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说罢,便研开了墨,取笔沾了,在那纸上写了起来,却是: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轻骑绝域催战云……
写了两句,便把笔递去丁。
丁看着却不禁开口道:“好字!”便提笔也往下写落: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写罢掷笔长笑,握着李淳的手笑道:“实在有愧秀才功名,这笔字,比起兄台有不如。”
那些混混看丁真的写得出字来,不禁愣住,却又叫嚣道:“这厮便是写得出字也是江洋大盗!”又有人煞有急智,“没错,他看不得同窗有钱,就把同窗全杀了,jiùshì那斯文……斯文败啥!”、“斯文败类。”边上有混混补充着,“对,jiùshì斯文败类!”
这时却有几个军汉奔了过来,却是原来使他们去叫人的,冲那李淳急急道:“大哥,快回营,俺们昨晚打抱不平,殴伤那小白脸,却是把总都指挥的侄儿,都指挥气得要疯了,正在四处找你,说是找着你便要教你huíqù撑船;找不着你,便要把你当做逃兵。”
当成逃兵这jiùshì大事了,哪朝哪代都是大事。
李淳顿不得与丁再说,连忙招呼xiōngdì便要回营,丁却扯住他,在纸上写下个容城的地址,塞给那李淳道:“小弟姓丁,与李兄虽是萍水相逢,却极投缘,他日若是有闲,还请到寒舍聚。”李淳点头应了,把那纸揣在怀里急匆匆便去了。
那伙混混看着大喜,刚才他们是担心若十几个军汉也成了丁帮手,那就不好弄了,现时看着那些军汉走尽了,个个擎出家什来,却是道:“这厮煞会作怪,先把他们放倒了,再交由李七爷和朱大爷处置便好!”
众混混皆以为是,丁也不装逼了,伸手把天然呆拔到身后,连鞘长刀握在手里:“敢递刀子过来,便只有个字,死。”那把把的尖刀,若是甲胄在身那当然是毫无意义,但对于街头斗殴,对并没有披甲的丁和天然呆来说,被刺中也是样会死的,丁可不dǎsuàn留手。
“刀下留人啊!”从那些混混身后有人高声呐喊。
最后面的几个混混回过头去,却马上便gāoxìng起来,因为来的就李青李七爷,在李七爷身后jiùshì朱虎朱大爷!身后还跟着十数北直隶的江湖好手,哪个名号说出去,不是响叮叮的好汉子?这两个过江龙,今天算是死定了。
“小的拜见诸家哥哥!”那几个混混头子连忙跪倒,磕下头去。
却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便有惨叫声响起,连绵不断。
那几个混混头子回头看着,气得眼角崩裂。
丁的长衫不知何时解了下了,挽在天然呆手里,他散了发,那黑色长发风中招展,赤裸着上身行走在雪里,长刀斜斜指地,刀上血槽中的血水,滴滴地洒落在雪地上,溅起个又个的小坑,在他身后,是五六个倒在地上抽搐的混混。
这不是因为丁嗜杀。
就算对着那些与瓦剌人厮杀过的军汉,丁都只是砍昏了他们,对着这些混混,他哪里有什么战意?何曾见过棋王会有兴趣,去虐街头巷尾的臭棋瘘子?那除了虐着虐着,把自己的棋艺弄臭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可能吧?
丁杀人,有他杀人的道理。
他脸上带笑嘴角微微上翘,偏身闪过把匕首,手中如雪练般的长刀,从下至上掠起,然后他走过了那个正在拼命把自己涌出的内脏塞入身体的混混;丁的长刀斜劈而上,在他前面的又个混混立时跪倒在地,他要比前面那个肠子内脏横流的伙伴运气好些,刀毙命,之后便再没痛苦。
“丁大侠!刀下留人啊!”被那些混混头子视为英雄的李青下子跪倒在地,膝行而来,不住叩头。而李青身后的朱虎朱大爷也毫不犹豫跟着跪下,苦苦求道,“丁大侠,您是何等人物,求您就别与这些蝼蚁计较了,当他们是个屁放了吧!”
那几个混混头子时没回过神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有人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狠狠咬了自己口痛得直哆嗦;有人到现在还没fǎnyīng过来,犹自还喃喃道:“他、他不姓丁,他jiùshì先前小的们说的,剑气冲宵、双剑合壁天下有敌、独孤求不败、情剑客无情剑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待从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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