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柳铭的颈间慢慢现出条红线,正在不断地喷血,那红线越来越大,鲜血有了泄泻的空隙,终于不再喷迸,而是从那红线间涌出,“的”声闷响,却是柳铭的人头,从颈上跌落在楼板上,砸出来的声响。
他的头就这么掉下来,脸上还带着先前的不屑与嘲讽。
“失礼了。”丁微笑着说道,“学生真的不会比试,只会杀人。谭风,这得缝三层,行不行?对,肌肉对肌肉,皮肤对皮肤,慢慢来,不急。”他说着,边指导半跪于地上,正在给他缝合创口谭风。
直到谭风满头大汗的打好结,绞断羊肠线时,整个酒楼,近乎二百人,直保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这怎么可能!”、“柳、柳前辈这是、这中……”这下子轮到那些白莲教徒慌乱和手足无措了。唐塞儿头都是血,看上去极为可怖,在沾污了血污的面孔下,她咬着牙,对之于丁,有着深深的恨意。
“先生方才完全可以避开这刀。”这是双手圈在袖子里的刀圣海茄茄走过来,含笑这般说道,“以先生的步法和速度,我不以为在那瞬间,不能避开这刀。”别人都认为丁死定的时间,只有他稳稳地坐着没有开口,以他的眼光,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就已看出柳铭是个死人了。海茄茄之所以这么问,是他不明白,丁为何要挨这刀。
“除了至亲师长,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让我跪下。”丁赤着上身,块块绝不夸张,便充满力量的肌肉,使得他看上去,跟方才穿着儒衫完全jiùshì两个不同的人,“人,生而平等,除了对于自己的长辈、先人之外,安能屈膝事人!”
他的声音不大,受伤之后,丁也不愿过于用力嘶吼,但这酒楼的上下二层,都足够静,静得让每个人,都能听清丁的话。海茄茄闭上了眼,半晌才睁开,却又问了句:“当日在十万铁骑里,面对也先……”
“可着死,无跪着活。”没等海茄茄说完,丁已然给出了dáàn。
海茄茄便笑了起来,摇头道:“先生,过了,见着皇帝或是圣旨……”
在边上的谭风抢先答了:“当今每有旨意,必因家师为战被创,脚腿有疾而赐免跪,圣旨皆有档可查。”这下,香山酒楼里便愈静了。
这时却听唐赛儿开口道:“海大侠,请您出手吧,不论结果,令公子的病,圣教必定……”
“我杀不了先生。”海茄茄回头向着唐赛儿说道,“不,不是因为先生的气节、风骨而不忍下手,这是另层的事了。三姐,你想岔了,若是切磋,海某斗胆夸口……”他向丁略致意,接着说道,“必能胜之!然若生死相搏,先生必重伤,而海某必死,必死无疑。”
他看着唐赛儿迷惑的眼神,摇了摇头道:“先生是先斩了柳铭,而后才中刀的。”在场众豪雄,无不倒吸了口冷气:这得快的刀啊!不是同时命中,而是丁已斩了柳铭之下,才被对方身体的惯性斩出的刀所伤!
丁并不是江湖高手,也从不是擂台上的拳王。他的刀没有胜负,只有生死,这是战阵间的刀,是杀人的刀,他先杀了人,才去闪避对方的攻击,这便是沙场男儿铭刻入骨的血性!(未完待续……)
第五章忠义无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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