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地狼籍都是散活的内脏、肠子、尸体，血虽大渗进去土里，但那发黑的颜色却使方才那幕历历在目，至于血腥味不用去提弥漫在空气的那些了，单是大伙身上块块凝结的痂，不是自己的血jiùshì别人的血，那wèidào就呛了，谁吃得进锅里的肉？

孙伟在锅边，咬咬牙想吃点，突然向外奔了几步，狂呕出胃里堆早餐的残食。

这下呕吐的味儿混在血腥味里，是教人恶心反胃。

“这么有纪律性？”丁找回了他的匕首，抹拭干净了走过来，笑着这么说道：“作战就餐就不用列队唱歌，赶紧动手。”说着捞起块肉扔在笋壳上，用匕首切割起来，吃得有滋有味，“这肉炖到此时正好，不算太烂，不过马肉真糙，大伙随便弄点应付肚子吧……”他说着话，吃得也不慢，不会竹笋壳上那块怕有斤余的肉，已吃了三分。这场景对丁来说真就没什么了，作为个狙击手他试过潜伏时在恶劣的环境下进食。

胡山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的反胃感，也学着丁捞了块肉，咬牙吃了起来：“都他妈是苦人家的出身，过年都不见得能放量吃肉的，装什么斯文？都吃！谁他妈吃不下的，会弄些树枝编个扫帚，把这里扫扫……”

这下连刚吐完的孙伟也连忙跑去捞肉吃了，得了吧，扫扫？扫扫这满地残肢？还不如咬牙把肉吃了！

还真如胡山说的样，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又是青壮，没那么娇贵，其实也jiùshì心理障碍罢了。第口吃下去之下，那条马腿煮的大锅肉，不会也就吃没了。孙伟这没吃先吐的，居然提了把解腕刀，还想再去割些肉来煮。还好丁喝止了他：“战地就餐，不能吃得过饱，八分就行了。”孙伟才作罢了。

整理了下，丁冲胡山点了点头，后者便开始整队zhǔnbèi回城，至于zhègè杀局是谁布置的，该怎么了结，那是丁kǎolǜ的事件，也是回城之后再决定的事。

但事情往往总是不按人们的计划来进行。

马蹄声远远的响起，胡山伏地听了，翻起身来对丁说道：“只有骑。”

半晌那骑士就映入眼帘，胡山早已下令让那六个军士放下伤员，七人把握刀枪阵列于前，丁倒是寻了几把短柄的兵刃，zhǔnbèi作为投掷兵器来duìfù骑战。但奔得近了，却是烫伤了半边脸的陈三，骑着他那同样烫伤了半边脸的马，手上的刀还滴着血，鞍间系着两个首级。

见着丁、胡山，陈三滚鞍下马报道：“先生、大师兄，制住这畜生时已奔出五六里地，我扯住几个路人，把身上的碎银子给了他们，让他们去金鱼胡同报信，说去了还有赏钱，想来总归有两个人会去的……”

丁点了点头，这陈三倒是有脑子，没有凭着热血就冲回来。

但似乎好消息与坏消息总是对不离不弃的连体婴般，只听陈三又说道：“城门口他娘的出来十数骑，胡人装束，远远看着也是朝这边来，都是携着弓，不知是敌是友。我冲回来时遇着那些杂种，砍了几个，不过只捡得两个头回来……他们似乎又和那些胡骑撞上，我不敢耽搁，只听见惨叫连连还有胡人的喊杀声……”

这如同记重锤砸在丁心头。

难道因为自己的到来，大明与瓦剌之战要提前发生了么？

“先生！”胡山把搀住丁，紧张地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失血过了？”

失血过zhègè词还是从丁这里学来的，但丁听不太对劲，怎么象在问候妇女同胞天葵期间的话样……腰杆用力直了起来，摇头道：“没事，虽说以步对骑有天然劣势，但要把咱们留在这里，却也是不能！”

“战！”、“战！”这七八人刚刚以寡敌众杀退了近百杀手，真是气势如虹，纷纷响应着丁的话，绝无人后退。

丁甩了甩nǎodài，很快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不可能，就算大明与瓦剌提前开战，那些胡人要逃窜，也应该向北，而不是向东南面这边。不过，十几骑对这七八个残兵，依旧是个问题。

无论如何气势如虹，仗总要人去打，以步对骑本jiùshì劣势；人少对人是劣势；对方携弓而来，自己这边没有远程对抗的武器，加是劣势！(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血腥序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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