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目光明亮，细细打量了番这枚黑色果实，也没有用手去触摸的意思，只是凝视不语，似乎若有所思。倒是那散修的中年男子心情急切，稍等了片刻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怎样，我这枚黒铜果不错罢，这可是我在阴州北方的高巫山中九死生，好不容易才摘下的，看看这品相，少说也能值个十……不，至少也能卖十五个灵晶吧？”

沈石bmò了片刻，将这只装有黑色果实的木匣往那位散修身前轻轻推了过去，那中年男子怔了下，愕然道：“怎么说？”

沈石笑了笑，道：“这位客人，很抱歉，这东西我们天楼不买的。”

中年男子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只是还不等他发火骂人，沈石已经开口道：“因为这匣中之物，并非是在神仙会公布天下的《鸿蒙药典》中排名二品灵草的黒铜果，而是高巫山里特有的种杂果，名叫黑蛇果，并无任何灵力蕴含其中，不管是对修士修行，又或是炼丹配药，都是毫无用处的。”

那中年男子呆了下，脸色大变，双眼瞪了老大，其中隐隐带了几分血丝，露出几分凶光来，恶狠狠地道：“混账小子，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沈石脸色不变，在那里面色从容，倒是在柜台另侧的小红姑娘闻言，却是改之前和颜悦色的神情，面上神色下子冷了下来，淡淡道：“这位客人还请慎言，天楼虽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以和为贵，但本楼既然是玄阴门的byè，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随随便便就欺负了去。”

这玄阴门三字旦入耳，那中年散修男子身子震，凶恶气势登时便消散了大半，只是脸上兀自还残留着几分愤怒不甘。要知道如今这世道，修真界里的修士有没有门派出身，门阀弟子与普通散修，那地位真是差距极大。纵然散修看着人数极，但如此之的散修中除了极其罕见的些个奇人异士，绝大部分人都是在修真界里垫底的角色，他们是万万不敢招惹修真界中成名门派的。单以实力论，这些在如今竞争激烈无比的修真界中能够存续至今的修真门派，实力都是不可小觑，何况在阴州这里名声赫赫的玄阴门，纵然还比不上修真界四正七玄那些个顶尖名门，但对比起这些修真界最底层的散修，那真是巨无霸般的存在，随便伸个指头也碾死了他们。

沈石笑了笑，也不在意zhègè散修不久前的凶恶，从小到大在这天楼中长大的他，类似的场景也不知看过了少，只是淡淡笑，对这位中年散修男子道：“你若不信我的话，那我问问你好了，你说这果子是黒铜果，请问是如何认定的？”

那散修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通体玄黑，大如指头，生于深山阴湿之处，成熟之后果有异香，富含灵效，是数种灵丹炼制必须的灵草药物。”

沈石笑道：“不错啊，鸿蒙药典背得挺熟。”

那散修被夸了句，面上神情登时和缓了许，露出几分得色，哼了声，道：“fèihuà，我们这些散修行走江湖的，什么都是全靠自己，妖兽太过厉害难以围猎，数时候便只能靠采摘些灵草灵果置换灵晶来修炼，若是眼光不准，那还得了？”

沈石笑而不语，将那木匣子又向他推近了几分，道：“天下灵草何其，光是鸿蒙药典上有记载的，便有万三千七百五十种之，其中数便是这般简略说上几句的。你且再细看看这黑果表皮，嗯……拿起来，对着光亮处仔细看看。”

那散修怔了下，面上露出几分狐疑之色，迟疑了下，还是慢慢拿起木匣，半转过身子对着大门处光亮的地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看了起来，嘴上兀自念叨着道：“这明明jiùshì黒铜果，非要胡扯什么黑蛇……”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却忽然窒，也jiùshì在zhègè时候，从他身后传来那个少年淡淡的声音，道：“看到了没，那光亮表皮之下，是否有道黑影纹理，隐约扭曲，形如条黑蛇的móyàng？”

中年散修男子身子僵住了般，举着木匣子半晌没有fǎnyīng，双眼死死盯着手中之物，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只是身边那个少年的声音仍是平静地传了过来，道：“真正的黒铜果乃是玄黑之色，并非是这种黑中发青的光泽；还有药典中记载的大如指头，其实是指小指，这枚黑果实在太大了些。除此之外，黒铜果之所以罕见，除去长在深山老林僻阴之地的原因外，最主要的便是它成熟之后，果实的香气浓烈异常，不消久便会吸引到山野妖兽前去采食，所以这市面上才少见此种灵果。而zhègè嘛……”

沈石微微摇头，笑了笑道：“香气太淡了。”

此刻那中年散修男子已然是木然无语，额角冒出几分冷汗来，却是半天句话也说不出，看着他的móyàng，沈石微微摇头，没有说什么，转过头对重新露出笑容的小红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走开了。

天楼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排热闹景象，沈石在人群间穿梭而过，当走到大门口时偶然回顾的时候，却远远望见在那处柜台边，小红姑娘已经走开去接待另位想要卖东西的客人，而刚才的那个中年散修男子，仍是失魂落魄般木头样呆立在原地不动。

沈石嘴角微微扯动了下，不再看，转身走出了天楼。

（明天开始就进入正常节奏吧，争取天天两！如果我的速度跟得上的话……明天新会在早上十点吧）

第二章鉴果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