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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汴梁误 第九十二章 马前街李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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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张显毕竟皮薄,只敢说话,没敢动手。

小使女毕竟年纪还不算大,不知道征夫之妇,将来悬望良人之苦。爱郎战死沙场,将来数十年午夜梦回呜咽之痛。只是为张显每句发自肺腑的话所打动。只是为张显这种汴梁城中绝对看不到的男儿气概而深深迷醉。

如此男儿,岂能不是良配?张显虽然没有居官。却有出身文字,大宋武阶已经攀到了三十三阶,比高忠武的阶官都高。只要恩主萧言用事,随时都可以得差遣的。家世清白,未曾婚配,而且必然是在汴梁居官的,安家也在汴梁嫁出去到相州当媳妇,也是小使女不敢想的。

又是如此堂堂表,凛凛躯,球场上万众瞩目,说出自家良人是谁哪里都有面子。而且还如此诚实可靠温柔体贴。副绝种好男人的模样。自己个瓦子里面长大的女孩子,就算是有点体面积蓄,还能期许到好的么?

萧言深情泡妞之策,大获成功。

不过几天,两人已经吞吞吐吐的互许将来了——大宋不象后世,就算可以出籍使女自择夫婿,也算是自由恋爱种。可都是冲着结婚去了。再没有两人之间谈个年两年的道理。双方合意,男的愿娶,女的愿嫁。几次差不就可以定论,

旦到了这个可以以身和未来托付的时候,就可以说些比较私密的话了。而且这个时代,女孩子旦认准了你,当真是全心全意为你着想。哪怕张显就吞吞吐吐的说出自家恩主处境,看能不能通过对方恩主沟通官家,自陈于御前。女孩子都会竭力帮忙想办法,觉得自己受了利用的心思浅自己不是也捞着个好夫婿了么?张显如此实在还有点腼腆的军汉,如何会欺她?不用说萧言那孤心苦诣,转战绝域。但是回汴梁却为人压迫,不得为官家效力的高大形象,早就在那小使女心目中竖立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人总是有点英雄情结。就算自己和英雄不沾边,但是得便为英雄出点气力,个个还都是心甘情愿。

今日张显在白天就赶着和小使女会,说的就是这比较深的事情了。

听到萧言动问如何,张显的脸忍不住又有点红。不知道想起约会过程当中什么事情。当下吞吞吐吐嗫嚅道:“玉钏儿说了,定设法。小姐最为疼爱于她,有些话大着胆子也就说出来了…………成数是不敢保的,但有份力,便尽分力。等她的消息就是…………有消息,就通过火头传出来,那火头和她沾亲,最可靠不过。”

萧言笑点头。

有这句话便是成了,以萧言现在处境,以李师师皇家二奶的身份。自然没什么确保可以登堂入室的绝好手段。别人在殚精竭虑,萧言何尝不是将每种可能都运用到了极处。也指望着能有三分运气。自己在这汴梁,本来就不可能将切都掌握在手中,现在这般,已经是做到了极处。自己路走来,不都是这么惊险万分?

这贼老天,时半会估计还不想收了老子,在这汴梁城,也是般直到有天,老子终要将所有切命运的变数都握在掌中,让你这贼老天也只能干瞪眼

除了这个小使女玉钏儿外,自然萧言也用了些别的手段辅助。比如那个教养李师师长大的妈妈,这些日子也很使了不少钱。而且都是能砸死人的数字,将来功成还要,说不得萧言还让她三分足球之戏的股份,让她能富贵终老。这妈妈也答应全力周旋效力。李师师少还要赏她这么点老脸。

等身周人都在为萧言说话,李师师就是再不情愿,也总能会上会罢?能不能沟通这条门路,让李师师帮忙,就是萧言自己的事情了…………

张显是什么性格,萧言清楚得很。既然他都说出这番话,说明前头花的功夫没有白费,已经算是功成。这马前街李师师攻略第步算是达成,顿时心情就好了不少。

当下笑问:“女孩子都这么许你了,你又许了这玉钏儿什么?

