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作者:荆洚晓
第一章督广西(五)
丁并没有制止bǎixìng对于乱兵的虐杀,就算乱兵被打倒在地之后,再也不复先前的嚣张凶残móyàng,不住的哀求哭泣,也不能使丁为他们开口说句话,这样的人,丁看过太了。
是的,jiùshì这样,很少有人能够凭仗着自己的骨气,在失去引与为傲的暴力和权势之时,保持着尊严和体面。能够这么做的人,能够在强弱地位被颠倒,仍然保持着自己尊严与人格的,他或她们,必有着强大的信仰,不论那信仰是伟大的,高尚的,例如苏武、文天祥、岳武穆、贞德,或是千百年后的卓娅、秋瑾、罗兰夫人等等;或是那信仰是邪恶的、自大的,便如后世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之流。
这些乱兵并没有什么信仰,当他们处于上风,便流露出人性里各式的暴虐;旦被打倒,他们就流露出人性里各式的丑陋。事实上,丁甚至很清楚地看出,那些正在发泄着心中愤概的bǎixìng,如果不引导,味地煽动,他们之中的大数人也将走向同样的道路。
丁用手里的长刀刀背,再次轻轻地叩击着文胖子左臂的铁盾。
清脆、机械、稳定的声音并不太大,但周围的民众,却渐渐地静了下来。
“父老乡亲,汝等可愿这等事,再来回?”丁举起手里的长刀,指着远处几角已着了火的屋檐、黑烟生起的宅院、长街上倒仆的bǎixìng尸身,“匪来是祸。兵来又是祸!兴,bǎixìng苦,亡。bǎixìng苦!”
不知身后那些bǎixìng里,是哪个略为读过点书,还是福至心灵的,在bmò和悲伤的人群里,却突然高呼起来:“您是大明的广西总督!俺们是大明的子民!大人您可要护着小的们啊!”这话却是得了许人的响应,“大人不要走啊!您要留在怀集,护俺等县老小平安啊!”、“跟着大人。俺不怕!谁祸害人,俺就揍死丫的!”、“对!跟着大人,俺们不怯这些贼厮鸟!”
文胖子倒是极识趣。大声吼叫道:“静静!好生听着,吵个鸟啊?你们知道个屁!大明?朝廷给了咱家侄少爷什么?个衔头,些工匠,还有点粮草。个兵也没有!是真的个也没有!侄少爷就带着咱家这些家人。还有门下的学生来广西的!要是朝廷有给兵马,你们以为唱戏啊?他娘的,谁会个广西军务总督,就这么来怀集?咱家侄少爷要管整个广西,就在你们怀集不走,其他州府怎么整?”
这话虽糙,可简单易懂,时间那千余民众便都静了下来。如死般的静默。
渐渐地,但有了低泣的声音传来。那是对于自己未来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谁也不愿任人宰割,谁也不愿由人蹂躏,但文胖子的话却无情击碎了他们所有的憧憬,有人哽咽着叫道:“可俺纳了粮啊!官府怎么能不管俺?”、“俺不懂,俺只是个种地的,丁大人咋能就不护着俺们啊?”
丁再次提起刀,轻轻地叩了叩文胖子臂上的铁盾。
“朝廷没人敢接差事,学生接了。学生也没有躲在广东,等贼人走了,再装模作样跑过来。”丁的声音不大,但渴望自己的命运得到庇护的民众,却屏着气息不敢发出丝声音,以免听漏某句可能左右自己未来的话,以至使唤得丁的声音,竟在这千人里,如此清晰。
丁把着刀,对身后这些bǎixìng笑着说道:“学生要挺身在前,护卫汝等。可是学生也只得个头,两只手,箭射刀砍下来,也是会流血,也是会死……为民而死,何必惧?只不过学生死了,诸位父老乡亲,却就要宽恕丁某了,那实在就护佑不了诸位了。除非……”
“除非什么?大人快说啊!您要怎么样,俺全听您的!”、“是啊,俺家有三个娃,大人您要没兵,我送二娃给你牵马!”、“俺还有点米,俺捐二斗,不行,三斗也成!”、“俺是做成衣的,认捐十套上好衣帽!”、“学生虽是读书人,但若大人不嫌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愿投笔从戎!”
只有被战乱祸害怕了的人,才懂得和平的可贵。
也只是在战乱中受尽了罪的bǎixìng,才愈加渴望位强大的首领,来带领他们,例如面前这位带着他们杀贼保家的丁大人。丁笑了起来,这jiùshì他想要的效果,他没有再拐弯抹角地说什么了,而是开口便道:“好,若是诸位父老乡亲信得过学生,听学生的安排,那么以后谁敢来动这怀集县,必要教他头破血流!”
“俺们全听大人的!”、“对,谁不听大人,俺揍死那厮!”这种的言论,在汹涌的民情之下,纷纷被高声呼喝出来,甚至有人还叫嚷道,“俺们jiùshì丁大人的子民,俺们只听大人的!”、“没错,皇帝老儿都不管俺们,只要丁大人这等不怕死的清官,才会来这里救bǎixìng,这怀集从今往后,俺们只认丁大人!”大约在底层bǎixìng的心里,清官必是好的,好官必是清的。
但渐渐地,他们便静了下来,因为有个声音在响起,zhègè声音怀集的bǎixìng在近期里都听得了。连骑在墙角的孩童,也忙不迭手地爬了下来,缩在墙角里或是躲闪在大人的身后,以求让自己沉溺于恐惧的心,有个依靠。
那是战马的声音,还有大斧拖在青石板路面上的刮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