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客作者:贼道三痴
第一卷少年击剑更吹箫第一百五十七章人人都是财神爷
那些山贼挥舞着鞭子催促被掳民众“快走,快走”,民众中老弱妇孺都有,有的还被反绑着双手,哪里能走得快,雪地泥泞,又容易滑倒,山贼们哪管民众死活,对滑跤摔倒的都是劈头盖脸yīzhèn乱抽,喝骂声不绝于耳——
郑轼和曾渔在边看得极是愤慨,郑轼怒问:“抓这些bǎixìng来做什么?”
彭老球“嗤”的声冷笑道:“什么bǎixìng,我等才是bǎixìng,是贫苦bǎixìng,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平日作威作福,这回抓他们来是要他们把钱财吐出来,这就叫劫富济贫。”
另个山贼笑嘻嘻道:“他们可都是财神爷哪,人值纹银百两。”
曾渔明白了,这是绑票,山贼抓这些民众来做人质,然后让人质亲属以银钱来赎,若无亲属送银子来那就撕票,这批被掳民众有两百人,人索银百两,那jiùshì二万两,江西布政司每年缴纳户部太仓库的税赋折银也不过十万两,这些山贼从个河口镇就要劫掠二万两白银,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但曾渔看这些人质当中固然有肥头大耳穿戴华丽的,可面目寒俭衣裳朴素的也不少,铅山河口号称富庶,却也并非人人都是财主啊,寻常民家哪里拿得出百两赎银,山贼们却是不管,律掳来,这哪里是没钱人不要慌,分明是蝗虫过处扫光
那彭老球睁大眼睛细瞧,没看到二大王,问方知二大王奉吴大王之命在江边防备铅山千户所的官兵追击,彭老球等五名山贼便押了曾渔、郑轼和来福三人跟着劫掠归来的山贼们回七星观。
路上,曾渔看到山贼们对那些抓来的人质不是用鞭子抽击jiùshì用木棍敲打,走上雪峰山路时,有个老者跌倒爬不起来,边上个左脸颊生着撮毛的悍匪就用脚踢,老者也不知是跌坏了腿还是怎么回事,努力挣扎着却jiùshì爬不起来,边上有人待来相扶,那悍匪喝道:“谁都不许来扶。”冷酷地看着地上的老者,又是脚踢去,骂道:“这老骨头装死狗,他是想赖在这里等下好逃huíqù——老子数三下,你这老骨头还不起身的话我就刀割下你狗头。”说着,猛地从腰间抽出把锃亮的短刀,狞笑着大声道:“我数”。
在雪地挣扎的老者手脚撑地拼命想爬起来,却又滑了下,身子往前扑,脸都是雪水泥泞,这时那悍匪已经数到“三”,见老者还没爬起来,这贼双目圆睁,凶光毕露,严狠狠走近老者身边,手中刀举了起来——
这些山贼无法无天、丧失人性,杀个人质算什么,眼看这位无辜老者就要死于非命,陡听得有人大喝声:“住手”
这声大喝中气十足,山道两边灌木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飘落,那持刀悍匪以为是哪位首领下的命令,赶忙收刀转头来看,却见个年少秀才大步赶来,不禁愣,随即怒道:“方才是哪个叫老子‘住手,的?”颊边撮毛抖动着,眼睛凶狠地盯着这年少秀才。
大喝“住手”的正是曾渔,虽然他自身尚在危难中,但见死依然要救,瞪着zhègè左颊有黑毛的悍匪喝道:“谁让你滥杀人质的,是张龙王还是吴大王?
这悍匪见是个年轻秀才挺身而出喝止他,怒从心头起,凶神恶煞道:“你是何人,敢指责老子?”腰间短刀又拔出来了。
彭老球过来陪笑道:“华五哥,这是二大王方才抓获的秀才,这秀才似乎与福建张龙王有点交情,二大王让我等暂不要为难他。”
郑轼这时也跑过来了,与曾渔起将那老者扶起,郑轼方才见这悍匪殴打老人,既愤怒又恐惧,眼见老者就要遇害,郑轼虽然着急却没有勇气挺身相救,待见曾渔出声喝止,心下大感惭愧——
那老者在曾渔、郑轼的搀扶下抖抖缩缩起来,曾渔问:“老丈身子哪里不适?”能起来那jiùshì没有骨折。
这老者年约六旬,面相富态,衣着打扮也象是个财主,这时惊魂未定,颤声道:“谢相公搭救,老朽是扭伤了左足——”
行进的人质因为这事而停下了脚步,这些人质看到个年轻秀才救下了老者,心里都是松了口气,方才个个吓得浑身发抖。
“华五哥,出了什么事,怎么都不走了?”两个山贼骑马从前面奔回来问
那颊生黑毛的华老五指着曾渔道:“是zhègè秀才想坏吴大王的好事——”
曾渔打断道:“带我去见你们吴大王,我有要事相告。”
郑轼道:“贤弟,我与你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