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着,又有一商贾奇道:“但如此一来,岂非更拿他没辙,这样好名之人,为了保得清名、正名,即便是身死族灭也不会向心中叛逆低头,黄先生你又如何将之招揽?”
“其人好名不假,但名声于他乃是工具,就好像诸位员外爱财,但这钱财赚来了,难道就是用来藏着、掖着?在那地窖中腐朽?非也,诸位追求钱财,为的是能将之变为美酒佳酿、美人绸缎,那定国侯也是一样,他求名不假,但真正在意的,还是名声带来的便利,以方便他传播自己的学问。”
“邱学?知行之道?”
即便行的是商贾之事,可如今传的沸沸腾腾的邱学,雷远等人又岂能不知,这番话停下来,只觉得这位黄先生抽丝剥茧,将看似繁复的事情,给讲的丝丝入扣,合情合理,一下子就把那位定国侯的目的、心思给剖析清楚了。
雷远等人更是心中大定,纷纷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人真的无欲无求,就算是圣贤不也求能勘破时间真相么?那定国侯只要心有所求,就好办啊。”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倾听吕老头却开口问道:“问题是,若定国侯一心只想传播自身所学,怕是很难被先生网罗吧,毕竟在那朝廷中大树底下好乘凉,能徐徐图之,如果跟着先生您回了山寨,今后难免被朝廷通缉,偌大名声一朝丧尽也不是不可能,又谈何传承学说学术?”
这吕老头与反军关系最近,但也不是真心归降,而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从,却也不看好反军,想着日后再行摆脱钳制,可眼下却是要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马虎,不然根本等不到以后了。
“吕员外说得好,”黄先生闻言从容一笑,“但事在人为,而今这局面不利,所以咱们才要绞尽脑汁的想计谋,为的不就是打破僵局么?此事若是一点难度也没有,又如何能显得出我等计谋?”
其他人本来听了吕老头的话,又泛起了嘀咕,现在再听黄先生的回应,又觉得不错,之所以用计,是因为靠着平常手段摆平不了了,既然如此,有些难度也是正常,只是……
“还望先生明示,至少也给一点提示。”还是吕老头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黄先生沉吟片刻,就道:“也好,好叫诸位得知,这招揽一人,未必就要让那人来到山寨之中,亦可以留在原处,至于这破局之法,其实还要落在‘名’之一字上面。”
吕老头则答:“可定国侯想来洁身自好,这个名声,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有突破之处。”
“洁身自好之人,有如那密不透风的古堡,”黄先生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只是,没有缝隙,我等却可以制造缝隙,须知这名声,说到底是人在别人心中的感官印象,那正主我们动不了,不妨就将旁人心中的印象扭曲些,到时候免不了还要让几位员外相助,动用你们手上的人马。”
说话间,他将那封信递了过去,吕老头虽与他同来,但显然也是头一次见到这封信,接过来打开,顺势扫了一眼,身边的雷远等人也围了上来,一同观看。
只是看着看着,几人面色却是接连变化。
“这般手段,未免也太……”那雷远迟疑了一下,抬头去看黄先生,后者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吐出一句——
“成大事者不计小节,再说了,等到侯爷他归顺了我等,日后成事,说不定还是一桩美谈,被人传唱,况且在咱们说话的这会功夫,我寨中人应该已经动手了。”
………………
“侯爷,前面有高山拦路,只是据那向导所说,此处本是一条官道,虽年久失修,但通行无碍,怎的突然之间就成了一座高山。”
另一边,走了两日水陆后,邱言一行人再次换乘车马,往东北方向行进,目标正是泽州,可在路上,却又插曲,居然是地形变迁,负责护卫的兵卒与向导过去探查,带回了这么一条消息。
“最奇的,那山前还有块玉璧,璧上满是古朴浮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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