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妙想含笑道:“谢提醒。”
婴姿“格格”笑着,随那仆妇过了独木桥,穿过枫林,严府的小轿已经等候在路旁,严绍庆和严绍庭二人也乘马车到了,于是随饶管事道去寄畅园。
车马轿夫走远后,枫树湾huīfù了平静,轮红日刚从远处的钤山落下,暮色就急不可待地沉沉而下,在枫林深处,缕炊烟袅袅升起,炊烟升起至林梢,被晚风吹散,形成层薄薄青雾,与晚秋暮色道将这枫树湾笼罩,红色的枫林逐渐变成倪云林笔下的淡墨疏林——
就在婴姿行离开枫树湾后的半个时辰,有三匹马从分宜县城方向急驰而来,离开大路奔上枫树湾的小道,同时勒马缓行,马蹄声隐入暮色,但居中那匹雪白大马很醒目,骑在马上的素衣胖子也醒目,这白胖子只右眼精亮有神,左眼却是暗淡无光,正是眇目的严世蕃——
三匹马来到枫林边,素袍胖子严世蕃敏捷地下马,将缰绳往随从怀里丢,说道:“你二人就在这边候着,也许要等会。”
那两个挎刀侍从拱手遵命,将马匹系在枫树下,昂首挺胸立在那里,其中人道:“大人留点神。”
严世蕃嘿然笑,摆摆手,进入枫树林,走到独木桥边,夜色下的溪水细流无声,枫树枝丫纵横,若不是有隐隐灯火透出,很难看到隔岸不远处就有栋木屋。
严世蕃静听片刻,从溪边拾起两块鹅卵石,然后从独木桥上小心翼翼走过,他体躯肥壮,独木桥承受其重量发出“嘎吱嘎吱”声,因为溪水不停流淌,这轻微的“嘎吱”声并未惊动木屋里的陆妙想——
过了独木桥,堂堂正三品工部左侍郎严世蕃便做贼般蹑手蹑脚,走到木屋竹篱边张望,只见木屋后边的厨房亮着灯,料想陆妙想正在用晚饭,当即抽出佩刀把柴门的门拴轻轻划开,闪身进到小院,又把柴门重新关好,将两块鹅卵石朝独木桥方向奋力丢去,其中块歪打正着,打在独木桥扶手毛竹上“啪”的声响,另块石头落在水里溅起水声——
扔掉鹅卵石之后,严世蕃迅速闪到西屋窗下那株大芭蕉后,就见灯影摇摇,陆妙想挑着盏灯笼出来察看动静,严世蕃看着陆妙想缁衣曼妙的体态,好生动火,心道:“十年不见,这陆妙想愈发撩人了,尼姑打扮有情趣啊,从头到脚光溜溜,嘿嘿,这世间尤物我岂能放过,今夜不弄得你服服帖帖绝不罢休,免得回京遗憾——”
忽见寒光闪,严世蕃瞥见陆妙想笼在大袖里的手还握着把菜刀,不禁想笑,心道:“你倒警觉得很,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敢动刀子砍人?”转念又想:“陆妙想外柔内刚,性烈得紧,情急之下砍人也是敢的。”这样想着,就揉了下自己的时常作痛的左眼,陆妙想的烈性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不过呢,他淫心不死。
严世蕃轻手轻脚从西屋绕到厨下,见炉子上只瓦钵正在煮粥,蒸稻米粥的香气中还杂着当归的药气,旁边的小方桌上有小罐豉酱和碟豆腐乳,婴姿不在,陆妙想全是素食。
“好极,当归药气正好可以遮掩。”
严世蕃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揭开瓦钵盖子,从小玉瓶里倒了些许粉末在瓦钵里,无须搅拌,小沸着的米粥很快就把药末融散,粥香药气中有了另种奇异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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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少年击剑更吹箫第一百二十八章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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