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仙作者:萧鼎
第一百二十五章昔日古曲
老白猴统帅的这支青蛇妖军，在灵猫部族的山下驻扎下来后，就直按兵不动，这与年以来妖界部族间互相争战时候旦对敌jiùshì赤裸裸冲上血斗厮杀完全是两个样子，虽说在老白猴将令之下，妖军里的小妖们都还算老实地呆在军营里，但是些私下议论不满声还是不时传了出来。
有yíhuò不解的，有好斗难忍的，的是背地里对老白猴讥讽嘲笑的，往昔在天青蛇妖部族之中，许年轻妖将妖兵们就不太看得起老朽的老白猴，若不是青蛇之主玉霖娘娘看在他是老臣子的份上格外优待并看重，怕是老白猴早就不知被这些年轻力壮的后起之秀们踢到哪儿去了。
而这次青蛇部族大败赤虎并灭族之，全军士气高昂无比，个个年轻妖将们都嗷嗷叫着恨不得立刻杀过黑水河，冲向黑凤老巢凤鸣城，将那青蛇脉的天字第号大敌黑凤部族举歼灭。谁知玉霖娘娘不知为何，却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停止北上，改往攻打黑水河南岸这些不起眼的小部族。
真是见了鬼了，这些小门小户的小妖族，平常青蛇部族都不带正眼看他们的，理会他们作甚？好吧，其实是就算打下这些部族，也分不到少油水，哪有打黑凤那个庞然大物来得刺激？
真要打下凤鸣城，青蛇妖军从上到下，还不得个个都爽翻天，杀妖到饱，抢货到软，光是想想都让人受不了，结果却是场空。
玉霖娘娘那是决然不能也不敢怪罪抱怨的，定是有某个奸诈糊涂的蠢货对她进了谗言，鉴于如今每个妖将都是纷纷请战，这罪名显然是要落在老白猴头上无疑了。
这老猴老了老了，还不消停，不让大家去打黑凤，那也就算了，结果带着众人马来到小小的灵猫部族山下，居然又是副怂样不敢开战，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妖族啊？
种种风言风语，在这只妖军中私下流传开来，沈石少也听到了些。说起来，他如今在妖族这里的身份，jiùshì鬼巫族了。虽说他当初根本不知道这所谓鬼巫究竟是什么来历东西，但要紧光头也顾不得那么，先是口咬定了再说。不过事后他还是去悄悄打听了下，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鬼巫族，其实算是妖界诸部族中相当奇特的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鬼巫与其他妖界部族不同，很少有同类聚居的现象，他们往往是单人独行，传承也是十分神秘，据说都是些十分诡异的巫法，其中以毒术、蛊术、黑巫术居，甚至偶尔还会有些鬼巫会用出罕见的召鬼异术，操纵尸骸亡灵，令人毛骨悚然，据说鬼巫zhègè名号jiùshì由此而来的。
哪怕是以妖族这般残忍好杀的种族，对上鬼巫这种不知为何也归属于妖族中支的同伴，自古以来也数人都是敬而远之，甚至是厌恶居。
沈石背了zhègè身份来到青蛇部族，那些道行高些的妖将们看他道行低微，不放在心上，普通的妖族小兵们却是个个对他敬而远之，不过这倒是让沈石省了不少麻烦，这些日子来，他在妖族中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个是老白猴，另个jiùshì那个头脑简单的猪妖沈石了。
在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之后，其中不少还是他无意中路过听到的，没bànfǎ，低阶的妖族小兵实在是带了太妖兽粗蛮的痕迹，点都不知道掩饰，大大咧咧大大声声地便抱怨了出来。
沈石算算日子，来到这座灵猫部族的山下已经扎营了三日，至今老白猴仍然没有开战的意思，确实有点不太对劲，也难怪小妖们满腹牢骚。他心里这般想着，便dǎsuàn去找老白猴问问，看他到底有什么dǎsuàn。
沈石先是去了军营里老白猴的住处，结果扑了个空，老白猴并不在此，找旁边守卫的小妖问了下，在那个小妖兵脸嫌弃厌恶，好像跟沈石说句话就会被沈石身上传染过来大堆毒虫脏东西样的眼神中，沈石艰难地得知老白猴好像抱着酒坛又去哪里休息了，看那方向，似乎jiùshì前几日自己去的那个小树林。
他随后转身离开，不再管身后那个如释重负的小妖，路又来到那个小树林边上，举目看，见四周果然安静无人，并没有看到老白猴的身影。沈石皱了皱眉，正想是不是不在这儿的时候，忽然听到在树林稍深处，传来了yīzhèn低沉沙哑的歌声：
开天地……破鸿蒙……圣妖出……万世宁……
那歌者声音嘶哑如黑鸦，低沉而难听，但不知为何，沈石却停下了脚步，凝神听了下去，只听着后头的歌声在最初的几句后，忽而高昂，虽然仍是沙哑，却竟然了股苍莽古老之意，有慷慨豪迈处，隐隐透着丝睥睨世间的桀骜，年深月久之下，千百万年之后，昔人意气，竟似仍在眼前。
笑世间……尽蝼蚁……惟吾妖……永不朽……
披坚锐……斩敌首……血滔滔……渴将饮……
……
他转过两棵大树，便看到了在那处树干之下，个佝偻的苍老身影抱着那个酒坛，手拍击坛口，边仰首轻唱，老朽的猴脸上肃穆凝重，凝望青天远空，眼眶处，眼角微微有亮光闪动，似正缅怀先祖往事，沉浸而不能自拔。
沈石默然凝视着他，过了会，轻轻咳嗽了声。
老白猴身子震，转头向他看来，先是怔了下，随即猴脸上露出丝笑容，向沈石招了招手，道：“小石头，过来吧。”说着像是不经意般，随手揉了揉眼睛，将那点晶莹的水渍擦去了。
沈石走到老白猴跟前，在他对面另棵树下坐了，皱眉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好好的石头不叫，干嘛突然叫我什么小石头了？”
老白猴嘿嘿笑，道：“你这家伙，从黑狱山被带出来到现在才久，我好歹也活了百了，叫你声小石头有什么？”
沈石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时无语。单以寿数论，妖族因为天生体质强悍，其实要比普通人族会活得长久些，那些高阶妖族血脉就不说了，便是低阶普通的妖族，通常也是人族凡人寿命的两倍以上。
只是如今的妖界战火纷乱，厮杀血斗司空见惯，数妖族若非死于战事，也很容易因为各种原因带些或大或小的伤，大数都很难活过五六十岁。所以似老白猴这般，如今能有百十岁高龄者，在普通妖族中真的算是罕见了。
不过此刻老白猴搬出zhègè来说事，石猪也是没bànfǎ，只得;地道：“随便你了。对了，刚才你在这里哼哼唧唧的好像是在唱歌吗，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本事？”
普通妖族大摆脱不净出身妖兽的那些粗俗习气，像歌曲这种显然属于高雅情操的爱好，沈石还真没从其他妖族嘴里听到过，平日里在妖族生活中，他听到的般都是彼此怒斥喝骂：老子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抢了你的老婆给我生崽之流……
老白猴也不急着回答，却是先反问他道：“你听了这曲子感觉如何？”
沈石正色道：“难听，非常难听！”
“啪！”老白猴直接把手中的酒坛砸了过来，沈石hāhā笑，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凑到嘴边本想喝上口，但才靠近脸庞，便觉得股酸气扑面而来，顿时便打消了zhègè念头，随手将酒坛丢回给老白猴，笑道，
“你那破嗓子，唱什么不难听啊？话说我从前还真没听过你哼曲呢，这曲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