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向往的——是埃鲁因的信仰,永不断绝。
当我们死去,我们灵魂的声音依旧回荡。
回荡在这片土地上。
它述说着——这是我们的故土我们深爱的土地。
布兰低下头,揉了揉眼睛。他再抬起头时,却看到芙雷娅低着头小声对他说:“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和传说中的人物样的事情,布兰,我是个很笨的女孩子,我只是想尽力而已。”
是啊!你的尽力,就是这个传奇的根源。
年轻人看着对方,他欣赏的正是这样认真的芙雷娅。那怕是件小小的事情,这个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也会竭尽全力去做到最好,或许她不知道自己有着怎么样的潜质,但终有天,金子会从河底的泥沙中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他笑了笑:“你就把它当做个梦想好了。”
芙雷娅看了他眼,点点头,又问:“是高地骑士的传说吗?”
布兰点点头。
芙雷娅沉默而下来,过了好会,才小声说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吗,布兰?”
“没有了,等等……”布兰犹豫了下,才叫住对方。他想了想,问道:“芙雷娅,你认为埃鲁因怎么样?”布兰说这句话时,刻意放低了声音。事实上他的目光早已扫过这个酒吧,留意有没有人在注意他们。
“埃鲁因?怎么样?”女孩愣了愣。
“如果把国家比作个人,埃鲁因现在,就像是病入膏肓的垂死老人样。”布兰答道。
芙雷娅下子呆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不再是过去拿个天真的女民兵队长。见识了贵族之间的龌龊之后,她对于掌握着这个国家命运的上层社会的人物充满了忧虑,可她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那里。
是本来就应该如此?
还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误——不安的少女只能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或许切总会好起来的,这不过是历史的个循环而已。可内心深处,却总是想知道,究竟是不是仅仅是自己过去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过去天真而已。
可她没想到,布兰让她留下来的第句话就排除了她心中所有安慰性的想法,只留下最坏的那个。
时间,芙雷娅竟说不出句话来。
“芙雷娅,你听我说。”布兰也是犹豫再三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总担心自己会影响这个女武神未来要走的路。可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因为芙雷娅不仅仅是那个女武神,那只是他心中的个影子——她的,还是他可以信赖的伙伴。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亲人,芙雷娅也失去了抚养她成人的双亲,相比起来,两人都需要对方的扶持。事实上自从在青村的那夜之后,布兰就明白自己与这位女武神的牵绊,就不可能再断绝了。
就像是两个孤单、软弱的人在黑暗中互相依靠着前进。布兰很难想象没有布契的这些人,他能与这个世界建立起联系,而不会感到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孤独。而对于此时此刻的芙雷娅来说,也是样。
“埃鲁因可能不再能回到过去的平和中了,只有剧变才能挽救这个国家。当然,剧变也可能让它四分五裂,但我们每个人生在这个时代,都只能尽力去挽回它,我不知道少人能看穿这点。也不知道少人能理解我这么说的意思,但芙雷娅,你明白吗?”
女骑士怔怔地看着他,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让你去王立骑士学院了吗?”
“可我……”
“芙雷娅,尽力而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布兰,但我想要相信你,”芙雷娅吸了口气,有些不安地说道:“可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我只感到害怕,布契的大家呢,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切吗?”
“所以我同样也是尽力而为,芙雷娅,我需要你的帮助。”
少女看着他,停下来:“我……要怎么做?”
“如果发生什么事,就面倒地支持公主殿下吧。我听说,埃鲁因的格里菲因公主殿下素有贤名,如果科尔科瓦王朝有谁能带领这个国家走出困境的话,我们就只能信任她了。”布兰想了想,答道:“在王立骑士学院,我相信你有机会见到她的。”
“布兰,你为什么知道那么。”芙雷娅忍不住问:“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我也想,可当你不自觉地身为棋手时,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能看清全局了。以后你会明白的,芙雷娅。”布兰笑了笑:“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大家还会见面的。芙雷娅,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会在你背后的——”
少女骑士低下头,想了下,这才小声说道:“我明白了,那我走了。”
芙雷娅在说这句话时孤单得好像是只形影单只的候鸟,她转过身时,布兰度有冲动想要叫住这个布契乡下来的少女。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芙雷娅有她自己的路,他不能那么自私。
但正是这个时候,少女又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布兰。”
“恩?”
“我……请帮我照顾好罗曼,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酒吧。只留下布兰个人,在那儿细细揣摩她最后句话中所包含着的意思。但这个年轻人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端起放在吧台上的酒杯。
第六十一幕布拉格斯的最后一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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