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裴行俭在军方枝独秀树大招风,但是他曾经的政治立场又让当今二圣直忐忑不安呢?
薛绍上前拍了拍门,没fǎnyīng。jìxù拍,拍了许久,才有个须发苍苍的老仆出来应门,“郎君光临,所为何事?”
“汾阴薛绍特意前来拜会裴尚书,烦请家老通报。”薛绍拱手道。
老仆的表情几乎是麻木的拱手回了礼,“家主已经闭门年从不见客,薛郎君若有公务,可到尚书省礼部官署去公议。否则,就请回吧!”
“……”薛绍愕然,裴行俭居然谨慎到了这样的程度?
“郎君请吧,老朽得罪了。”说罢老仆人就关上了门。
闭门羹。
薛绍拧了拧眉头,或许裴行俭对我颇有戒心并非十分信任……那我要见到他了!
吴铭上前来说道:“方才听那老仆所言,倒是没说裴行俭不在家中。”
薛绍点了点头,“我知道。裴行俭虽然挂了文武三品之职,但是个月也难得去次南衙理事。至从出征归来,他要么蜗居家中要么就在曲江池边钓鱼。我要正式拜会于他,总不至于又去江边守株待兔吧?”
吴铭笑了笑,说道:“江边会晤自然不妥。但若公子手拿根钓竿来登门相约,裴行俭必肯相见。”
薛绍心中亮,有道理!……我身为朝臣与准驸马,如此郑重其事的登门拜会若是落在了旁人眼里,难免会对木秀于林的裴行俭妄加猜忌。如果是拿着根钓竿来相约垂钓,就算传了出去谁也无话可说!
薛绍顿时对吴铭有些刮目相看,zhègè总是脸笑嘻嘻的酒肉僧人非但是深黯人情世故,政治觉悟也不低。难怪大哥直将他留在身边倚为臂膀心腹,这些年来大哥在济州做刺史,吴铭肯定没少出力。
“走,去找根钓竿!”
二人骑上马转道便走,也没走远到了个僻静的地方,吴铭跳上了颗树折来根垂柳树枝,将余残叶除,远远看去还就真像是根竹子钓竿了。
薛绍hāhā的大笑,扛起“钓竿”再回了裴行俭的家宅拍响了门,高声叫道:“裴公可曾在家?我来约他老人家同前去曲江垂钓!”
这回老仆很快就来开了门,而且是两扇门大开。老仆居中作揖迎请薛绍入内,“请郎君入府稍坐奉茶,容家主衣zhǔnbèi钓具!”
“好,有劳。”薛绍拿着手中那根连丝线都没有的钓竿,大踏步走进了裴行俭的家中。吴铭牵着马,也并跟了进来。
薛绍入院看,裴行俭的家里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寒酸,庭院里的野草都快要齐腰深了。残屋破瓦片灰败气象,简直就比平民人家还不如。
“郎君请。”老仆朝前引路。
薛绍不由得叹息,做官做到裴行俭的这份上真是有些窝囊了。当年裴行俭曾经和长孙无忌、褚遂良抱成团。这两大权臣被拔除这么年了,裴行俭仍难以谋得二圣真正的信任,建立的功劳越大反而越加如履薄冰,活得憋屈又窝囊。
看来人在官场最重要的不是能力强、人缘好,而是——立场要选正!
薛绍入了正堂,裴行俭从内堂转出来对着薛绍hēhē直笑的拱手,“家仆无礼,公子勿怪!”
“裴公谨慎,倒是薛某冒昧了。还请恕罪!”薛绍连忙还礼。
裴行俭的双老眼落在了屋檐外的吴铭身上,好奇道:“这位是……”
“这是在下的随从,名叫吴铭。其实他是先父的生前好友,家兄的心腹家臣。”薛绍答道。
吴铭在正堂外,对裴行俭拱手拜了拜。
“哦……”裴行俭沉吟了声点了点头,忙道:“有怠慢,公子快请入座!老仆,奉茶!”
二人分宾主坐下,裴行俭抚髯笑道:“公子折柳约钓登门造访,真是足智谋呀!老夫胆小如鼠有失礼,让公子见笑了!”
薛绍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将那包袱拿来正要打开,裴行俭连忙挥手制止,“若是礼物,不敢生受。”
薛绍苦笑了声,说道:“裴公,这是卫公的兵书《六军镜》,我粗略读过了遍全是不懂之处,于是今日特意登门造访,有请裴公点拨指正。”
“兵书?”裴行俭抚着灰髯hēhē直笑,“圣上曾命老臣与公子同学兵法,老臣不敢不从——公子有何处不懂只管提问,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绍的动作滞,看来裴行俭当真对我不那么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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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折柳约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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