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仙作者:萧鼎
第一百二十六章握手
第百二十六章握手
凌春泥半跪在地上干呕了半晌,这才渐渐缓了过来,只是看去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白的有些吓人。她茫然发呆了下,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回头看了眼,只见沈石从刚才开始就直靠着墙壁,看去有些虚弱地着,脸色很是难看,似乎下刻就要倒下来的样子。
凌春泥吃了惊,连忙起,刚走出步又看见自己身上大片的血迹,眉头皱了下,随即快步再度跑回那间破屋,迅速地又换了身衣服,不然如此满身血迹的走出去,只怕时半会便被人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
等她第二次出门快步走到沈石身旁的时候,身上那套沾染了血迹的衣服已经换了,便是脸上也稍微整理了下,虽然发鬓仍有几分língluàn,但最重要的血迹已经抹掉,看去勉强算是可以出去见人了。
沈石目视着zhègè突然变得bmò无言的女子,快步地走到自己身边,然后言不发地搀扶住他的手臂,两个人相互依靠着,就向小巷外头走去,身后只留下了片狼藉与凄厉血污的惨景。
没过久,他们两人便出了这条小巷,当明亮的光线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谁注意到他们两个人。
凌春泥咬着牙,支撑着沈石的身子低头向旁边走去,沈石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困意yīzhèn阵地上涌,感觉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迫不得已低声道:“快找个僻静无人可以休息的地方。”
凌春泥抬头看了他眼,只见沈石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不禁也吓了跳,慌乱之下,举目四望,她在这偌大的流云城中本来也只是个如蝼蚁般的卑微小人物,挣扎求生而已,唯能算是家的jiùshì那条巷子里干娘的小破屋而已,至于外头暂居的房子,不过也是别人替她租下的,如今自然也是不可能再去了。
正急切处,她忽然看到前方大街路旁有家门面十分气派的客栈,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安山客栈。
凌春泥深吸了口气,咬咬牙当机立断,便扶着沈石向那客栈走去,沈石有些疲惫地抬头向那边看了眼,眼底掠过丝犹豫,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进了客栈,旁早有人迎了上来,只是沈石与凌春泥这两个人此刻的móyàng颇有几分异常,那边过来接待的掌柜边嘴里说着客套话,边则是不停地用目光打量着他们。
凌春泥开口道:“我们要住店,开间干净的房。”随后看着那掌柜虽然边点头答应但眼中却似乎还有几分yíhuò之色,凌春泥迟疑片刻,低声道,“我……相公他出城采药,路遇妖兽激战,受了点伤,需要静养。”
那掌柜“哦”了声,脸色顿时平缓下来,这流云城乃是修真大城,修士云集,每日里来来往往的修士不知凡几,似这般在野外受伤回城休养的事也不少见,当下疑心尽去,便安排了在客栈二楼的间屋子并吩咐底下的伙计带凌春泥与沈石过去。
到了楼上,伙计将他们带到之后,很快便告辞退下,凌春泥才关上房门,便听到身后咯噔声,却是沈石已是支撑不住直接摔倒在地。
凌春泥大吃惊,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时间花容失色,连忙跑过去扶他,但见沈石双眼紧闭,却是时间已是人事不知。凌春泥心下是惶急,连忙查看沈石身上,但遍查他的身躯,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处,而再回看沈石,凌春泥发觉这男子虽然昏厥,但呼吸上还算平静和缓,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危急的móyàng。
凌春泥心下稍安,长出了口气,不过沈石此刻倒在地上当然也是不行,她看了眼屋中情况,见屋内靠墙放着张床铺,扇窗扉开在不远处,她便弯下腰,有些吃力地去扶着沈石身子,将他慢慢往床铺那边挪去。
说起来凌春泥也算是个修士,只是她这样个散修境界很低,如今不过只是炼气境,而且所修炼的法诀也很奇怪,是门从半张《梦昙图》上领悟出来的怪异功法。这种功法包括梦昙图都是她干娘年前无意得到的,日后也就传给了她。
只是这无名的功法,凌春泥私下自己叫它梦昙诀,确实是十分诡异,修炼之后并没有像绝大数修炼法诀那样会锤炼增强修士的肉身,功效或许有点,但很不明显,最为显著的用处却是让修炼过后的女子容貌身材渐渐妖媚美丽,有股天然媚惑的诡异感觉。
但是在开始修炼时她们母女两人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本来也只以为这不过是大千世界里无数千奇百怪的修行功法中的种,正好女子爱美,加上她们本也没什么机缘境遇,不过都是凡人而已,所以也就jìxù练了下去。
然而数年之后,凌春泥的干娘身上却突然出现了异状,原本柔媚美丽的个女子在短短段时日内迅速地被吸干了所有生气,变成了个如骷髅般的苍老女人。她们这才醒悟这门法诀也许是门极其邪恶诡异的功法,那种能让容貌变美的功效竟是以透支日后的生气为代价的。
这般情形下凌春泥自然不敢再jìxù修炼,毕竟干娘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然而不知为何,哪怕她已经停下修行,但自己的身子容颜却仍是日复日的娇媚美艳下来,不过除此之外,她的身子并没有像大数修士那样获得太过强大的力量。
这也是她面对强大些的修士便几乎毫无抵抗之力的缘由,因为事实上她本身的力量几乎与凡人无异,所以此刻哪怕她去搬动沈石的身躯,都会觉得有些吃力。
不过到了最后,她还是咬紧牙关,点点地将沈石挪到了床上,随后已经是满头大汗的她喘息片刻,先是掀开被子为沈石盖好,又出去打了盆清水,用毛巾沾湿拧干了,坐到床边,为沈石轻轻擦拭了起来。
那张年轻的男子脸庞,安静地呼吸着,曾经沾染的血迹污秽,都被凌春泥清净。
她小心而仔细地擦拭着,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屋外的世界似乎已经被远远隔开,只剩下了她个人,还有眼前的zhègè安静沉睡着的男子。
天光流动,喧嚣起伏,看着那日头高起,看着那光影移动,从清晨到日暮,从傍晚到夜深,有星有月有微风,拂动了谁的发梢,掠过了谁的眉间?
似场梦。
沉醉却不愿醒。
所以睁大了眼睛,直凝望。
所以忍不住握你的手。
有淡淡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