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六十七章更有强中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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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也先的暴躁，丁想了想却是对英宗说：“启奏圣上，臣要话与也先说。”在外人面前，丁这应有的礼节倒是周详的。英宗点头允了，丁便以汉话说出来，使哈铭来翻译，不然的话，当着英宗，丁和也先用蒙古话对答，象什么话？置英宗于何地？
“也先，先前说的，图万年的好名头落在书册上，你当真明白什么意思？”丁说完专门对哈铭道，“你就直译也先过去，别给我加什么太师的尊衔，你若是害怕，便就说是我说的。”
这话翻译过去，也先立时那对眼睛就瞇了起来，如要闪击杀出的眼镜王蛇般：“你唤我名字？你真当不敢杀你么？”
丁耐心等哈铭翻译了，方才笑道：“你真不明白？你现时可以给自己封许的官衔，但你死了之后呢？人们说起你，jiùshì也先；你可知道，汉高祖，唐太宗他们，或是汉飞将军、霍姚骠，宋岳武穆之类的英雄，便是千百年后，人们说起这等人，脑子里第fǎnyīng，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天可汗之类的尊号。草原上只有个人，有这样的本领。”
听着哈铭翻译了过去，也先从鼻孔里舒出口气来，缓缓放松了，却是道：“成吉思汗。”
也先和伯颜帖木儿对望了眼，眼中却就有了些不同的神色。
这说法本是源于伯颜帖木儿对也先的规劝，他之前也有跟也先提过，只不过那是被他们视之为极次要的遮羞布，他们看重的是钱粮的赏赐。草原上的人都活不下去了，也先又不是中原的读书种子，对于名留汗青的需求。远远没有解决温饱的期望高。
此时丁提起来，却jiùshì把这节放在重点来说：“据我所知，草原上，非黄金家族血脉称大汗的，都被视为篡逆，否则的话，你就不用立脱脱不花来当大汗了。”
这句哈铭翻译了过去之后，也先与伯颜帖木儿就bmò了。因为丁戳到了他们真实的创口，这jiùshì事实，没有什么比起事实有杀伤力。特别现在并不辩论bǐsài，瓦剌里也还没有清流来引经据典打嘴炮。
“没有吃饱的人，想吃饱饭；吃了饱饭的人，想吃酒肉；有酒肉吃的人，想要有女人、崽子；许女人。许崽子都拥有，而且也养得起。就想有自己的部落；当个人明白。不能再得到的时候，他会期待记后世记住他的名字。也先，你想要什么？”丁瞪着也先的眼睛，这么问道。
这次在哈铭翻译过去之后，也先并没有因为丁直呼他的名字而愤怒。
他沉思了许久，起了身向英宗告辞。和伯颜帖木儿zhǔnbèilíqù。
但走到帐篷口门他停了下来，却对英宗说道：“日头出至日头落处，往来的人来，吃了皇帝的盐米茶饭的人许。臣宰听见说。前番营里皇帝领出来大小四十万人……”他这是连民夫也算在起了，“……皇帝都不得济，你只得了丁的济。只有他守着这杆旗，守着你。他不守，乱兵杀过来，我怎么知道你是皇帝？到了这营里，有人使坏的，他用命去拼，不教你为难；不得他济，待我知道时，你就已伤心了。他如你身口般，我们两人坐着，不得他把话翻了，我看着你，你看着我，怎么得知道？我说的，你也不知道；你说的，我也不知道……”
丁摇了摇头对英宗说：“也先犯了痰，圣上不必理会他的疯话。”不知为什么，丁不愿意翻译出这话来。不单是他拿不准也先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番话，加重要的是，挟夷自重这种行为，实在有违他的本心。
谁知也先却对哈铭道：“你翻给皇帝听，句也不准漏。”他发了性，那身的杀气，不是哈铭抵挡得住。
哈铭只好翻译了，也先又道：“皇帝你若回家里去，在金台上坐着，把丁不要忘了，好生抬举。这样的英雄，皇帝你若不要他，他日回朝，把丁留在我这里，我来抬举他，我赐他女人、牛羊，我教他做千夫长，日后当万夫长。”这就不是顺口说了，连晋升道路都安排好了。瓦剌的千夫长可不比三分守望城七分屯种的大明千户所千户，千夫长那是统领千骑兵的角色，别提万夫长了。
“官人说的是，朕不忘了，朕必抬举他。”英宗微笑着答道。
也先点头道：“这么就好。皇帝你没下饭，我送四十只大羊来。”便和伯颜帖木儿辞了出去。过了半晌，就有瓦剌小头目送了羊来，自有哈铭等人去交割不提。
英宗和丁坐在帐篷里，都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你不要管那鞑子疯话。”丁说了这么句，转而对英宗道，“你真不想去草原？”
英宗摇了摇头，和丁商量着道：“前番大同的郭登说可以派死士助我脱身，不如以索要钱物为名，派人去大同寻郭登，你看如何？”当时没有答应，jiùshì说丁不在身边所以他不放心，这回丁在身边，又想着郕王，不知道也先下步要怎么办，要是被带去草原，那自然是千万般的不愿，所以便有了这心思出来。
丁听着晒然，英宗的军事才能，大抵和王振有得拼了。
当其时郕王还没登基，英宗还是天子，郭登图的是救驾大功，所以提出这么个行动方案；现时郕王登基，连刘安都被训斥了，郭登还敢这么干？再说了，当也先的军事水准是猪么？噢，不应该这么侮辱猪的军事水平，野猪集群冲锋连老虎都怕的。
应该得说：当也先在军事方面的水准是王振么？
突然提出派人去大同索要钱物，也先能不派人同去？看接头者神态表情，会不知道这里面有把戏？这些不重要，如果真的可以索要回大批财物，或许也先会因此麻痹也说不定。问题是英宗上huíqù大同。已让刘安他们，把殉国的宋瑛、郭敬等人的家产都清尽，又提了万两银子，大同哪里还筹得出许赏赐来？
何况现时，英宗已不是天子！还有少人听他号令？这都是个问题。
去了之后，几乎是必然的，没有少东西拿回来。然后赌也先不会对此有警觉？这不是作死么？这不是跟几十万大军从京师跑到边关，又撤兵，又改路，又跑到土木堡这绝地。极为异曲同工的军事白痴想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