黑的羽毛在灯火下泛着青光,尖锐的喙部有如墨玉一般的光泽,头顶有三根斜插向后的冠羽,闭着的眼线金黄,还有那三只蜷缩的利爪在灯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泽。
南竹试着问了句,“老二,这是……三足乌?”
高老二反问:“不然呢?”
庾庆顿心惊肉跳道,“你不会花了一百万买了这玩意吧?”
高老二竖起一根手指,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就一万两,连笼子一起。”
“怎么会一下便宜这么多……”南竹惊疑,落在三足乌身上的目光忽闪,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买了只死的来吧?”
高老二捋须道:“差不多,没死透,估计也快咽气了。”
南竹瞪眼道:“一万两买个死鸟?老二,你还真是在幽角埠呆久了,出手阔绰惯了,这死鸟买来有什么用?快咽气的和死的有区别吗?你不会是买来吃的吧?”
高老二立刻冷眼盯去,被冒犯了的意味很明显。
南竹顿弱弱闭嘴了,有被敲打的反应,二师兄久居于上的威望还在。
这时,高老二才慢吞吞解释了一句,“你们不是在琢磨吗?我是觉得,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让你们看看实物,所以就烂便宜买来了。”
庾庆伸手打开了笼子,抓出了那只感觉已经死了的鸟,拨棱了一下耷拉的脑袋,根本没任何反应,只有施法查探才能发现尚有一线气机,身体都已凉了,确实活不了了,顺手扔到了笼子上面。
花一万两买这么个东西,他也确实有些不高兴,已经在考虑那一千万两放对方手里合适不合适了。
挤在庾庆边上的虫儿伸出了一只手,在三足乌身上戳了几下,见没反应又缩了回去。
吴黑也抓到手上看了看,庾庆问他,“你觉得这是三足乌,还是青鸟?”
吴黑:“我哪知道,我也是头回见。”
高老二发现大家对自己卖来的东西似乎都没什么鉴赏的兴趣,又对南竹道:“老七,跟你牌子上的是一样的吧?”
“应该是吧。”南竹伸手到怀里摸出了那块牌子,东西不大,便于随身带着,比藏房间里更稳妥。
他拿着牌子,以雕刻的图案对比吴黑手上拿的三足乌,比看着说道:“有三只脚,头顶还有三撮毛,就是脚上的颜色不对,不过这牌子整体一色,图案跟实物应该相符吧?”
高老二:“如果相符,那位妖王随身腰牌上为什么要雕刻三足乌?”
就在他话落的刹那,那只似乎已经死了的三足乌忽然颤抖了一下,垂着的脑袋想动又抬不起来,竟慢慢睁开了双眼。
众人错愕,皆愣愣紧盯它的举动。
三足乌的目光似乎盯上了南竹手上的牌子。
南竹愣了一下,旋即把牌子送近了给它看。
“咦……”
三足乌微微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一道微弱而短促的奇怪腔调。
众人皆惊,不是说很难让它出声的吗?不过这声音好像和天籁扯不上半点关系。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耳膜似乎同时遭受了一股莫名力量的冲击,有“嗡”一声的感觉。
几人目光齐齐盯向了南竹手上的那块牌子,但见牌子上渗透出了两道晃动的淡淡银白色虚波,感觉像是两只展开的翅膀,南竹更感觉手中牌子升腾起了一股莫名的力量,牌子似乎要脱手而去一般,赶紧用力抓紧了。
两只翅膀形态并未持续很久,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骤然收敛进了牌子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竹掌中那股令人不安的力量也骤然消失了。
一切似乎都恢复如常了。
众人震惊不已,目光终于从牌子上挪开后,又齐刷刷盯在了三足乌的身上,只见它已经闭目了,眼角竟噙着泪光,不知为何哭了,泪珠在灯火下晶莹剔透。
抓着它的吴黑慢慢抬头,对众人道:“实在是太虚弱了,没抗住,这次真的死了,断气了。”
几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一个个的,这时才想到了对这只三足乌展开紧急抢救。
原因很简单,三足乌跟这块牌子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刚才出现的异变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证明了牌子上雕刻的图案确实就是三足乌。
想解开这块牌子上的秘密,需要这只三足乌活着。
然死了就是死了,这几位修士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有的惋惜跺脚,有的扼腕而叹。
南竹不禁朝高老二埋怨,“去探个消息,怎么要这么久,你要是早点把它给买来,说不定就能救活它,它看到这牌子明显有了求生欲,就算救不活也能多拖一点时间,说不定就能弄清这块牌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老二挑眉道:“你怪我?刚才不是一万还嫌贵吗?之前它还能蹲在笼子里的时候,你觉得一万两人家能卖吗?”
南竹撇了撇嘴,不敢跟他嘴犟,扭头直接喷牧老九去了,“老九,你之前天天躺外面,眼睛干什么用的?这三足乌能虚弱到这个地步,说明卖了不止一天,躺那睁眼瞎呢?”
牧傲铁也为眼前的事情感到惋惜,但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反问道:“提前看到了又怎样,你确定你们能拿出一百万两去买这个?”
“……”南竹顿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