张显脸色加通红,头都快扎到裤裆里面去了:“属下还能有什么说得?厮杀汉出身,将来不知道骨头抛在哪里,有女娘对属下如此,属下何能轻弃于人?高堂不在汴梁,到时候只能拜求显谟为媒,到时候此间事了,显谟得以大用。求显谟赏几日假,回相州接了老人前来,风风光光迎进门,许她绝不负心就是,属下穷军汉,还能拿出什么来?”

萧言淡淡笑:“为国厮杀,还要当穷军汉,那就没天理了。放心,切有我。定让这些儿郎们个个将来平安喜乐,就算上阵,也能了无牵挂…………我这话说得差了,家中但有高堂妻儿,岂能没有牵挂,我们所做切,哪怕临阵拼命,也就是为的他们直能平安喜乐罢了…………”

张显神色肃,起身叉手行礼:“显谟说得正是俺们所行切,就是为的自家双亲,自家妻儿,自家亲族,不遭遇燕地离乱命运显谟领着俺们卫护这切,俺只在显谟麾下效死到底罢了”

萧言笑着摆手让他坐下,关切的动问:“这玉钏儿要脱籍成家,容易不容易?要少赎身钱?我知道你是没什么钱的,麾下这帮家伙也只够吃饭。这要此间事了,能立足脚步。经营起这么个足球产业,再加上檀州东川洼那头,又其是为自己装腰包?我能用少?自然会对大家有津贴的…………玉钏儿如此,再不能让她为这脱籍赎身的钱财上面烦恼,都我出了”

萧言纯粹是番好意,却没想到张显笑道:“却用不着显谟破钞了…………玉钏儿说了,她们小姐早就替她们都立好了脱籍文书,随时可走。只是不断叮嘱她们要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家,至为亲厚的还得她亲自过目验了才肯放心…………她们小姐还说了,不要只想着别人权位风光,要是能平淡安稳度日,夫家不欺心,才是最大的福气。她若在,还能为玉钏儿她们撑腰,她若不在,就全仗着夫家人品了…………不仅不要脱籍的钱物,往日的积蓄自然不会动她们的,李小姐还要贴补笔,怎么也要她们在夫家能挺得直腰…………俺自然是不会贪玉钏儿财物了,养家是男人的事体,指望女人贴补是什么道理?只要她不为难,也就罢了。”

萧言嗯了声,淡淡点头。面上神色宁定,脑子里面却是转得飞快。从这玉钏儿话语当中分析李师师这个人。李师师连同她的心腹使女都已经脱籍,这毫不奇怪甚至理所当然,李师师是何等身份,行院瓦舍的妈妈如何能拿捏得住她?对自家使女倒是教导如此,副淡淡的伤春悲秋以归去为乐的样子…………难道李师师觉得赵佶还不是足够好的靠山么?她到底要的是什么?难道就是安稳平淡的生活?这是矫情,还是真的心头所思?在这上头,到底有少可以利用处?

种种念头纷至沓来,不过萧言也爽快,马上就甩甩头不想了。现在琢磨这个没用,什么事情都得步步的来。等确定可以在李师师那里登堂入室,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罢

他在那里沉吟,张显还觉得萧言不大满意他和玉钏儿互许终身。让他是出去完成任务的,比如军令。他抱回家个媳妇儿成什么道理?但是他又不是欺心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显谟,你说俺们配得好的,可属下觉得,玉钏儿就已经够好,已经和属下足配得过了,属下荒唐,还请显谟责罚。”

萧言嘿了声,又好气又好笑。说句点都不矫情的话,张显和貂帽都这些儿郎,他真是当自家兄弟般看待。丝毫没有用权术驾驭他们的意思。要是连身边死士都琢磨着怎么操控才能牢靠,这上位者未免也当得太失败了。自己丝毫没有在这个时代化自家为天下的意思,学那些帝王心术未免太过无谓。只是单纯的觉得张显这般的好男儿好汉子,虽然不幸了身的纹身,的确是值得好的这个时代的女孩子。

