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背,梁倦生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的神色竟然是对着他的。
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了另外一个心怀叵测的男人,对自己说出这样无情又伤人的话。
难道那些过往,在齐然眼里,竟然什么也不算吗?
梁倦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走到了这一步,是他不该生气不该打贺远章吗,可是谁能够忍受自己的爱人被他人触碰占有,贺远章不问自取,他只是打了两下,已经是百般克制的结果了。
可是为什么,齐然却那样心疼那个人?心疼到不惜和他分开,甚至说出从未在一起过这样绝情的话?
梁倦生没法再想下去,也理不清头绪,他只能强压着自己几乎要失控的理智,艰涩地问一个理由:为什么?
齐然抬了下眉,似乎有些困惑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他平淡地说:梁律师,我以为你很明白的。
成年人的游戏而已嘛,哪有这么多爱不爱的,性致来了说两句甜言蜜语,下了chuang,谁还会真的当真呢?
可是梁倦生当真了。
他以为自己和齐然是两情相悦,恋爱是水到渠成,他可以小心照顾着年下的恋人,chuang上也任他摆弄,让他舒心,即便隐约知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他之前和谁有过纠缠,他都视而不见了。
所以当青年总是回避一些原则性问题,想着敷衍唬弄过去的时候,他也想着齐然年纪小,心性不定,便没有计较,尽数纵容了。
然后就纵出了这样的结果
梁倦生浑身发冷,胸口仿佛破开一道裂隙,凛冽的寒风一个劲地往里灌,刺骨的冰冷让他僵立在原地。
他深深地看着齐然,你不要后悔。
齐然当然不会后悔。
他一开始确实对梁倦生兴趣很大,英俊挺拔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精英模样,谁看了不想见见他被欲望缠身,承受不住眼角发红的样子?
但若是对方无意,齐然也不会多费一点心思,毕竟这样的人虽然少,却也不罕有,但巧合的是在于对方也在试探他。
那一次车出了故障勉强还能算是巧合,可再说之后的表现,就足以让齐然看明白了。
所以他不惜在男人身上多花一点时间,结果如他所料,一夜.情,多夜.情,合拍自然可以长久一些,他以为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但斯文有礼的梁律师对他生出了占有欲。
这本不是多么稀奇的东西,江盛有,沈厌也有,但是梁倦生不该有。
他们从头到尾就是床.伴的关系,梁倦生却开始试图介入他的生活,同时也对他开放了自己的领域,这不是这段关系中应该出现的东西,也值得警惕,但齐然那时候还在兴头上,随口敷衍过去,便继续抱着人睡了。
直到现在,梁倦生那副温和儒雅的皮相被怒火撕开,他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
这不是他要的那个人了。
南风知我意
茶凉了,贺远章看着自梁倦生走后沉默不语的齐然,心里沉了沉,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唤道:骄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