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吧?”张辅有点不太相信,但想起眼前这位倒是极少有失言的,不禁脱口道,“就这样他就能猜到要办的是什么事?”
曹鼐点了点头:“若公爷信得过学生,便允了吧。恐怕此子不是今时今日才料到要他办什么事,而是上京伊始便已心中了然,否则,何以不就王振官爵?非不就,是不能就,不就其官,日后便有大义灭亲之名,而无弑主之谤罢了。”
这年代的科举是真真切切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进士就不得了了,而得中状元的人绝对没有侥幸什么的说法,何况四十七岁就当上首辅的状元?曹鼐不知道什么叫心理侧写,也没有读过现代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但论起琢磨人来讲,这年头能当上首辅的人,都绝对是琢磨人的高手,前后这么推敲,基本丁的想法就被他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赐宅院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如果丁当了王振给的官,那么王振jiùshì他的恩主了,日后要对王振做出什么事来,必定是为人不耻的,背主之徒说什么籍口都没意义的,请问谁敢用他啊?谁不防着日后丁某人也跟捅王振样,在自己背后捅上刀?
只是曹鼐不管如何老谋深算目光如电,始终却是算不出点:那便是丁两世为人,却对这大明朝半年后将经历的变动十分清楚!丁要当收张懋为徒,不是要道免死铁券,而是丁知道张懋将于张辅死后袭爵,九岁当上英国公,并且英国公这脉直去到明末建虏入侵之前,都是稳如铁石。期间无论是汪直、冯保、魏忠贤这等权阉,还是张居正这种极强势的首辅都不能动英国公分毫。
马上就要死了爹的张懋,丁觉得调教得好的话,不失为自己大臂助。这可是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大明朝,只要收了张懋为徒,就算不能诓作助力,至少勋贵圈子终归是不好和自己为难的。
英国公张辅此时也瞪圆了老眼,咬牙道:“曹公果然高才!”因为他想起了丁始终不改口的事。想想个小秀才能攀上当朝极品英国公的关系,jiùshì头猪也知道得抱上这大腿吧?丁偏偏jiùshì不认他父亲和张辅的这层关系,偏生jiùshì不改口。
现时想来,英国公张辅只觉无名火在胸间烧着炽热:“这厮他娘的早就在算计老夫了!”如果叫了张辅作师祖,便如英国公所说,张懋便是师叔辈了,那么丁还如何能提出收张懋为徒?
当小公爷的师侄和当小公爷的老师,那可远远不是回事。人家师叔张懋身为勋贵随时想不认这层江湖关系了,丁还能咬他口?让忠叔找些江湖人来闹事么?闹不过这节就暂且不提了,谁陪丁去闹?这可是欺师灭祖,何况这师门长辈还是当朝英国公!
但若张懋拜了丁为师就不同了,张懋若想不认账就叫破门而出,当然丁要是到时还是个默默无闻的破秀才自然不见得有人理会,但如丁能按他自己的方案走,能够面圣又混个官半职、在士林少有点名气的话,张懋想不认账?那是挑战整个士林的伦理了。
曹鼐并不知道英国公张辅和丁父那层关系,所以对于张辅冒出这句话倒是不太明了,不过他大约也能猜到张辅应该是在丁那里吃了什么暗亏了,于是笑道:“公爷,这其实也不失为件好事。”
英国公张辅时没绕过来,抬头望着曹鼐有点茫然,不过毕竟人老成精,他很快便也就明白了。
给丁官职也好,让丁面圣也行,把儿子送给丁当学生也可以,都是把丁套牢在王振的对立面。就算丁办不成曹鼐和张辅想要他办的事,至于也可以让王振咬牙切齿,疑神疑鬼,或连丁这样的世侄都会背叛他,王振又能信得过谁?
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这话,英国公张辅没听说过,但道理却是明白的。
只要王振那边开始疑这疑那,阉党必然人人自危,那么歼灭阉党也jiùshì近在眼前的事了。
当然或是丁能办成他们所托之事,那自然就不必讲了。
“好,老夫便豁出去!”张辅拍大腿,终于应了下来。
其实还有深的层:勋贵和士林不见得关系就如何密切,曹鼐和张辅也不见得交情就如何深厚,他们之所以会坐在起,那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王振。这事当曹鼐开了口,也就由不得英国公不允,否则的话士林与勋贵之间的密契必定大打折扣。
张辅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不甘心。
堂堂英国公的儿子送去给个容城的破秀才当学生,谁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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