可是别人情愿,萧言也只能凉拌。

他拍拍张显肩膀笑道:“你情愿就好,成家立业,我岂能不乐见其成?不象我,现在内宅还没摆平…………”

说起内宅里面自己还不能吃的小哑巴,还有那个恩怨难分,球场上总对自己亮鞋钉的郭蓉郭大小姐,萧言当真是满把血泪。

这话张显可不能接口,只能唯唯。转眼之间,没想到这位萧显谟又露出了和那些家将般的脸贱笑,眼睛也下弯成相当之猥琐的形状。用肘子拱拱张显,色迷迷的打听。

“我说…………这次约会…………亲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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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街那座大宋闻名的行院小楼之上。李师师的闺房当中,案头菱镜之内,映照出来的就是副如花容颜。

比起那位美得都近乎狐狸精也似的茂德帝姬,这张显得略微有点素淡的清丽颜自然略略有点不如。但是眉宇间那自然清朗,那宛转低回,那善解人意的味道,却远远过之。

这是张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安心舒服的女子容颜。

正是李师师。

比起不足十八,已经算是大龄未出阁女儿的茂德帝姬而言,菱镜中这张容颜,已经是二十有三了。在后世这还是个可以撒娇的女孩子年纪,但在大宋,已经能算是贵人身边的明日黄花。

难道就这样天天的任其老去,却始终无依无靠,最后沉沦碾落为泥?

虽然枕边人是大宋最有权势的那位,可是聪明如李师师,却知道这不会是她的归宿。

自幼聪慧,容颜也算不凡的李师师,从小受到的是最全面最严格的教育。不亚于个大宋金明池中唱出的文臣士大夫佼佼者。往来当中,也是大宋最顶尖的人物。最后为大宋官家所看重。

可是这些年酬应下来,李师师却越发的看出这些朱紫背后藏着的那个小来。

心眼小,气度小,格局小。这样的人物,又怎能让李师师这等女子倾心?别的行院女娘,读的都是词曲歌赋,李师师却有个和别人不大样的爱好,镇日读史,最沉迷的时候手不释卷。

史书中那些男儿气,那些雄烈气,那些孤梗气,在这么个繁华大宋,这么个百万人口的汴梁城,怎么都寻不见,觅不着,看不到了?

个可以托付将来,让自己不用小心翼翼周旋,提心吊胆敷衍,可以在他面前自由笑,自由哭,自由表现自己的软弱甚而调皮,却可以包容切的男儿,就这么难以寻觅?

在官家面前虽得照应,却不是自己。自己稍稍句不慎,稍稍点得罪。这位官家虽然不会降罪,却绝对会不顾而去。失却官家照应,以自己清高自傲,这些年得罪的少人围上来,是个什么下场,也就很明白了。

就算直将官家敷衍得甚好,可是年纪老了,容颜不在了呢?

放在后世,这就叫不折不扣的二奶的自怜自伤。是要被人骂装b的。可是对于李师师这种聪慧清丽女子,这种自视甚高的女子,这等想法,却是自然而然。大宋周旋于权贵之间,作为姬妾蓄养,从小就被爹娘教养以身子容颜谋富贵的众女娘,还没有这等思想觉悟呢。

半晌之后,李师师才轻轻叹,合上了桌上妆匣。起身转头,就看见个娇俏清丽,双螺垂钿的使女正在门口侍立,小脸上满是迟疑犹豫的神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不敢说。

李师师笑,当她对此人没有防备,发自真心笑出来的时候,真如春花融雪,柳媚花娇,自有番动人心魄的魅力。仿佛可以直笑到男人心底去,让男人只能在这等笑容面前心旌摇动,无法自持。

可是就连大宋官家赵佶富有四海,只怕也未曾看到过李师师这等发自内心的笑容。

“玉钏儿,过来就是,我们什么时候这般生分了?有什么心事,对姐姐说可好?”

第二卷汴梁误第九十二章马前街李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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